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要是男女同居,就會擾亂風紀 第十一話 校慶第二天

隔天的校慶第二天,下午三點前。

我們風紀委員跟著森崎同學,一起前往用來當作選美大賽投票所的3年1班教室。

一到教室,我們假裝成一般學生,看著裡頭展示的選美大賽參賽者的個人資料消磨時間。

既然人都來了,我順便看了那個北條麗子的模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常一直看著希她們,我實在不覺得對方是多漂亮的美女。

這樣說可能很失禮,但我覺得應該只有傻子才會拿三萬賭她拿下冠軍。

當我想著這些時,時間即將來到三點整。

我當初本來打算,在投票結束的那一刻扣押屋內的投票箱。

——沒想到就在投票即將截止前,武井同學進入教室並發現了我。

「這不是星河同學嗎?在最後一刻才來投票?」

而她眼睛十分犀利,連森崎同學也被她認出來了。

「然後森崎,你負責的並不是選美,跑來這裡究竟是——」

就在這時,森崎同學撲上投票箱,雙手緊緊抱著它。

一旁看守投票的執行委員,這下也被她嚇了一跳。

之後,森崎同學來到我這兒,躲進我的身後。

「……能請你解釋一下嗎?星河同學,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武井同學一邊說,一邊聳聳肩。

「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不好意思,武井同學,森崎同學只是聽從我強人所難的要求,替我扣押投票箱罷。」

「扣押?」

「武井同學,請讓我們監看你們的開票。」

「……說監票聽起來彷佛就像是,我們接下來打算耍什麼小手段似的。」

「要是害你不愉快,我先向你道歉。但我認為,確實有可能有誰企圖篡改數據。」

「喔?你敢說出這種話,想必是有什麼根據了?」

「有的。根據就是你之前提供給我的賭盤主謀名字以及每注的金額,全都是假的。」

「……原來如此,看來被你發現了。」

武井同學聳了聳肩。

「當時情急之下對你撒謊確實是我不好,但星河同學,鵜飼跟我們一起努力至今,我希望你能夠體諒我想保護他的心情。當時要是把投注倍率老實告訴你,事情很可能會被你弄大。」

「這樣的心情我懂——但是這些謊言,真的是為了袒護鵜飼同學嗎?」

「……什麼?」

「我發現武井同學你撒謊後,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懂為何鵜飼同學會在北條同學身上賭三萬日圓。」

選美的參賽者可是超過二十人,若單純來計算,猜中的機率還不到百分之五,風險未免太高了。更別說當時看了那投注清冊,大部分的人賭的都是一千日圓或兩千日圓。像三萬日圓如此大的金額,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這樣賭。

——除非那個人一開始就曉得,北條同學一定會拿下冠軍。

「我一開始以為,鵜飼同學也許是想篡改數據,但這次選美不只學生,連校外的人也會參加投票,選票的數量也會相當龐大,一個人不可能有辦法計票。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想篡改資料,一起計票的人一定會察覺有異。」

