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序章

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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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大輕積分渣滓不到樓上零頭的大濕胸(LKid:Zomby君)

夾雜著雪花的寒風拍打著我金色的毛皮,一點一滴奪走體溫。

有生以來首次體會到「寒意」,我實在對此敬謝不敏,但眼下不是悠哉閑話的時候。再這樣下去,我僅著一身夏裝毛皮,就要因為上司的差錯而凍死了。降臨世上,活短短三小時就一命嗚呼,實在太丟臉。不管上司怎麼想,對「吾主」也交代不過去。

啊,抱歉,太晚自我介紹了。

我是一隻狗,一隻尚未命名的狗。

……不對,這種說法不正確,請容我修正一下。

我很容易對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耿耿於懷,同事都笑我太神經質或說我跟人類的小姑沒兩樣,但太不拘小節,就愧對了「吾主」使者的身分。

請容我重新自我介紹,我是尊貴的靈體,約三小時前住進狗的體內,降臨世上。至於名字,吾主當然賜與我美妙的正式名字,但無論世上多麼崇高的存在,都無法正確發出音節,更無法清晰聽見發音。

因此,說自己在世上還沒名字應該不為過。

人類若見到我現在的模樣,應該會認為自己見到一種稱作「黃金獵犬」的公狗。因為我的毛色閃閃發亮,相貌威風凜凜。不過,這是我暫時的模樣,畢竟這具肉體說穿僅是一具「容器」。我身為形而上的靈體,下賤的人類無從得知我的真身,儀器也感應不來我的存在。然而,人類不盡然察覺不到我們。不知為何,他們雖然不太篤定,但隱隱約約地知覺到我們,還自作主張地取名字。

人類稱我們……咦?怎麼說來著?實在太冷了,我一下想不起來,加上我原本就對人類怎麼稱呼我們一點興趣也沒有……

聰明如我,到底在搞什麼呀……啊,想起來了!

「死神」。

沒錯,人類稱我們為「死神」。

提到死神,人類立刻聯想到黑袍骷髏,它們會舉起巨大鐮刀,一刀狠心斬斷生命根苗。這種想像有夠沒禮貌。我們才不是那副德性,也不會做這種野蠻的事。我的工作是親眼見證人類的死亡,並將人類的「魂魄」從名為肉體的桎梏解放,引至吾主的身邊。我以前的工作就是在人類變成名為魂魄的靈體時,為他們指引方向並且回收靈魂。沒錯……我「以前的工作」。

高貴如我,為何非得借用動物的身體降臨世上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

呃,簡單說,非常簡單說……就是我被降職了啦!

死人的魂魄通常會在我們的引領下前往吾主身邊。然而,某些魂魄罕見地在臨死之際對人間產生強烈的「依戀」,並在死後被心頭的牽掛絆住,賴在人間,成為人類口中的「地縛靈」。

死神的工作是為魂魄引路,因此地縛靈打從以前就是頭痛的根源(雖然死神沒頭就是了)。魂魄一旦變成地縛靈,我們好說歹說,他們還是不願輕易前往吾主身邊。死神也不能強硬拖走魂魄。

然而,脫離肉體的魂魄滯留人世太久,便宛如在海風侵蝕下逐漸腐朽的鐵塊,遲早灰飛煙滅,徹底化為「虛無」。我們認為魂魄原本就是「吾主」的所有物,因此任憑魂魄完全消失不見,這再丟臉不過。

死神的職場中,領至吾主身邊的魂魄消失率愈高,工作績效就愈糟。相當令人遺憾,我最近的績效爛到不行。但這不是我的能力有問題,而是我負責的時代和地區有問題。證據就是,一起負責二十一世紀日本這個國家的死神,績效都不怎麼好看。

因此,我對直屬上司發出「言靈」,亦即用我們的聲音報告:「績效會難看,完全是因為在這個世代和國家出生的人類生活大有問題。」

一向明理的上司馬上側耳傾聽我的主張(當然,身為靈體的上司沒有耳朵這種器官)。而我察覺主張受到傾聽,不小心得意忘形,畫蛇添足地加一句:「要是不趁人類活著時接近他們,恐怕難以提升死神的績效。」

「原來如此。」

上司贊同,接著提出難以置信的結論:

「既然如此,我就把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你!」

我呆住了。

人類根本感知不到另一個次元的我們。雖然有一些方法可以直接干預他們的魂魄,或透過言靈喊話,甚至出現在人類的夢中,但絕大部分人類都認為這是自己想多了,一個搞不好還會害人類以為自己精神出問題。

