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性情-做文章誤了我的一生

朱湘脾氣不好,可他自己不承認,「吾愛友誼,但吾更愛詩藝。」他跟徐志摩、聞一多最終沒有做好朋友,他在生活中更是處處碰壁,工作丟了,夫妻散了,朋友斷了。他說,做文章誤了我的一生。

在政治和思想上,梁啟超多變,有人說:康有為太有成見,梁啟超太無成見。1900年他背離康有為的保皇立場,大倡自由、平等、天賦人權之新說,願同孫中山合作;1902年發表《保教非所以尊孔論》,表示「昔也為保教黨之驍將,今也為保教黨之大敵」。作《新民說》,甚至提倡革命排滿,後又「悔過自新」重提君憲。民國後他曾與袁世凱等北洋軍閥同流共事,袁氏稱帝,他又憤起討袁。他幾次宣布脫離政治又一再熱衷於仕途,像個縱橫之士,奔走以售其才識,卻終難有所作為。梁評價自己說:「……保守性與進取性常交戰於胸中,隨感情而發,所執往往前後相矛盾。」嘗自言曰:「不惜以今日之我,難昔日之我,多以此為詬病,而其言論之效力亦往往相消,蓋生性弱點然矣。」

胡適不耐寂寞,他聲稱最重視學術,要「二十年不談政治」,數年之間,即創辦《努力》周報,發表《我們的政治主張》。朋友或不贊成其辦報,擔心他要做「梁任公之續,」胡適自己說:「他們都說我應該專心著書,那是上策,教授是中策,辦報是下策,……這一班朋友的意思,我都很感謝,但是我實在忍不住了。」

吳宓苦追毛彥文,有一次在報紙上發表了他的愛情詩,其中有「吳宓苦愛毛彥文,九洲四海共驚聞」。朋友們覺得不對頭,要金岳霖去勸勸他。金對吳說:「你的詩如何我們不懂,但是,內容是你的愛情,並涉及毛彥文,這就不是公開發表的事情。這是私事情,私事情是不應該在報紙上宣傳的。我們天天早晨上廁所,可是,我們並不為此而宣傳。」吳很生氣:「我的愛情不是上廁所。」金岳霖說:「我沒有說它是上廁所,我說的是私事不應該宣傳。」

林徽因與梁思成夫婦向來坦誠相待,一次她十分苦惱地告訴丈夫,自己同時愛上了兩個人,不知該如何取捨。梁思成聞言,內心顛簸,終夜苦思,次日一早眼圈暈黑,決定把抉擇權完全交給妻子。他對林徽因說,「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挑選金岳霖,我將祝你們永遠幸福!」林將此語說與金教授聽,大邏輯學家面對千載難逢良機,選擇棄權:「看來思成是真正愛你的。我不能去傷害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我應該退出。」

魯迅曾經含蓄地向許廣平透露說:「我先前偶一想到愛,總立刻自己慚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愛某一個人。」後來,魯迅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更明確地承認自己面對愛人時的自卑膽怯心理:「其實呢,異性,我是愛的,但我一向不敢,因為我自己明白各種缺點,深恐辱沒了對手。」

郭沫若生性浪漫,把女人和愛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在和田漢等人通信中說:「花呀!愛呀!宇宙底精髓呀!生命的源泉呀!」

田漢性情浪漫,他撞見郭沫若在後園澆水,氣忿郭氏的「煙火氣太重」。他在情感失意中曾創立「南國電影劇社」,他說:「酒、音樂與電影為人類三大傑作,電影最稚,魔力也最大,以其在白晝造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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