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 differently·maybe

網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掃圖: 雁醬

翻譯: 黎展聖

「在釣魚嗎?」

這是這個島上最近才出現的光景。

坐在碼頭邊一直專心地眯著魚漂的垂釣者,他的桶子裡頭空空如也。

不知是因為漁人覺得沒必要回答還是因為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一直緘默不語。

不過女孩仍不放棄。她打以前開始就不是那種膽小的性格。

「有在這裡見過一個男生嗎?一個高中男生」

突然一抖,魚竿的前端動了起來。

「名字叫作,健人。羽鳥健人」

他慌忙地搖起卷線器,看起來魚似乎已經逃掉了的樣子。

「暑假已經過完了啊」

女孩孤身一人,邊落寞地嘟囔著邊站起,背過身來。看著她那失望而歸的背影,本來就嬌小的身量也越發顯小。

去往本土的末班船也快到出發的時間了,那個女孩肯定乘船歸去了吧。

「羽鳥健人,嗎」

孑然一身的垂釣人似乎很懷念地反芻著那個名字。

羽鳥健人有個秘密。

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誰也不知道的故事。亦或是說,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某人或許能夠道出他的故事吧。

咚的一聲,魚漂沉下去了。

這是距今三十五年前。漫長而久遠的夏季將要開始的那天——

*

「所以說嘛,健人君就該早點跟我交往了啦!」

「誒?不好意思,我聽不見」

「女孩子愛的告白通常都會被聽漏的嗎?!」

晴好的黃昏時分,羽鳥健人踏在從電影院歸去的途上。某部科幻片的最新作在這個夏天上映了。第一作在日本上映那時是在一九八五年,算到現在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當然,那是健人出生前很久的話題了。{p.s.終結者無誤,州長吼啊}

「果然第二部是不可逾越的高牆啊。雖說前半段感覺還過得去」

健人一直認為續篇往往超越不了原作。與其輕率地拍續篇倒不如重製要來的高明。更不用說去用心地拍一部全新的作品。

嘛,正是這一系列電影的第二部是唯一例外,所以這次才滿心期待的。

「不過,你不覺得要是解決了2的矛盾的話,再次評價3不也挺好嗎?」

「……明顯你就是要岔開話題啊」

在一旁恰好並排著走,距離感近得有些微妙的女孩子名叫西園寺朝顏。對健人來說她是上高中以來第一個交到的朋友。

「嗯,好奇怪啊。我明明是那麼地喜歡健人君」

對,是作為朋友的喜歡。絕對沒錯。……大概。

「莫非健人君討厭我?」

「那個……」健人含糊其辭。

再怎麼說兩個人都是電影迷,要是討厭的話怎麼會看到兩個人一起走呢,像這樣並排漫步在街上你一言我一句地閑聊還挺開

心的。 不過,這是為什麼呢。感覺和異性交往了的話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會消失的樣子……這樣擔心到,健人總會隨口糊弄過去。

「跟喜歡卡梅隆一樣喜歡你」{p.s.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加拿大電影導演,代表作《終結者》}

