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神傷-我這一輩子生活的像是一隻野狗

安娜晚年拒絕見郭沫若,她談到自己時說:「我這一輩子生活的像是一隻野狗!」

「文革」期間,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批鬥「黑幫」,何其芳名列「黑」榜首,俞平伯居其次。每一次批鬥大會之後,都要被「遊行示眾」,在大院里轉一圈。照例是何其芳走在最前頭,手裡拿一面鑼,「噹噹」地敲,眾人圍觀,孩子們投石塊,吐口水。為了區分眾多「黑幫」的不同身份,他們被要求每人用一塊黑布寫上白字,縫在衣服上,如「走資派何其芳」、「反動學術權威俞平伯」等等。大家就公推俞平伯來寫這些字,「因為他的字最有功力」。

吳晗受難後,其弟吳春慘死,其女吳彥自殺身亡。吳彥曾說:「如果有顆手榴彈,我就拿著它衝到姚文元家裡炸死他。」

1974年10月23日,彭德懷知道自己不行了,又一次對侄女彭鋼談到骨灰的處理問題,他緊拉著哭成淚人似的彭鋼的手,流著眼淚說:「我多麼想把骨灰同我的兩個弟弟埋在一起。但他們都是革命烈士,而我是一個反革命呀!我玷污了他們呀!」

陳白塵曾說:「惜我未死,不及見寫我之文也。」

孫荃對郁達夫始亂終棄的負情始恨終憐,她在富陽以82歲高齡去世前,很少離開郁家老屋,堂屋裡始終掛著郁達夫的手書對聯:「絕交流俗因耽懶,出賣文章為買書。」

聶紺弩受胡風事件牽連數十年,數十年間不斷地懷念胡風,不停地寫詩贈故人:「無端狂笑無端哭,三十萬言三十年(胡風因三十萬言書獲罪,受三十年牢獄流徙之災)」。所有胡風分子無不憎嫌以出賣胡風為進身之階的人;聶紺弩獨為其開脫,說「媚骨生成豈我儕,與時無忤有何哉?錯從耶弟方猶大,何不紂廷咒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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