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限定-節電:將鍾撥快一小時

抗戰期間,重慶電力非常缺乏。燈光昏暗,即使如此也是有限制的。在一次行政院會議上蔣廷黻提議採取日光節約時間,每年四月一日將鍾撥快一小時。孔祥熙第一個表示反對,他說他從未聽過這種辦法,他不明白人如何可以任意將時間提前或錯後,他說他同意提早辦公時間,但不同意隨便將鍾撥快。徐堪極力支持孔的意見,譴責蔣干擾時間,破壞自然。後來,美國人提出了相同的建議,遂被採納了。

商震好誇耀。早年常說,「我妻(商妻楊曾照)英文字筆記本有三尺多厚。」從開羅會議回國後,商震常對人說:「我那本英文字典真夠完善,在開羅時,王正廷想查生字都要找我。」言下極為得意。

鄭天挺說:陳寅恪為教授之教授,其授課多有學者、教授聽講。陳講元白詩,第一課是《長恨歌》,首先講的是楊玉環是否以處女入宮。時有著名話劇導演賀孟斧客居成都,聞陳大名,想去聽課,聽說第一課講處女問題,以為無聊,而罷聽課之念,實不知陳以此帶出唐朝婚禮制度,是極重要的事。

陳璧君被捕後,堅不服罪。1946年4月16日江蘇高等法院開庭審訊陳璧君,陳璧君在法庭上說:「日寇侵略,國土淪喪,人民遭殃,這是蔣介石的責任,還是汪先生的責任?說汪先生賣國?重慶統治下的地區,由不得汪先生去賣。南京統治下的地區,是日本人的佔領區,並無寸土是汪先生斷送的,相反只有從敵人手中奪回權利,還有什麼國可賣?汪先生創導和平運動,赤手收回淪陷區,如今完壁歸還國家,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法庭最後判處陳璧君無期徒刑,陳璧君接到判決書時卻說:「本人有受死的勇氣,而無坐牢的耐性,所以希望法庭改判死刑。」

林語堂好刻薄,他曾說:「不管怎樣,無論怎樣混法,能混過這上下五千年,總是了不起的,說明我們的生命力很頑強。」

20世紀50年代,藍翎、李希凡合著文章批俞平伯之紅學觀點,經毛澤東過問,名聲鵲起,多有單位請兩人作《紅樓夢研究》報告。有人記得的只是報告中時髦的語言,李希凡和藹地提到周汝昌發表了「批俞」的文章,李說:「我們非常歡迎,」又補充一句:「我們自然更希望他再寫一篇他對自己的看法。」藍翎開講則問:「傳說藍翎是李希凡的愛人,請大家看一看,像嗎?」贏得一堂笑聲,他卻冷冷加問一句:「恐怕這也是一種資產階級的思想吧?」

韋君宜回憶說,「文革」時的大作家浩然,其成名作《金光大道》多有編輯「政治拔高」之力,如編輯要求寫入「抗美援朝」,把小標題《堵擋》改為戰鬥性強的《阻擊》,把《讓房》改為《讓房破陰謀》,浩然苦笑語:「我不同意這麼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保護一點我的藝術創作……」但他最終接受了編輯要求,小說出版後他成為紅極一時的「作家」。浩然晚年說:「《金光大道》圓了我的夢……迄今為止,我還從未為以前的作品後悔過;相反,我為它們驕傲……」

戴乃迭「文革」中受衝擊,被關三年。出獄後,並不見有絲毫牢騷,而字字諍諍幾如「無產階級革命派」,又毫無肅殺之氣,一脈溫情如水,有如英吉利詩人的白朗寧,或簡·奧斯汀。一天,她遇到黃宗江,問黃:「宗江,你吃過什麼苦?」黃尚未及思索,她已意氣風發地自問自答:「我吃的最大的苦也就是在重慶吃不上雞蛋。」她一言以蔽之曰:「我們缺乏階級仇恨。」

韓三洲回憶,「文革」期間,批林批孔,如火如荼。一老工人登台發言,慷慨激昂:「林賊這個野心家、陰謀家真不知好歹,都當上二把手了,還不知足,還想篡黨奪權!要是換上我們工人階級,肯定好好乾!」

季羨林晚年以中國話說出了中國文化將領先世界的理由,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二十一世紀該是中國人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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