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盾牌死神與博士的絡新婦 終章 謁見

魔術與妖精人的發源地「方舟」──以此為中心的飄浮都市群。

憐生等人和神靈學系的學生在事件結束之後,被送到這個一開始的目的地。

成為眷屬的白羽等人以及炯人等傷患隨即被安排接受精密檢查。所幸同伴無人喪命,所有人的意識也都很清醒,不過憐生仍嚴格下令他們好好靜養。

這時,已經可以見到許多鬼柳家的士兵,對憐生的稱呼從「少爺」改為「閣下」或「首領」。

「一如當初擬定的作戰計畫,我們成功從航空母艦上取得了『青之醫術師團』和人類各國掛勾的證據。以後聯盟就能藉此將『青之醫術師團』逼上絕境了。」

在飄浮都市的某個旅館房間內,憐生正在和史紀面談。

「人類各國想必會為了躲避追究,與『青之醫術師團』進行切割,檢舉過去默許的潛伏地點,好博得『全世界團結一致,打倒禁咒組織』的美名吧。如此一來,法蘭肯斯坦他們就會變得孤立無援,無法像這次一樣採取無法無天的手段。禁咒組織『青之醫術師團』如今身負致命傷,這都要感謝你的努力奮鬥。」

「我很榮幸能夠幫上忙,不過這一切其實都是一文字先生你在背後運籌帷幄的功勞。」

憐生用客套的笑容這麼說。

如果將他的發言往壞的方向翻譯,意思就是「你這混帳居然把我當成誘餌」。

「站在術式好幾度遭人覬覦的『大圖書館』的立場,這下我們總算可以安心入眠了,而且對聯盟來說,也剷除了人類各國得到術式的一條路徑。我想這次的事情,可以算是『緋紅龍王』立下的第一件戰功。」

「因為我總是受一文字先生照顧,所以一直希望能夠有機會報答你的恩情。」

這句話翻譯過後的意思就是「這下我們互不相欠了,你這隻老狐狸」。

「……聯盟和人類各國今後會變得如何呢?」

「應該反而不會再發生鬼柳你所擔心的那種大規模武力衝突吧。」

對於憐生的提問,史紀做出令人意外的回答。

「此次戰役也是聯盟警備隊和北方師團的間接交戰。儘管沒有爆發激烈衝突,但是雙方陣營的軍事力量互相近距展示的結果,很明顯可以看出聯盟的航空戰力相對於人類各國,依舊擁有技術上的優勢。然後最重要的是,花蓮小姐的突擊證明了人類各國的武器在神靈面前等同無用。和那樣的聯盟產生軍事衝突太危險了。」

各國元首想必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憐生和花蓮折斷了列強伸出的魔爪。

「更何況,現代的戰爭理論崇尚減少武力衝突。人類各國今後如果還想出招,應該會盡量小規模地鎖定你,不然就是挑起聯盟內部的內訌。」

換句話說,人類各國並不會就此罷手。想到這裡,憐生不禁輕嘆一聲。

「我會正面接受挑戰。」

聽了憐生一臉凜然做出的宣言,史紀神情有些複雜地微笑道「回答得好」。

「好了,趁我還沒忘記……這是你拜託我的『法蘭肯斯坦的診療紀錄』。」

史紀遞出的,是約莫包包大小的大型紀錄媒體。

「啊,謝謝你。」

「你早就確定那艘航空母艦里會有這個?」

「在他眼中,最重要的患者就是他自己,所以應該會隨時把病歷帶在身邊。」

見到憐生露出彷佛拿到崇拜選手的簽名似的表情,史紀有些不安地詢問。

「你是為了下次見到他時,要替他治療嗎?」

「是的,那也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

忍住不當場翻閱資料,憐生將紀錄觸媒擱在一旁。

「法蘭肯斯坦的醫學雖然走偏了,不過他徹底驗證了人類的各部位能夠交換至何種程度。在找出區分人類生死的絕對基準,以及生命的定義這方面,他是極為寶貴的檢體──就算只有一具,當時也應該把他抓起來才對。」

眼見憐生一副打從心底懊悔的樣子,史紀沉默不語。

「……這就是你對那個怪物做出的回答嗎?」

「不,我絕對不會漠視人權。他的人格儘管惡劣至極……但是我想既然都要坐牢贖罪了,不如讓他儘可能活久一點,和他好好爭辯一番。」

這番感覺沒有交集的對話,令史紀冷汗直流。

就連那個法蘭肯斯坦,憐生也打算將他和「醫學發展」結合在一起。

和法蘭肯斯坦鎖定憐生的目的相比,兩者究竟有何差別呢?

