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狂狷-保證我吃雞,否則一行也寫不出

冼星海拙於言辭,表面看近於木訥,內心熱情似火。他到了延安,跟周圍環境時時發生衝突。有時,他無處發泄,就將隔壁人家飛來的小雞打得滿屋亂飛,他負氣地對人說:「保證我吃雞,否則一行也寫不出。」

延安整風期間,何其芳和劉白羽由延安到達重慶,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宣傳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胡風約集了一批比較進步的作家,請他倆做報告。何報告了延安思想改造運動,用的是他自己的例子,「現身說法」。何給大家印象不好,其口氣讓人感到他只是標榜自己是已經改造成了真正的無產階級。有人說:好快,他已經改造好,就跑來改造我們!馮雪峰說:他媽的!我們革命的時候他在哪裡?

日本投降後,延安的文藝工作者要分配到各解放區去,毛澤東專門找一些著名人士談話,高長虹也被邀請。哪知一開始談話,就不和諧。毛澤東問:「高長虹先生,抗戰勝利了,你有什麼想法,是留在延安,還是到哪個解放區去?」高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想到美國去考察經濟。」毛聽了高的話,當時就生氣了,請他立即出去。

抗戰勝利後不久,胡秋原給美國駐華大使赫爾利寫信,抗議「美國不應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中國領土的主權完整。」赫爾利邀請他面談,胡到了大使館把赫爾利駁得體無完膚,赫氏就王顧左右而言他。胡秋原打斷他說:「如果大使先生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要告辭了!」赫恭敬送胡出門,說:「胡先生你是我見到的中國人中,罕見的勇者。」胡答:「不對,像我這樣的中國人多得很,只是大使先生在酒會或宴會上少見而已。」

中共建國後召開第一次文代會時,聶紺弩和樓適夷作為香港地區的代表參加。會議結束前,他們接到通知,某首長在北京飯店接見。到了出發時間,聶紺弩仍高卧在床,樓三番五次叫他也無結果,只得動手揭他的被子。他坐起來,睜開睡眼說:「要去,你就去。」「約定的時間到了。」「我不管那一套,我還得睡呢。」說完,他又鑽進被窩大睡去了。樓只得一人去見首長,還得為聶紺弩找一番託詞。

李敖對自己的文字極其自信,他的名言之一便是:中國的白話文,五十年來和五百年內,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嘴巴上罵我吹牛的人,心裡都為我供了牌位。很多讀者看了一本李敖的書,便忍不住到處搜尋李敖的書來看,因為李敖的文字極為真性情,敢說敢做而且幽默迭出。他自稱:有話直說,有屁直放,小心求證,當仁不讓。

葉公超名士風範,他做所謂「外交部長」時,笑呵呵地公開宣布:「我一天只看五件公文,其他的都不必送上來了。」而他被蔣介石訓斥後,回到部里必定訓斥司長。有人說:「他的脾氣一天有如春夏秋冬四季,你拿不準去見他時會遇到那一季,大家憑運氣,可能上午去看時還好好的,下午就被罵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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