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在事件中損壞最嚴重的建築修繕完工之日。
巧合的是,這棟建築正是當天為了守護都市,我用演講來請求協助的舞台。
「你的領子歪掉了呢。」
「啊,對不起……」
凜的母親,妖狐族的黎西替我將身上這套不習慣的正式服裝用整齊。
「你可是主角喔,裕司老師。」
「這不是竣工典禮嗎?」
「同時也為了慶祝你康復喔……來,整理好了。」
「謝謝你。話說回來,我一直都受你照顧……」
「不,請你別放在心上。等有一天再好好報答就夠了。」
「……這不是要我時時把恩情掛在心上嗎?」
黎西聽了,露出妖艷笑容輕輕一笑。
「若你要選擇成為凜的夫婿也沒問題呢。」
「咦…………欸!?」
「那麼裕司老師,我們稍後見了。」
黎西點頭致意後轉身離去,一身優雅禮服隨著她翩翩起舞。
「老師!」「老師。」「嗨,老師~」
這時像是交棒似的,傳來一陣活力十足的呼聲。
「沙夏,艾咪……凜。」
三人妝扮得比平時更正式。
「真可愛呀,我都不想讓別人看到了呢。」
「獨佔欲太強的男人會被討厭喔。」
「我……希望其他人也能看看我呢。」
「是說老師,你是不是用特別下流的眼光盯著我啊?」
「不好意思,是我誇你們的用詞用錯了,我會反省的!」
小孩子有時候講話毫不留情。
我們幾人也受邀參加紀念竣工的祝賀派對。
雖然前些日子以來已經開過數次這類派對……總之能開派對就是好事啦。
就結果而論,我們成功守護住被兵器攻擊的都市。
儘管一部分建築依然損壞,但沒有任何一棟徹底倒塌,加上沒有任何人喪命,說是大成功也不為過吧。
真正唯一算得上犧牲的大概只有AI席德吧——席德的機能完完全全停止了。
人類的智慧幾乎消失殆盡。
「那麼,我們進去吧。」
我們走進已經傳出熱鬧聲響的會場內。
「唔哦,好多料理耶!」
沙夏看到會場內多得像座小山的料理,顯得相當興奮。
「走過路過都來看看喔~!用雷魔法料理的電鰻魚!保證酥酥麻麻唷~!」
「我能把任何客人喜歡的水果都在瞬間結冰再敲碎喔!水果以外的東西也通通放馬過來!」
從光飄來味道就讓人口水直流的食物,到我連能不能吃都不曉得的詭異料理,豪華且五花八門的食物,展現出會場內充滿各式各樣的種族。
「話說,裡面也有艾咪做的點心對吧?」
凜開口問艾咪。
「對、對啊……我早上做了很多交出去……可、可是不曉得好不好吃……」
「還用問嗎,當然好吃啊!我們快走,快走吧!」
「哇、哇哇……!?」
「我也很期待呢~!」
沙夏等三人往會場深處跑去。
「小心別撞到人呀……啊。」
一名認識的人從旁邊走近。
「為何你總是馬上就請長假呢?」
是我的教師同事,森人(精靈)族的蕾菈,一隻手拿著葡萄酒杯的她這麼質問我。
「我因為暴風影響受了傷……而由於用魔法治療必須耗費生命能量,這次我沒接受魔法治療才……」
「我不是在問你這種理由。」
「是在問為何吾等得填補你的空缺吶。」
這時同樣是我的教師同事,龍人族的法葛爾走過來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
我因為受了傷住進醫院,教師工作也不得不跟著請假。
「還有,為何你總愛說得一副沒有自信呢?請你抬頭挺胸。」
蕾菈的口吻中感覺多了幾分溫柔。
甚至連法葛爾都說:
「吾的意思是沒有你這傢伙在格外累人……快點回歸崗位吶。」
「兩位的好意也太難懂了點吧!?」
總歸一句話,身為教師的我受到認同,成功地在這個世界建立起棲身之所。
「……欸,那不是……」
「……對、對耶,就是那個……」
「……打倒魔獸的人族一行人……」
「……去要個簽名好了……」
看樣子場內注意都集中過來了。
打倒魔獸,更在擊落兵器作戰時站到最前線奮戰的我們一伙人,有點被當成英雄來對待。
「喂、喂!那兩人是……」
「羅旺大人和阿瑪斯大人……!」
轉頭一望,統整運營都市的協會兩名核心首腦正往這裡靠近。
「汝過得好不好呀?」
身高十分矮的地靈族的羅旺抬頭望向我們,緩緩開口道。
看到法葛爾及蕾菈低頭致意,我也跟著垂下頭來。
「哎呀哎呀,不需要這麼恭恭敬敬的呀。今天可是慶祝都市完全復活和慰勞英雄們的日子,何不擺出更大的派頭?汝說是不是呀,阿瑪斯。」
「……雖然凡事都該講分寸,今天就暫不過問吧。」
水神族的阿瑪斯也這麼說。
「要是你這傢伙死了,會導致某部分人失控,看你還生龍活虎的就好。」
「話說回來……看兩位似乎有點疲倦呢?」
我突然想到,隨意開口問。
「汝這問題問得可真好……!近來老朽等人實在忙到一言難盡呀……!到底要逼迫老朽這身老骨頭工作到啥時候呀……!」
改革派的主要組織「夜明翼團」隨著巴隆入獄跟著解散。本以為訴求改革制度的火苗會隨之熄滅,但並未變得如此。
「應該要改善制度到大家都能接受。」現行體制派也以羅旺和阿瑪斯為中心,著手進行這項目標。
然後所謂的「大家」不只限於都市內的人,還包含了住在附近的種族。
目前局勢當真逐步改善,朝著對所有共和國民來說更加美好的未來邁進。
當然,不得不去跨越突破的課題依然很多就是了。
「最近得前往其他都市討論或視察也變多了啊……話說回來,學校的孩子與家長們有何反應?」
「關於這部分……」
眼見阿瑪斯等人認真討論起議題,我悄悄離開了現場。
畢竟我已被正式場面搞得肩膀酸痛,肚子也餓了。
「啊,抱歉。」
當我邊不停回頭張望邊走著走著,竟然撞到人了。還想說這人身體怎麼硬梆梆的……原來是身穿黑色鎧甲的衛兵。
「要是你撞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貴婦人,看你該怎麼辦啊。」
鎧甲內響起那依然沉悶的聲音。
「這件事是我不好……不過,你在這種場合仍會穿鎧甲呢。」
「這就是我的正式服裝。」
他至少沒把劍也隨身佩帶。
「總而言之,身體恢複了就好。不過看你缺乏肌肉呢,我來幫你鍛煉如何?」
「謝、謝謝,不必了……」
「開玩笑的。」
聽起來完全不像笑話啊。
和這名多次以刃相向的男人如此閑話家常,讓我有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希望有一天能和沒穿鎧甲的你見面呢。」
當我們都準備離開原地時,我開口對衛兵這麼說。
「是啊……到時候……我就告訴你我真正的姓名吧。」
我在桌子與人群間穿梭。
不時會聽到有人「啊!」驚呼指向我,我都只隨口回打招呼。
最後,找到了一張不融於周遭吵雜氣氛中的安靜桌子。
「唷,芽衣子。」
一名在整個會場看下來仍稱得上大美人的女性轉過頭來。平時都以綁成馬尾的秀髮,今天改改蓬鬆飄逸風格。
「……嗨,裕司……」
「你講話幹嘛這麼小聲啊?」
「還不是因為……」
「我們不用在意也沒差吧,是周遭的人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