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佐與自動殺人人偶」

萊登沙弗特里希。每當聽到它的名字,人們都會第一時間說道:這是個軍事大國。這是這個國家在人們心裡的第一印象。

這個位於大陸南部,首都城市位於海岸的海洋國家,全年氣候溫熱,即使是在冬季,降雪也並不常見。全國的經濟收益來源主要集中於海運以及開發周圍海洋資源上,這使其對外出口貿易的競爭力傲視群雄。而萊登,這個國家的首都,則是作為與其他大陸交流必經的口岸,以及重要的商貿大港所被人熟知。

綜合以上原因,許多國家的經濟發展不能離開與萊登沙弗特里希的貿易。而也正因如此,敵人才會對這個國家虎視眈眈。縱觀其歷史,記載著無數可歌可泣的抵抗外敵的故事,來自海上或是相鄰大陸的侵略者一次又一次的倒它在堅不可摧的血肉長城之前。但是,它也曾有過侵略者橫行在其國土之上的屈辱歷史……

也正因為如此,每一個萊登沙弗特里希的人民,都會在國難當頭之時毫不猶豫的參與到保家衛國、驅逐侵略者的鬥爭中。這種精神逐漸的在萊登沙弗特里希人的民族性格中根深蒂固。而在持續的對外抗爭中,人們意識到,鞏固國防是生存的重中之重。人們靈活的吸收了通過貿易交流而得到的別國的文化與武器,並將其最大化效能的利用與發展,這使得萊登沙弗特里希以軍事強國的形象在大陸中重新崛起,也讓這個全新的形象深深烙印的在人們腦海中。

在萊登沙弗特里希國內,有一個歷史久遠,自建國伊始便存在著的家族——巴登維利亞家。

這是一個骨子裡流淌著英雄的血液的家族。最先家族得以發家,便是因為初代家主拉切特以其高超的劍術和天才般的戰爭藝術驅逐侵略者,拯救了這個國家,以及許多人的性命,而被封為護國英雄。

在前人功績耀眼的光芒照耀之下,巴登維利亞家的每一代人都要從軍,為國效力,這已經成為了某種理所當然的傳統,直至現時家族已經傳承至第二十六代,也未曾改變。

我們的故事,在第二十六任家主基爾伯特?巴登維利亞的某次人生中的轉機說起……

基爾伯特?巴登維利亞第一次看到「它」,是在一次偶然與他數年不見的長兄——迪特弗里特的會面的時候,那是在首都萊登的一間享有盛名的旅館裡。

擁有巴登維利亞家血統的兩人,都有著一頭墨水般深黑的頭髮,炯炯有神的祖母綠色雙眸像是寶石一般,加上修長的四肢,像女子一樣不盈一握的腰身和寬平的一字肩,足以讓無數的少女為之傾心。大哥迪特弗里特的像少女一樣將自己刻意蓄起來的頭髮綁成了一束馬尾,身上那身白色的海軍制服很不檢點的敞著領子,似乎是為了刻意露出他的那條大金鏈子。

「喲,基爾。最近過得還好吧?還是像以前那樣一直板著個臭臉,跟死掉的老爸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反觀弟弟,儘管是實實在在的血親,但是身邊總是圍著一種花花公子氣息的長兄與基爾伯特的對比反差可謂是大到了令人忍俊不禁的程度。一頭與長兄一模一樣的深黑色頭髮規規矩矩的從額前梳到腦後,與長兄深色的眼眸不同,弟弟的雙瞳顏色顯得更為柔和,好像真正的祖母綠寶石一樣晶瑩剔透。跟擁有符合他個性的豐富表情的兄長不同,基爾伯特的臉上似乎只存在著嚴肅。他的臉像是大理石雕刻的一般,長長的睫毛自然地垂下,使得他的眼睛看上去時刻都在半閉著。

也許對基爾伯特外表最為中肯客觀的評價是「一個長著陰鬱臉的帥氣男人」。

似乎是要和他哥哥對著干一樣,基爾伯特穿著自己的那一身有著高檔絎縫領的制服,黑紫色的外套搭配勃艮第亞麻墊肩,制服後部下擺裝飾著華麗的褶襇布,從後擺一直鋪到脖頸處,華美得炫目。斯多葛派的色彩與基爾伯特的性格十分相符。

在那座在十二層高的建築的頂樓,一間一晚上租金抵得上一個普通人一個月薪水的房間里,兩兄弟在客套的擁抱之後,在身旁的沙發上坐下。除了兄弟二人之外,還有一些人也在房間里。他們是迪特弗里特的戰友,在他前往萊登拜訪弟弟時順便把他們帶上了。他們三五成群的在每間公寓外面的吧台喝酒抽煙,帶著酒氣的白煙填滿了整個房間。

