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信念-天下沒有最後結論,天下也沒有停頓

民國時期,馮友蘭曾給洋人講《莊子》。有一天,他走進一個叫恆石安的外國人的辦公室,沒頭沒腦地給人家說:你們西方人總想找個你們可以停下來作最後結論性的發言的地方。然而,天下沒有最後結論,天下也沒有停頓。《易經》第六十四卦,也即最後一卦是,未濟,「尚未完成!」

五四運動時,李大釗年僅30歲,年輕的教授說:「只要你心中的光明不滅絕,世間的黑暗終有滅絕的一日,試看將來的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1923年秋,馮玉祥在任「陸軍檢閱使」時,原配夫人劉德淑病逝,有些原來抱獨身主義的北京姑娘,放棄了永不嫁人的主張,想成為陸軍檢閱使夫人。馮玉祥選擇的方法很特殊。他採取當面考試的辦法以定成否。他問對方:「你為什麼和我結婚?」許多姑娘羞澀地回答說:「因為你的官兒大,和你結婚,就是官太太。」或是說:「你是英雄,我愛慕英雄。」這樣的回答,馮玉祥將軍都是搖頭,以表示不可!當馬伯援介紹李德全和馮玉祥見面時,問李德全為什麼要和他結婚,李德全爽直地說:「上帝怕你辦壞事,派我來監督你!」馮對這一回答,頻頻點頭,認為這個女子不凡,隨即奠定了兩人結婚的基礎。

杜威、胡適和蔣夢麟三人曾到北平西山遊玩,他們無意中看到一隻屎克螂推著一個小小的泥團上山坡。它先用前腿來推,然後又用後腿,接著又改用邊腿。泥團一點一點往上滾,快到上面時忽然滾回原地,屎克螂則緊攀在泥團上翻滾下坡。它又從頭做起,重新推著泥團上坡,結果仍遭遇挫敗。它一次接一次地嘗試,但是一次接一次地失敗。胡適和蔣都說,它的恆心毅力實在可佩。杜威卻說,它的毅力固然可嘉,它的愚蠢實在可憐。

1927年7月,林巧稚以優異的成績從廈門女子師範學校畢業了。父親林良英問她畢業後打算做些什麼?她說想考協和醫科大學。「協和?那得幾年?」「8年吧。」林巧稚故意說得很輕巧。繼母在一旁大聲嚷起來:「啊,8年?那得多少錢啊!」「每年總要四五百個大頭(銀圓)吧。」林巧稚囁嚅著低下了頭。「上大學幹什麼?女孩兒家,嫁個好人家才是真的!你現在已經是20出頭的人了,再上8年學,還嫁給誰呀?」繼母說。林巧稚倔強地回答:「那我就不嫁,一輩子也不嫁!」

由於跟北伐軍許崇智產生矛盾,使許春草對武裝革命大大失去信心。從1923年起,他就不再參與國民黨活動,基本上同國民黨脫離關係。回頭來致力於民眾運動,日本特務及台灣流氓多次陰謀暗殺,許春草毫無畏懼。他從來沒有攜帶自衛手槍,更沒有保衛人員。有一次,朋友來告:台灣公會會長陳長福接受任務,非殺許春草不可,勸許謹慎。許春草說:「人的性命在上帝掌中,陳長福無法害我。」

魯迅從不以為在上海「亭子間」的寫作會脫離社會,他說:「這也是生活。」「外面的進行著的夜,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

左翼思潮興起時,一些追求進步的青年自居信徒,黨同伐異。徐懋庸曾對魯迅說:「對於他們(指胡風、黃源等)的言行,打擊本極易,但徒以有先生作著他們的盾牌,人誰不愛先生,所以在實際解決和文字鬥爭上都感到絕大的困難。」對此魯迅反問道:「什麼是『實際解決』?是充軍,還是殺頭呢?」魯迅還說:「抓到一面旗幟,就自以為出人頭地,擺出奴隸總管的架子,以鳴鞭為唯一的業績——是無葯可醫,於中國也不但毫無用處,而且還有害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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