「沒錯。所以你的推理是錯的。」

「所以我心想,會不會其實順序相反。」

「……順序相反?」

「也許,鵜飼同學並不是有辦法讓自己下注的人拿下冠軍,而是早知道冠軍是誰才開賭盤的。」

「哈,太荒謬了。誰會有辦法在選美舉辦前就知道冠軍是誰?」

「也許選美的本質就是這樣,不是嗎?」

聽了我危言正色的質問,武井同學發出一聲薄笑。

「不好意思,時間到了,我們接下來還得計票——鵜飼、真下,把森崎手上的投票箱搶回來,然後修理一下那個叫做星河的傢伙。」

武井同學以冰冷得嚇人的口氣,命令身後的兩名男學生。

而接到命令的兩人,狠瞪著我並步步逼近。

希她們見狀,發出簡短而不安的驚叫。為免他們危害到女生,我向前邁出一步。

並且——在瞬間分出勝負。

因為沖著我來的鵜飼同學,被我的過肩摔砸到地上。

其實我已經盡量壓低力道了,但鵜飼同學被我用力摔到背,還是痛得在地上翻滾。

也是啦,平常練柔道都是在榻榻米上練,摔上硬地板的話當然會痛了。

「這傢伙怎麼這麼厲害……」

我好像聽到剩下的那個真下同學,說了些什麼像是小嘍啰會說的台詞。

唉呀呀。虧我從小時候就一直練後空翻,看來還是沒有機會在實戰中施展啊。

畢竟後空翻可是在陷入苦戰時,用來帥氣地跟對手拉開距離的技巧(應該啦)。

「不好意思,我平常就有接受警察『如何制伏歹徒』的講習,將來的志願是當個警察。」

當然,那講師就是春繪姊姊。

姊姊她總是在實技演練時虐性大發,所以我從來沒贏過,不覺得白己有什麼進步,不過看樣子,那些練習確實是讓我變厲害了。

「如果只是稍微練了些武術,應該不會是我的對手。」

我稍微放話威脅,真下同學這下似乎也失去了鬥志。

要在打鬥時小心翼翼不讓人受傷畢竟是很累的。看到他沒輕舉妄動,我也一起安了心。

……不過,人還真是不可貌相啊。

想不到像這麼漂亮的女生,竟然會說出「修理他」這種話。

雖然一聽她命令就乖乖照辦的那兩個人,同樣大有問題就是了。

「話說,你會這樣來硬的,代表承認了我的推理?」

我一問之下,武井同學這下肩膀一垂。

「……是啊,我投降了。都是因為鵜飼那蠢才想著要賺錢——」

「武井同學,這你就錯了。鵜飼同學的行為雖然不值得肯定,但你們犯的同樣是重罪。人們很單純地想享受這次校慶,你們的行為辜負了他們的心。」

受了重話譴責,她垂下頭像是住反省。

「……也對,這只是在推卸責任罷了。」

「打從一開始,選美的冠軍就內定是北條同學了吧?」

「沒錯,投票只是有名無實,一切都是演戲罷了。」

「為何要這麼做?」

「——關於這點,就由我來解釋吧。」

打斷我們對話的,是意想不到的人物。

「出售選美冠軍的頭銜,已經是歷來的慣例了。我們的校慶光靠學園給的預算,營運上實在是有困難,因此我們跟虛榮心旺盛的有錢人家女學生搭上線,用選美冠軍的頭銜換取對方的資助。當然,這種事對收錢的委員會以及買下冠軍的學生來說都不怎麼光彩,因此雙方一直都守口如瓶。」

邊說明邊進屋的,是學生會長夏帆姊。

「……姊姊你早知道這件事了嗎?」

「是啊,我接任學生會長時,上一任會長就跟我暗示過,那筆錢似乎也有部分成為學生會的活動費。當然,我這任並沒允許過這種事。」

「……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我之前找夏帆姊商量時,她說出了「別再跟這件事有瓜葛」、「別再增加我的工作量了」之類,平常絕不可能會講的話。

因此我當時就隱約心想,姊姊或許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我那時只希望一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亂想,然而——

「所以姊姊你當上學生會長後就知道這些舞弊,卻沒有阻止?」

「我當然想過要阻止——可是時政,你也許不知道,我們用到去年的那面校慶看板,已經是銹得不成樣子。儘管有人說那看起來別具風格,但實在稱不上是體面,然而光靠校慶執行委員收到的經費,卻沒辦法換一面新的。」

「只不過是面看板,大家一起修好不就行了嗎?」

「不只看板,還有其他一大堆等著修繕的東西。有人拿了那粗略所需的費用給我看,問我『去年能用選美賺錢,為何今年就不行?』我於是迷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問題。」

……我實在無法相信,這種話會由姊姊的口中說出。

或者說,我不願相信。

「這是身為學圍代表,一個當學生會長的人該說的話嗎?」

「我能體會你說這種話的心情,但是現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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