我最初以為上司在開玩笑,但不苟言笑的上司從未開任何玩笑,我不禁驚慌失措。

「人類成為魂魄前,根本無從感知我們,絕不可能跟活著的人深入關係。更何況,主動讓人類知道我們應該是禁忌吧?」

「那麼,我賜予你在人世間活動的暫時軀殼。這麼一來,人類既不會發現我們,你也可以自然和人類接觸了。」

暫時軀殼?我心裡的不安益發強烈。

「那我本來的工作怎麼辦?」

「別擔心,你確實是優秀的引路人,但引路人多得是,我讓其他人分工合作來填補空缺。」

「可是……」

我試著反駁。高貴的我居然要和醜陋的人類一起生活,這真是可怕的惡夢!

「……等一下。」

上司制止想發出言靈的我,並且沉默下來。當我察覺上司在和吾主交談時,也跟著保持安靜。過一會,上司畢恭畢敬地低語:「謹遵『吾主』的意旨……」

吾主正在交代言靈給上司。我鬆一口氣,吾主一定認為:「怎麼可以讓優秀的引路人和人類廝混呢?」然而下一秒鐘,幸災樂禍的上司發出言靈,將我的期待擊得粉碎。

「轉述吾主的言靈如下——聽起來很有趣,讓他試試。」

我目瞪口呆地聽完話,當下放棄抗辯。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還有機會違抗上司,但絕不可違逆吾主的言靈。我們是為了體現吾主的意志而生,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接下來,我應該發出的言靈,或說可以發出的言靈剩一句。我盡量不讓任何人發現內心的絕望,畢恭畢敬地說:

「……謹遵吾主的旨意。」

哎,我細說從頭時,被雪染白的視野突然搖晃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地震嗎?不對,這不是地震,地震不太可能讓我的視線翻轉三百六十度。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暈眩」嗎?唔,好不舒服,肚子里五臟六腑好像都在跳舞。咦?這玩意兒好像叫作「腳」來著?不過,腹部用來移動的肌肉完全使不上力,我這樣不就無法前進了嗎?這可不妙。

我四肢無力地癱坐在地,想忘掉一切,閉上眼睛。

……我其實搞不清楚,眼下狀況很糟糕嗎?我想起引領某位喪生在雪山的魂魄時,他好像告訴過我:「睡著的話會死掉哦!」

不知何故,腦海依序掠過幾小時內見過的光景,莫非這就是人生走馬燈?可是,我在這世上才待幾小時,足以看見什麼有意義的走馬燈嗎?頂多浮現冰封的樹木,以及覆蓋皚皚白雪的山路。

這全都是上司的錯,什麼日子不選,偏偏選這種下大雪的日子,他就這樣把我丟在離目的地還很遠的地方,更慘的是身上的毛皮還是夏天的短毛。

我思考起怎麼向吾主解釋的時候,柔軟溫暖的東西碰到我的頭。

「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麼呢?」

聲音從頭上傳來。我有氣無力地仰起頭,一隻母的年輕人類映入眼帘——太拗口,是一名少女歪著頭輕撫著我。

她的年紀二十歲左右,嬌小身軀里著厚鼓鼓的羽絨外套。形狀姣好的鼻樑給人很伶俐的感覺。她還有一對雙眼皮,微微下垂的眼角嵌在小巧的臉蛋上,襯得眼睛特別大。我身為引路人,又跟人類廝混多年,很清楚人類的世界裡,擁有這樣五官的少女稱得上是眉清目秀的美人。

道路完全掩埋在大雪底下,什麼地方能夠讓我暖暖身子呢?

「嗚……」

我想用人類語言,嘴裡卻傳出超級難為情的狗鳴。

唉,這種名為「狗」的動物,舌頭似乎無法發出人類的聲音。不過,我雖然封印在動物的軀殼,倒還保有些許死神之力,努力一點就可以使用言靈。但人類聽得見直接和他們意識對話的「言靈」嗎?而且,我不是平凡黃金獵犬的事恐怕會露餡。我無計可施,用迷濛的眼神望著少女,眉目傳情也是一種方法。

「原來是這樣,你迷路了?」

不知道她怎麼解讀我的眼神,少女再度摸摸我的頭。掌心的溫度舒服至極,尾巴不禁左右搖擺。問題是這少女從哪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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