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男女生混浴會擾亂風紀 第9話 月夜的告白

當天深夜,在灑了層朦朧月光的房間里,我邊聽著蟲鳴邊想。

——有沒有什麼即使被捆綁,也能睡得安穩的姿勢?

今天承受了視覺上的刺激,我已經精神亢奮,連用普通的睡法都不見得能成眠,要是又加上手腳被捆,這下更是休想睡覺了。

整體來說,那的確是我的錯。若要說是罪有應得,的確是我自己活該。

當初返回浴場時,應該要先敲個門出個聲才對……

正當我如此反省之際,遠方忽然傳來腳步聲。

走廊的某處,木板『嘎吱、嘎吱』地作響。

想不到深夜裡的腳步聲,聽起來竟然這麼陰森。

不但如此,那腳步聲還往我這裡節節逼近。

最後,在我房前停了下來。

我渾身的感官知覺,這下全集中到走廊上。

緊接著,紙門『唰』地開出一條縫。

從門縫伸進來的竟然是——一把菜刀。

「咦咦咦咦!?」

難不成,有母夜叉要來殺我嗎!?

我現在可是動彈不得耶!

這下豈不是成了一塊肥美的俎上肉嗎!!

我嚇得心臟險些就要罷工,結果繼菜刀之後,希也從門縫裡探出頭來。

「……我來了。」

她就像個搗蛋的孩子般俏皮地說道,但因為左手仍然握著菜刀,看起來實在是有一點恐怖。

「呃……你為什麼拿著菜刀?」

「當然是為了要割斷繩子呀。」

「喔~原來如此,所以才選了菜刀是嗎。」

儘管一開始亮出菜刀的那一幕讓人感覺有點惡意,不過以希的個性,她應該不是故意要整我

「我剛剛還以為是誰要暗算我呢。」

「…………」

「慢著,這陣沉默是怎麼回事?」

「嗯……看到時政同學被綁住,我感到有點不太妙。」

「怎樣叫不太妙!?」

「就是有一種,想要對時政同學亂來的衝動……」

「拜託,你千萬要忍住!」

「……我儘力試試看。」

希陳述了她那自我剋制的抱負後,向我逼近。

接著,繞到我背後,手伸向奪去我人身自由的繩索上。

「那麼,我現在就把繩子割斷。」

「喔喔,麻煩你了……話說,既然來幫我解開繩子,代表你肯原諒我了嗎?」

「不,還沒原諒你。」

簡短又冰冷的回答,讓我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問的。

「……可是,被綁著一定很不方便,也沒辦法睡覺吧?我很擔心時政同學,擔心得睡不著。」

「……謝謝你。然後,這次真的很抱歉。」

「就是啊。雖然說是意外,但時政同學你也太大意了……害我好難為情。」

希輕聲嘀咕,隨後不發一語。

她現在心思似乎全集中在割斷繩子上頭,於是我也停下交談。

過了一會兒,繩子終於斷開,我的雙手雙腳重獲自由。

「呼~終於割斷了。」

看來割繩子似乎是一份費力的工作。希終於喘了口氣,將菜刀擺到桌上。

接著,她做出一項提議。

「那麼時政同學,要是你希望我能原諒你之前那件事,那麼……能陪我一起去散個步嗎?」

「散步?可以是可以,不過是要去海邊?還是去山上?」

「當然是海邊。夜晚的山上太可怕了。」

「這樣嗎。話說,你現在還是怕鬼嗎?」

「與其說是怕,其實只是有點排斥罷了……還是說,時政同學比較想去山上?也許山上比較有氣氛?」

「氣氛?」

「啊,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哪裡散起步來會比較有意思。」

「喔喔,原來是這樣。嗯~我基本上比較喜歡海邊吧。」

「這、這樣啊?那就決定去海邊,我們出發吧。」

討論出結果後,為了不吵醒睡著的明日奈,我們儘可能放低音量,往海邊出發。

一出了別墅,眼前是一片夢幻的景象。

平靜的浪潮一漲一退,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哇~滿天都是星星呢。」

