「啊,是總一。早上好。吶,我可以毀滅世界么?」
「早上好,艾莉卡小姐。絕對不許毀滅世界」
艾莉卡小姐一大早就大聲嚷嚷起來,真希望她不要問候一句早安就要毀滅世界。
如果是剛來這個公寓……普陀羅庄的時候,我可能會更認真地去回答她。但是,我現在已經搞懂這裡的居民都是什麼德性了,所以回答也就比較隨便了。尤其是對這位一大早就嚷嚷著不和諧事情的艾莉卡小姐。
我對勇者艾莉卡·阿秀蘿滋,現在已經是這樣的態度了。她身上穿著紅色運動服,脖子上戴著一個銀色項圈,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會對世界懷恨在心,是個很麻煩的人。
雖然我覺得反正不會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我姑且還是決定問一下。儘管現在的情況不容這麼有限,但放著不管可能會讓情況更糟。
「究竟出什麼事了?」
「聽我說喔,真的好過分啊!!」
艾莉卡小姐不知為什麼把吃到一半的飯糰拿在手裡,正在大叫。她肯定是正在吃飯吧。一邊吃飯一邊還要毀滅世界,這已經不是『沒教養』的級別了吧。可是艾莉卡小姐看上去非常認真。
「我早飯本來想吃飯糰的!然後我一咬下去,天哪!」
「怎麼了?」
「我以為是金槍魚蛋黃醬的,結果是鮭魚蛋黃醬的啊!!」
「…………哎」
這問題超乎想像的無聊。感覺我稍稍認真起來的心,一下子就萎靡下去了。為這種事消耗時間,簡直蠢死了。
「是這樣么?真是難為你了。我現在很忙,就先走了」
「啊,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么?不是的,你誤會了。包裝上面確實寫著金槍魚蛋黃醬,但實際咬上一口發現,卻是鮭魚蛋黃醬的」
「這……確實是場災難呢」
其實吧,我能理解她此刻的憤怒,但就算這樣,也不可能為此想去毀滅世界。
「那我再去買新的飯糰吧。便利店的可以吧?」
「唔……鮭魚蛋黃醬也挺好吃的,就這樣算了」
「那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真受不了……咦?再吃一次竟然變成了金槍魚蛋黃醬!?真奇怪啊」
「…………」
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了吧。我可是很急的。
可是,自顧自抱怨起來的,不光只有艾莉卡小姐一個。
「我以為今天肯定是白豆餡饅頭的,可回過神來,裡面竟然有一半變成了肉餡啊。肉包的確很好吃,但跟甜味的白豆餡摻在一起,簡直是各種糟蹋啊。講到餡跟皮的關係,若不是相互依託就沒有意義了啊!沒錯,打個比方,就像牛奶對於紅豆麵包,黃油對於味增拉麵,乳酪對於西紅柿一樣啊!!」
「哎」
「ge」
「科倫先生也說,今天本期待著可以泡個酒水澡的,結果一跑進去發現水裡面只有5%的究竟,所以非常生氣。他說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滿足,必須是酒精會從皮膚里滲透進去的危險狀態,必須被彷徨於那道境界線兩側的緊張感圍繞著不可。他說,他立刻想要喝到從皮膚都能喝的純粹的酒」
「哎」
「少年,聽我說,我的相機本來設置在了絕好的位置上,卻照進了多餘的東西啊!唔,那可是我調查到的最棒的攝影點啊,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也是那幫傢伙……地底帝國什麼的危險帝國乾的么!!不可饒恕!!」
「哎」
凈是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你們好歹曾經也是萬人矚目的英雄,真希望你們的言行能夠正常點。你們這種鬼樣子樣子,豈不是讓大眾幻滅么?就像已經幻滅的我一樣……
就這樣,我沒有理會那些糾結於無聊小事的英雄們,再次確認終端,心裡想著……如果這一切都是某種幻覺,那該多好。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距離災難降臨 還有 6日 02時 38分 28秒】
「……果真如此啊」
終端上顯示著的,的確是預示災難降臨的倒計時。我反覆祈禱這是場夢,然而這個願望不過是個美好的幻想。