「你跟他說不定意外能夠成為意氣相投的朋友或好對手呢。」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面對苦笑著將此解讀為笑話的憐生,史紀不再多說什麼。

「啊~累死我了~」

和史紀結束談話後,憐生倒在旅館房間的床上。

「來~憐生先生,這不是膝枕,是蛇枕喔~」

「啊~事到如今這樣也好啦。」

花蓮搶在憐生倒在大床上之前,先一步在白色床鋪上把自己盤成一團,讓憐生的頭枕在蛇體上。鱗片雖然有點硬,但是觸感還不差。

「欸嘿嘿~今天真辛苦~欸嘿!見到憐生先生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欸嘿嘿。」

「你心情真好耶。」

「哎喲~因為,因為~!欸嘿嘿嘿嘿~」

看樣子應該是接吻的關係。每次回想,花蓮都會露出不正經的笑容。

「我是很感謝你那麼努力,不過拜託不要在別人面前那樣啦。」

「啊,那現在沒有別人就OK嘍?既然現在時間也晚了,這間旅館氣氛又不錯,該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

「喂,等等,不要用尾巴勒我啦。我就跟你說,那種事情等你長大以後──」

「那麼,我就用尾巴以外的部位對憐生先生那裡施展絞殺技,啊好痛好痛,你把我的尾巴當毛巾擰?」

為了守住青少年應該守住的那道防線,憐生輕輕擰了花蓮的尾巴。

「話說我真的累斃了,今天的戰鬥太辛苦了。我好想像灘爛泥一樣大睡特睡……」

「唔~那就沒辦法了。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和機會,今天先陪睡就好。」

花蓮似乎也已經因為那一吻而感到心滿意足。

如果要再更進一步,至少也要等她能夠實體化成人形才行。

「「抱歉打擾了!」」

燦和磷豪邁地開門現身。

「雙胞胎?怎麼了?」

穿著睡衣,單手抱著枕頭的燦和磷半眯著眼,瞪著正準備和花蓮上同一張床的憐生。若是平時,她們肯定不是張牙舞爪地生氣,就是嘲笑憐生是變態。但是──

「「睡覺。」」

「呃,我也正有此打算……」

「喂,你們這兩個外甥女該不會哇啊!」

燦和磷一走近床,兩人就合力抓起花蓮的尾巴,像甩釣竿似的將她往後一扔。

就這樣,燦和磷從左右兩旁上了床。雖然豪華客房的床空間很大,此舉還是讓憐生大吃一驚。

「喂,你們這兩個外甥女是什麼意思?接下來是我們夫妻倆的時間耶!」

「吵死了。」、「今天我們要睡這裡。」

燦和磷用不同往常的彆扭口氣回答後,就拉著憐生的雙臂倒在床上,然後抱著手臂將身體靠近他。簡直像孩子似的。

「……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你該不會要我們回房間去吧?」

聽見憐生這麼問,燦和磷雖然鼓起臉頰,但還是緊摟住憐生的手臂。

由於她們唯獨今天沒有穿平常的布偶睡衣,而是普通的襯衫,因此各種觸感讓人不由得在意。話雖如此,雙胞胎顯然是心裡有事才露骨地來撒嬌的。

「真是的~憐生先生!如果雙胞胎睡你左右兩邊,那我要睡哪裡啊?」

「呃,啊,那你睡中間?」

憐生試探性地回答後,花蓮立刻雙眼發亮地說「原來還有這一招!」,接著就從腳的方向上了床,在被窩裡蛇行,讓自己的頭來到憐生面前,壓在他身上。

「欸嘿嘿~不是手臂枕而是胸膛枕,真是不錯……」

花蓮好像打算趴在憐生的上半身上睡覺。

除了左右的燦和磷,前面也被質量過大的胸部壓著,真是令人困擾萬分。

但是燦和磷隨即展開對抗,在被窩裡用力將憐生的手臂拉向自己,還用腿挾住般束縛住憐生的手腕。

「喂等等,這個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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