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限定-哪裡懂得革命是什麼東西

廖仲愷相信蘇俄不會向中國輸出共產革命,而只是要幫助中國進行國民革命,所以,當戴季陶寫信給廖仲愷,批評他的左傾狂熱,並對廖說:「叫共產党參加進來,只能把他們當作醬油和醋,不能把他們當作正菜」時,廖仲愷立即斥責戴季陶:「哪裡懂得革命是什麼東西!」

1928年,南京國民政府全面實行「一黨專政」。學界就政體形式問題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很多人證明在中國實行兩黨制或多黨制是不合國情的。錢端升、陳之邁、吳景超,甚至丁文江等人都贊成「新式獨裁」。周佛海說,國民黨的獨裁不是少數人或一階級的獨裁,而是代表各階級的革命民眾的獨裁,它是代表社會全體利益的黨。

魯迅敏感,絕不妥協。在他去世前兩三年,他跟朋友談論最多的話題是「中國式的法西斯」,他跟人說:「我有生以來,從未見過近來這樣的黑暗,網密犬多,獎勵人們去當惡人,真是無法忍受。非反抗不可。」但他又悄聲對朋友說:「遺憾的是,我已年過50。」

1934年2月,蔣介石在江西南昌發起新生活運動,倡導以禮、義、廉、恥的規律,貫注於食、衣、住、行日常生活之中,變化國民氣質,使人人養成整齊、清潔、簡單、樸素及實踐力行的習性,以求適應現代社會的需要。時人流傳一段子,山東的軍閥省主席韓復榘譏笑這個運動時說:「新生活運動提倡走路要靠右走,那今後左邊誰去走呢?」

張伯苓治校,虛心而立足傳統,遇有問題就向教授請教,而其實用教育思想也暴露無遺。經濟學家何廉博士出席教授會議,會中極力強調統計數字的功用,張問他:「你用這些數字幹什麼?你想發現什麼?」何回答說:「我的統計研究可以幫助我們用科學方法復興中國。」張說:「你的方法常使像我這樣的人用顯微鏡找象。如果你要想知道我們能在中國做什麼,我覺得所有的事我們都可以做,而無需去精研這些數字。例如:我們欲想從城裡修一條公路到校區,難道也需要統計調查嗎?」

又一次,張伯苓問李濟,由於李一直想對全國人做頭部測量。張就問他:「告訴我,人類學的好處是什麼?」李感到不快,斷然回答說:「人類學什麼好處都沒有。」

晏陽初的平民教育促進會活動多年,隊伍龐大。有次梁漱溟去作客,平教會一些年輕人開座談會歡迎他,曹日昌帶頭向他提了許多問題,把座談會開成了質詢會。梁正襟危坐,一聲不吭,直到問題提完了,才簡單地回答一句:「這些問題,在我的《鄉村建設理論》里都有答案。」座談會就如此結束。

抗日戰爭爆發後,蘇聯答應供應中國武器。中方派楊傑將軍為團長,前往莫斯科商談購買武器事宜。蘇方將楊安置在莫斯科郊外一俱樂部中,目的是對楊的任務盡量保密。楊自認他本人非但是個偉大戰略家,而且也是個外交魔術師。一次,楊要蔣廷黻對路透社發表聲明,謂蘇軍將在兩周內對日開戰。蔣說他不做這種毫無根據的聲明,並且請教他:如果發表這種聲明,有什麼好處?楊認為蔣是十足笨蛋,無法了解他的謀略。他說,一旦日本看到這種聲明,他們就會先發制人,主動進攻蘇聯,日蘇就真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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