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薇爾莉特‧伊芙加登」

最近終於完成了從南邊的海洋國家萊登沙佛特里黑通往北方諸國的鐵路。薇爾莉特‧伊芙加登

公共交通設施對在廣闊大陸中的移動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橫貫大陸蒸汽火車不僅限於載人,在物流方面也對社會有極大的貢獻。此次的成果可以說正是由於南北之間的不和在表面上告一段落才能實現。

橫貫大陸蒸汽火車將要舉辦啟程儀式的消息一下子就在首都萊頓擴散開來,想購買首次運行乘車券的人們蜂擁而至。等待第二天的啟程儀式,刊登那個情景的晨報不僅在國內發行也運送到了國外。

雖然對於沒有興趣的人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事情,但是刊登著購買乘車券人們的照片中一位女子的姿態在認識她的人群中不好不壞地悄悄擴散著。

早上,C‧H郵便社第一個上班的拉克絲‧希比拉看到自己美麗友人的身影自豪地笑了。在山中靜靜地編織著故事的小說家看到報紙上的照片像是看到了寶貝一樣,非常高興地把照片裁下來裝飾在牆上。旅行途中的年輕天文學家在一瞬見獃滯了之後將同樣的報紙又買了一份,在遠離本部的地方執行代筆任務的卡特蕾雅用單手指著報紙,向男性委託人詢問自己和她誰更可愛。

許久未曾見到那張面孔的人任由指尖描摹著報紙。

雖然不過只是一張照片,對於和薇爾莉特‧伊芙加登有關的人們來說,卻好像在心中印象深刻地刻下了將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即將發生的啟示,就是這樣的一個清晨。

午後兩點在萊登沙佛特里黑站舉行啟程典禮結束之後,午後三點橫貫大陸蒸汽火車將載著乘客從城鎮出發。第一次坐蒸汽火車的孩子們從窗戶探出身體稱讚著景色,為能夠乘上開始運行的第一班車彼此間驕傲地自誇著。

因為工作上移動而搭乘的客人滿足於周到的會客和安全的行駛,預約到卧鋪車廂的人被舒適侵襲身心迅速地陷入夢鄉。

大體上毫不耽擱地行進著。

行李搬運工不小心將客人的行李搬到別的房間去了,在餐廳車廂點了不要洋蔥的料理的客人因為發現了小小的洋蔥碎片而發怒,雖然有像這樣的的小問題發生,但是卻並不重要。

窗外飛逝的景色漸漸染上暗紅色,從出發過了一個小時後,夜晚的氛圍開始包裹起世界。

蒸汽火車每隔一小時必須進行一次補水作業。

『列車即將到達補水地點短暫停車,稍微會有些晃動請在座位上坐好。』

各車廂的乘務員進到車廂向乘客們如此傳達到。已經完全被這趟旅行所吸引的人們就那樣站著,甚至沒有注意到要他們坐下來。

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喝酒的人非常多,心情不錯的人不太能聽得進旁人的話。

想著真是令人困擾的乘客,注意到這個情形的搬運工滿盈著笑容,熱心腸地靠近這邊禮貌地請乘客坐下來。真的是非常棒的旅途。誰都沒有想到會有悲劇發生。任誰都沒有想到,搬運工的脖子被架上小刀,然後就那樣被割斷。

那一天真的是,對眾多的人來說,本該是非常棒的一天。

《下午四時三十分》

層雲遍布的秋空下,一具屍體像垃圾一般從鐵道上被拋出。

屍體在地面翻轉數次後,在被烏鴉貪婪地啃食之前被路過的牧場主發現了。

有什麼巨大的事件像是傾注在湖面的雨滴一般擴散開來。

最初的一滴是一具屍體。從天空中又降下一滴,然後又是一滴,現在正在發生的問題漸漸浮出水面。通過了本該停車的車站,就那樣載著乘客不知道一直向著何處行駛的異常行動引起了眾多人們的注意,甚至成為了讓陸軍開始行動的狀況。

首先是向軍警察聯絡報案的是車站工作人員和市民。

軍警察的主要職責是守護市民的生活安全,雖然和陸軍一樣有軍字在裡面但是是不同的存在。軍警察向萊頓沙佛特里黑陸軍部致電通報的時候已經收到了來自萊頓沙佛特里黑國有鐵道對這個事態的救援請求。