「家兄……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基爾伯特面無表情的評價道,兩眼瞟著他那完全沒有個軍人樣子的長兄,還有他身邊的這幫兵,一個個都衣衫不整,跟大哥簡直是臭味相投。

「這可是休假時間,懂不?我們海軍跟你們陸軍不一樣,一回到岸上一個個就都自由自在了,想幹啥幹啥。」

「家兄,不管是在海上和陸上,你都是這樣的衣衫不整,我說得對不對?還有你的頭髮……父親肯定是不會允許你把頭髮弄成這樣的,如果真被父親見到了,他肯定會直接拔劍把你的頭髮剃掉。」

「真那樣的話就麻煩了,還好他老人家已經歸西了。」

迪特弗里特的話意在輕鬆打趣,但是弟弟可是開不得這種玩笑的人,他一記眼刀直直打在哥哥的臉上。

也許是受不了弟弟的這種眼神,迪特弗里特微微呼了口氣:「哦……對不起。也許在你心目中老爸是個十足的好人,不過在我眼裡,可是找不到第二個跟他一樣煩人的傢伙了。」

「這就是你不來他的葬禮,還有讓我自己一個人負擔起這個家的理由嗎?」

「這種事情還是你比較適合,我說的對不對?那種場合我是肯定受不了的,並且家主這個位子,肯定不適合我坐。與其讓我這個整天無所事事,到頭來一事無成的長子敗壞整個家族的名聲,倒不如讓才德兩全,為人正直的你來擔當重任。就算是看在家族下一代的份上,你就安安穩穩的坐著吧。誒,基爾,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就原諒大哥吧。這重聚的好日子別被責備和愧疚弄黃了,就算我已經走出巴登維利亞家的大門了,但我畢竟還是你親大哥啊。哎,來說點別的,緩和下氣氛。」

聽著長兄為自己辯解,基爾伯特一言不發。

巴登維利亞家的人有著參軍報效國家的優良傳統。而國家軍隊分為海陸兩軍,兩軍政令不出一門,並且相互提防、相互敵視。最大的原因,是海陸兩軍在關於國防預算上的爭執。不論何時,不管何地,金錢總是引起衝突的焦點。

在巴登維利亞家族的歷史上,迪特弗里特是第一個參加海軍而不是陸軍的家族成員。而實際上他不僅在海軍中站穩了腳跟,而且還混得風生水起。這都是拜他的天賦以及為達成目標而堅定不移的努力所賜,與他背後家族的耀眼光芒沒什麼關係。基爾伯特對此也十分瞭解,也就是因此,基爾伯特一直認為長兄其實能夠做出一番成就。

「既然你已經來了……不妨一同去拜訪母親吧。請務必與我同行。」

只要他的長兄不在接受現實這方面有什麼不好的表現,那事情就會簡單得多。

「我們的家族可不小啊,要是跑去跟老媽請個安,那肯定會順路去看看姐妹們,還有外婆,還有一大幫的老傢伙。我都能看見,我朝那幫嘮嗑個沒完的傢伙大吼,讓他們閉嘴的樣子了。」

迪特弗里特隨意的把身子往後一躺,翹起了二郎腿。臉上略帶驚訝的基爾伯特明顯是對長兄剛才冒犯的話語感到有些不適。

「我們還是不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能拿出那麼一點時間跟家人在一起嗎?哪怕只是一小會也好。」

「正是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才要跟他們保持點距離,不過呢,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在一起。跟別人沒有那種感覺。跟你說實話,基爾伯特,實際上我是很感激老爸老媽在你身上花的心血,都是因為我加入了海軍,而你還是對他們言聽計從。甚至……我也知道,他們不經常叫我回家,都是因為你,對他們來說你是個絕好的替代品。而這,也是我對你升職感到高興,而且在第一時間趕回來的原因……畢竟呢,我們是兄弟嘛。」就算是面對著弟弟那樣的目光,迪特弗里特還是一如既往地眯著眼睛,掛著那撩人的微笑。

雖然迪特弗里特是個只為自己著想,而且性格還有那麼一股煩人的專橫,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吸引人這方面確實很有天賦。他總是被拍馬屁的人所包圍,而且從來不會感到無所適從。

而基爾伯特,由於其自身過於嚴肅的性格,基爾伯特很難去對他人有好感。而他所缺少的東西,卻恰恰被他的長兄所擁有,這也理所當然的讓身為普通人的基爾伯特心中生起一陣羨慕之心……

「對了,我還帶了件好東西,就當是為兄弟重聚表示表示。」迪特弗里特十分隨意的對他旁邊的一個同伴招了招手,那人從隔壁的房間里拖出了一個麻袋。

「這是我最近用過的一件武器,現在我把它送你了。它能幫你在軍隊里平步青雲。」

麻袋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兩人面前的茶几圓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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