「嗚哇,感覺好微妙!至少也得是庫布里克那樣的吧」{p.s.斯坦利·庫布里克Stanley Kubrick美國電影導演,代表作《閃靈》}

「那麼斯皮爾伯格呢」

{p.s.史蒂文·斯皮爾伯格Steven Spielberg美國導演,代表作《侏羅紀公園》}

「突、突然向我求婚!?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吶」

「不,斯皮爾伯格算得上什麼」

「他可是用五根手指都數得清的世界級導演之一哦」

「你的基準我不清楚,那麼在朝顏看來我最喜歡的電影導演大概是那個?」

「誒?」

朝顏突然眼前一亮,

「………………科,科波拉」{p.s.科波拉Francis Ford Coppola 美國導演,代表作《教父》}她扭扭捏捏地把身子扭到一邊答道

這,就是羽鳥健人的日常。

並沒有什麼值得大寫特寫的地方——要說有的話就是走在身旁的朝顏——這個普通的高中生。

高談著行人難以理解的對話,終於走到了朝顏的家門前。

「謝謝你啦,不管怎麼說健人君都把我好好地送到家了」

「嘛,你要是被拐跑了的話我睡覺會做噩夢的」

朝顏的家是矗立在一片寬廣土地上的洋館,對於「家」來說實在是大得不禁讓人感到違和。她的父親似乎是個大企業的社長,收購了某處的手機業務啊,發售了新型的遊戲機啊,網路上、電

視上就沒有一天看不見「西園寺」這個名字。總之,她是個要用三個「超」字來形容她有錢的大款。

「說是送你回家,實際上也就稍稍繞了點遠路而已」

「……所以我才喜歡了啦」

「誒?不好意思,我聽不見」

「你確實是聽到的吧,剛才……」

對健人來說,要從垂頭喪氣的朝顏身上感受到有錢人家的氣質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唯一的興趣就是偶爾去去電影院。

「不過,最近還鬧得挺亂啊,連續殺人案件什麼的。好像是被稱為silent killer」

「——silent killer?」

「是那個歹徒的俗稱。被肉眼看不見的速度襲擊,回過神來那時值錢的東西就被奪走了,如此這般」

「……誒」

「啊咧?莫非你是第一次聽說?已經有兩人被殺了,遭受襲擊的人似乎有這幾倍那麼多哦。電視上講看見他的臉的人會被殺掉」

「………」

「別擺出那樣的臉嘛,安啦安啦。你看,包包跟錢包都安然無恙…啊咧?」

朝顏把手伸到包裡頭,一直定在那裡。

「手機,好像不見了」

莫非是那個歹徒——剛到嘴邊的話又被健人咽下去了。不可能會這樣。

「你最後用手機是什麼時候?」

「我記得是,電影開始放映前慌慌忙忙地關機了的……啊」

「電影院嗎。好,我一個人去找找看」

「喂!夠啦夠啦,今天都已經這麼晚了」

「放心好了,朝顏你就乖乖待在家裡等著,啊」

到電影院的失物招領處看了看,可惜失物似乎還沒被交上來,怕不是還落在了座位旁,現在放映廳裡頭正上映著下一部片子,實在沒辦法,

——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侵入放映廳達成目的。

幾分鐘後,健人單手拿著手機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只是他帶著頭暈目眩的感覺,擦了擦額上的汗。

羽鳥健人有個秘密。那是他身懷著這個世界誰也無法知曉的神秘力量。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他無法坦率地回應朝顏的好意。說要幫忙找手機、等不及電影放完正是如此。

作為一個非凡之人,自己應該肩負著什麼要達成的使命——

普通的高中生早就把這種想法拋諸腦後了,而健人還深陷其中。

這都是這股奇妙力量的緣故吧。沒錯就是這樣。……大概。

「真是的,我也該長大該懂事了吧」

對一個高一學生來講身形相對矮小,心理也頗不成熟。當然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健人的自我評價極低。一言蔽之就是自我厭惡。

不過健人再聲的嘆息被手裡智能機的鈴聲給掩蓋了。

屏幕上顯示著『自家』。

當然這不是健人自己家。也就是說

『啊,喂喂,是健人君嗎?太好了,手機被你找到了。所以說最喜歡你了啦。愛你愛你好愛你愛你科夫斯基』{p.s.原文是:好き好き大好きタルコフスキ。冷笑話?}

「……那個,不是我的話你還會這麼說?」

『誒?我明明對弟弟也是這樣說的啊?』

方才被掩蓋的嘆息不禁又嘆了出來。

看來,對朝顏來說,與其說是把健人當做同級生倒不如說是把他當成弟弟來看待。要不然的話她毫不害臊地說出「愛你」這種話該怎麼解釋。

就當作是這樣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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