我照她的話抬頭一瞧,許許多多的星星,在夜空里飄遊閃爍。

相較於平常在家裡看到的星空,這兒的星光散發著更加強烈的光芒。

「還真是壯觀啊。」

「因為空氣清新,連星星也看得格外清晰呢。」

「是啊。以前從來沒去注意過,原來大自然這麼美。」

對著夜空,我們只有連聲讚歎。

在那之後,兩人仰頭對著夜空欣賞了好一陣子,隨後才彎下腰,比鄰坐到沙灘上。

「我呀,這次是頭一次跟不是家人的人一同旅行呢……而且,也是頭一次在這個時間跟男生獨處。」

「這我也是一樣。」

「……欸,時政同學,像這樣跟我在一起,您有沒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感受呢?」

「特別感受是?而且,你幹嘛突然用尊稱叫我?」

「不小心的尊稱就別在意了……所謂特別的感受,就是例如跟我一起欣賞海景的感想,或是……」

「喔~感想啊……我覺得,這就有如做夢一般。」

「有如做夢一般!?」

希反問道,表情又喜又急。

「是啊。一個月以前的我,就連做夢也想不到風紀委員會增加到三人,還辦了這樣的合宿。」

「……什麼嘛,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希顯然很失望。

難道她期待的,是更感人的回答嗎?

「……其實我也覺得,時政同學能像這樣與我比鄰而坐,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希說著,眼珠向上瞧著我,輕輕地微笑。

「不過雖然這麼說,我的『就像做夢』的意思,其實跟時政同學的不太一樣喔。」

「嗯?意思不一樣?」

「……今天晚餐時,我們聊了小學時試膽大會的事,您難道忘了嗎?」

希沒正面回答我的疑問,對我說話也改回尊稱。

並且,聲音微微顫抖。

「那天也跟現在一樣,是一個有月光的夜晚呢。」

「……這麼說來好像是。」

不過當時的我們,根本沒空仰望夜空。

「我記得希你那時一邊找鑰匙圈,一邊還擔心會不會有鬼怪出沒,從頭怕到尾呢。」

「嗯,我那時真的很怕,而時政同學你為了替我舒緩緊張,邊走邊唱歌給我聽。」

「先說好,那次可不是我自願唱的,是希你一直叫我『快點唱歌,拜託,現在唱首歌好嗎』,最後我才只好開口唱的。」

「咦~是這樣嗎?」

「沒錯。」

「可是,我以前應該沒那麼厚臉皮才對呀。」

「吵死了,你別想就這樣搪塞過去。」

「可是呀,在那種狀況下,一般是不會選擇校歌的吧?」

「我可沒那膽子唱普通歌曲啊。校歌有什麼不好,跟小學生很搭不是嗎。」

「唱起來的確是像個小學生。」

「而且話說後來唱到高音部分時,你不也半途加入了嗎?」

「沒錯沒錯,聽著聽著就害我也跟著想合唱了。而且時政同學你第三段的歌詞根本是亂唱的。」

「因為平常朝會時只會唱第一段嘛。會把校歌整首唱完的,我看只有入學典禮跟畢業典禮吧。」

「也就是說既然經歷過那兩個典禮,時政同學你現在一定能唱完整首啰?還記得歌詞嗎?要不要現在試試看?」

「不,算了。」

「真冷淡。」

「話說這件事的重點是找鑰匙圈,可不是什麼校歌啊。如果要把我唱校歌的事挖出來,那麼希你差點跌落懸崖的事也一起順便說一說算了。」

「啊~!!那次我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四周那麼黑,誰會曉得哪邊的地面是空的嘛!」

「可是我就曉得啊,而且還抓住了你的手。」

「時政同學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啊,連我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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