一言蔽之,萊頓沙佛特里黑陸軍部本部即為要塞。

很難說那只是單純建築物的風貌。首先是瞭望樓那樣的建築物,在其周邊有著兩重的石壁存在。

石壁的外面有著空壕,空壕外面為了開闊視界,樹木一個不剩地被砍倒。不存在可以隱蔽行軍的地方。

『想要被擊潰的話,就來試試吧。』,這種已經可以說是威嚇一般的做派。這種對暴力敏感的體質應該是在無數侵略戰爭中取得了勝利的證據吧。

正是這樣的背景下,拜這個國家的體制所賜,雖然救援請求的案件『橫貫大陸蒸汽火車劫持事件』很快就在陸軍部對策本部立案了,但是被召集的軍人們還沒有察覺到這場暴亂之雨何等之大。

《午後五時二十分》

「將其解散是否妥當呢,善後處理的話希望能讓我來決定接手人選。」

那一天,基爾伯特‧布根比利亞在陸軍部的一間屋子裡議論著自己統率的萊頓沙佛特里黑陸軍特別攻擊部隊的狀態。

曾是萊頓沙佛特里黑陸軍少佐的基爾伯特‧布根比利亞理所當然地成為中佐,之後又將他統率的萊頓沙佛特里黑陸軍特別攻擊部隊大戰中的功績作為立足點再上一級,允許佩戴被認可為大佐的階級章。

成為了大佐的他主要的事務基本上是在陸軍部內工作。

雖然戰後也因為國內外需要武力介入的案子出動過,但是因為他的這次晉陞,他的部隊變成了無所事事的狀態。

「解散的話太可惜了,我是真的這麼想啊。就算有想讓晉陞的人,即便出現了空缺也是完成度頗高的部隊。作為獨立部隊想要怎麼活躍都是可能的。嘛,上面也不會簡單的允許的……說不定會認為是你的私人軍隊吶。」

帶點藍色的黑髮男人對基爾伯特的話語表示贊同。桌子上的銘牌上寫著羅拉斯‧施瓦茨曼。

對於同為大佐亦是曾經上司的人那裡得到的意見,基爾伯特點了點頭。

「說到底,允許訓練那種獨立部隊的情況……這種自由度頗高的部隊在管理者看來也是危險的,只有在特殊時期才會讓他們去行動。但是不得不說現在已經不是那種時期了。所以才說,想要為了那種時期留下基石。……所以如果能讓我處理的話就能關照他們每個人的特質給他們配備合適的接收人。而且都是會親自關照他們的人。」

「推薦誰做後繼者?」

「是伊德里斯。那個人的志向是指揮官。」

「不是既沒有學識又沒有後台的傢伙么。簡直和我一樣。不推薦布根比利亞一族的么。明明分家的當家也在陸軍里。」

「羅拉斯大佐……明明是討厭派系的你推舉的我,難道說讓我去建立布根比利亞的派系么?伊德里斯雖然學識尚淺但是腦袋聰明,也有上進心。沒有後盾的話,我來當就好了。」

「只是和你開玩笑啦,別那麼生氣。」

基爾伯特壓低聲音後羅拉斯立刻就笑著道歉了。年輕的時候還不具有的威嚴最近也開始具備了。

「那麼,有關我的部隊處理方法和後任者的委託方向……相關事宜的疏通就拜託了。」

「我的報酬呢?」

「妹妹說下次遠行想要兩個人一起騎馬來著。」

看著羅拉斯滿足地樣子,基爾伯特也像是卸下了肩上的重擔一樣稍微吐了口氣。基爾伯特在軍人立場上看似堅定穩固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只要和布根比利亞扯上關係或者被提拔就會有人排斥。

現在,基爾伯特迎來必須去選擇誰成為自己同伴的時期。

權利所在之處,必會衍生嫉妒和腐敗。

將那種難對付的人物一點點地拉攏到自己的身邊,穩定聚集起來的角色,這些對現在的基爾伯特來說是必要的。

羅拉斯是自己進入到軍隊起就一直望著其背後追逐的人物,現在終於和他站在了同樣的地方。大佐之後是准將,准將之後晉陞為少將的人物屈指可數。

在基爾伯特看來,羅拉斯自己沒有太多晉陞的慾望所以也沒有在大佐的位置上更進一步。和基爾伯特一樣,他的出身對出人頭地的競爭也沒有什麼有利條件。

「雖然是你們二人的自由,但是也請不要讓妹妹傷心,請和我約定。」

「我知道的。她對這樣的我說也說喜歡啊。所以我可是打算進墳墓也和她在一起的。」

如果沒有相互競爭的因素,便能夠去相信對方。基爾伯特考慮到將妹妹託付給羅拉斯也無妨,是因為想要將對方納於自己的勢力下。

基爾伯特用機械的左手舒緩了一下皺著的眉間後伸手拿起與桌上資料無關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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