而且,終端上還收到了神明狹隘的指令。我懷著緊張感,閱讀指令
『冠以『混沌女王』之名的災難,正在將世界引向毀滅。
以偉大的神明之名,命令神之僕從鹿屋總一。
立即找出原因,並進行處理。』
上面顯示的文字與平時不同,非常鄭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混沌女王?」
總覺得這個稱呼很古老,有些晦澀。
可是,我以前也讀過相同的東西。那是在名為魔王的災難即將到來之際,對我下達的指令。當時,我們算了將一切的元兇魔王打倒……不過說打倒可能不太確切……幾次停止了倒計時。然後,世界就得救了。
現在,終端上出現了跟當時一樣的東西。
這是單純的事實,肯定不會錯。當這個倒計時結束的時候,上面所寫的災難便會降臨,世界便會滅亡。
雖然神明的指令中提到了『混沌女王』之名的災難,可我完全搞不懂這指的是什麼。充其量只能猜到那是個女性名字。由於上次發來的指令中非常淺顯易懂地寫著魔王,所以對策也很好思考,但這一次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總之。
「得調查一下這個『混沌女王』呢」
為了知道『混沌女王』的真面目,我必須取得正確的情報。
「可是,這名字總感覺在哪裡聽過……」
正當我這樣思考的時候,在我面前……
「看來你在發愁啊!!」
「……怎麼了,諒子小姐」
這隻在發愁的我面前蹦蹦跳跳的饅頭,其真實身份是原魔法少女調諒子。現在因為某種原因,將身體變成了饅頭的樣子,但不論因為怎樣的原因都不應該做這種這種。說真的,這簡直太有病了。
「但很不巧,我現在比你還要發愁啊!!所以你應該幫我出出主意吧!!」
「……嗯?」
咦?我成了出主意的一方?
我現在面對的是關乎世界存亡的大事,哪兒有閑工夫替什麼饅頭出主意……不過我這種想法似乎寫在了臉上。
「哎呀哎呀,你是在對我生氣吧」
「我生氣也好,吃驚也罷,總之我現在很忙,能不能把你的事先放一放?」
「這可不行」
「原來不行么?哪裡不行了……」
我說到一半,但不準備說下去了。這個時候,還是老老實實聽饅頭把話說完比較方便。我已經學會怎麼對付這幫廢柴了。
「那我聽聽好了,請快說吧」
「挺上心嘛。你也感覺到了,我們現在所面臨的狀況,非常不對勁啊。最近儘是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我能從中感覺到某人的意志!」
「你跟我說意志,我也搞不懂啊」
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在重複著尋常的廢柴言行。
我向諒子小姐投去懷疑的目光,可諒子小姐依舊佯裝不知,義正言辭地開始講道
「不知道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當我昨天給附近的流浪貓喂饅頭的時候,還很正常的」
「那個,你該不會是拿自己去喂吧……?」
「真是的,給了饅頭還不知足,竟然一直跟到公寓來,真傷腦筋啊」
「諒子小姐,你完全被當作食物了吧」
「那隻流浪貓竟然想吃掉我,還是個真不得了的花花公子呢。雖然並不清楚那只是公的還是母的,總之是黑色的,肯定是只貓」
「我覺得光憑黑色是不能肯定那東西是貓來著。你確定那是只貓么?不是黑色塑料袋?」
「哎,那隻貓的事情無關緊要。總之,公寓里不知不覺間開始發生不正常的情況了。我重要的饅頭出了奇怪的事。科倫先生和真太郎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又是酒里摻了水,又是照片里照進了奇怪的東西」
「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不可能,科倫先生與真太郎對待自己的慾望都是非常認真的,絕不可能隨意對待最喜歡的酒和珍貴的照片。綜上所述,這肯定是什麼人乾的」
「……這種無憑無據的話,真希望你別說得那麼自信滿滿」
「總之,這個普陀羅莊周圍張開了結界,就算髮生了某種情況,也不可能是外界帶來的影響造成的,原因肯定出在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