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小理佳的萬事相談屋 病人其五 中瀨古舞或關於她所失去的正義

這扇門對所有的人所開放,對所有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今天門也敞開來,迎接迷途的羔羊到來。

「你怎麼了?」

猶如被修女的聲音給予了勇氣,

她坐在座位上,慢慢地開始敘述起來。

「什麼是正義?」

少女開口的第一句話,那是某種意義上相當符合她的發言。

但是,如果是認識平時的她的人,就會對她的語調和表情毫無霸氣而驚訝。所以自己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所見所聞。

「舞學姐,發生了什麼事?」

理佳窺視了一下舞的臉。

「就是因為什麼事都沒有~!」

不管是好還是壞,平時一直充滿能量向前看。貫徹自己的正義不顧一切往前沖的女孩,中瀨古舞就應該是如此。

那個凜然的站姿,果斷又強烈的鐵的意志。一部分人被她的凜然所吸引而表示忠誠。某些人會因她的偏狹而憎恨她,然後某些人將其正經固執的地方當做是合適的玩具。

所謂的中瀨古舞就是如此的少女。但是現在是怎麼樣了。

閃閃發光的眼瞳現在陰沉渾濁,一往直前的視線現在是毫無依靠地彷徨著,緊緊繃緊起來的嘴角簡直就像是戀歌一樣緩和,再加上…

「…舞學姐,你正月的時候胖了嗎?」

應該是猜中了吧。舞的表情因理佳的話僵硬了起來。

如果舞走在路上她的身材肯定會讓交錯的少女回頭,憧憬地嘆息一下。但現在這個不輸給模特的修長的身材長了一點多餘的肉。

「啊哈哈哈….因為醡漿草一直好空閑啊。」

的確在這個年末年初,醡漿草協會的成員基本沒有會因為PP的業務而出動。

「所以……」

理佳明白了。

這個少女,和自行車,金槍魚是一樣的,如果不一直往前前進就會變得不行。

「真是空閑啊,所以就不知不覺想到多餘的事。那就是啊,說不定有必要回顧自己的生存方式。不過不管怎樣想也毫無辦法,一直猶疑不決地不停地思考著。不覺得會對身體不好嗎?」

「雖然我也是那麼想…所以要怎麼樣?」

「所以我就覺得,交給理佳你來思考。」

理佳驚訝地凝視著舞的臉。

「那樣不就是單純的推卸責任嗎?」

「不是啊,是適材適所哦,煩惱的諮詢不就是那樣的嗎?」

舞輕易地斷言,毫不懷疑相信自己的正義的這種人,在這個場合是麻煩至極的人種。

「哈….那麼,先讓我只是聽一下,究竟有什麼煩惱?」

「關於我這個存在!」

舞拍打了一下告解室的檯面說道。

「哈?」

「因為我是十六夜學院中央校的學生會長吧?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守護中央校的和平和秩序,讓大家開心有意義地度過校園生活。學生會長不能不是正義的夥伴。」

「雖然我覺得大家都會要求學生會長都這種地步….然後那怎麼了?」

「所以啊,就有一個無法釋然的問題哦。自己身為學生會長,但不知不覺就理所當然地幫助久我原,提起久我原,那是大家都認可的正義的敵人吧。」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那樣的事,在舞學姐你幫助桂一學長的時候就應該清楚吧。」

「雖然是如此啊……」

對於理佳嚴厲的追問,舞說不出話來,不過過了一會兒說道。

「…儘管如此我還想貫徹正義!」

(哎呀哎呀…)

理佳在想。舞能夠一邊標榜著正義一邊作為桂一的同伴。那是因為桂一所做的事,或者是至少現在的桂一所做的事,不像是大家所說那麼壞。

受到了各種各樣的眾多批評,還能像醡漿草那樣遵守活動的合法性的PP,恐怕在日本之中找不到其他。

但是理佳突然想到。即使醡漿草能保持合法性,但很難想像桂一個人貫徹合法性…倒不如說,絕對不可能吧。

「明白了。有個不錯的方法!」

「哎?真的嗎?」

「呃….但是,對於舞學姐說不定並不是理想的方法。」

「….怎麼樣?」

理佳目不轉睛地看著露出警戒心的舞。

「說不定會被桂一學長所憎恨。…儘管那樣也可以嗎?」

「被久我原?」

「恩,說不定不會原諒。」

「…」

「…果然還是不要做吧。因為如果沒有被桂一學長所憎恨也要做的決心的話,那可是辦不到的。」

「等一下,我做,我會做!」

「…好嗎?」

「當然!我不介意被久我原所憎恨!」

(真是固執呢…)

理佳看著舞僵硬的表情想到。無論怎樣看都是硬撐。但是那樣的不服輸正才是中瀨古舞的本領。實際上,如果是桂一的話,他是不會對舞有所怨恨。無論是好是壞都唯我獨尊,不會反而怨恨別人的就是久我原桂一。但是,理佳的威嚇,重新點燃了舞的鬥志,提供了一個讓她取回平時的樣子的契機。

梅托羅托里姆是被稱為新相武市的海上人工都市?通稱為『新五區』的腳交通工具。

從新相武市最大的終點站雨水站開始,經過兩條橋,然後圓狀環繞配置在新五區上。將新五區的五個人工島連在一起的新型交通系統。

前後車距一樣的無人自動駕駛車輛,在一周約五公里十個站的軌道上,行駛一周需要二十分鐘。

靠近十六夜學院中央校的站點,是在十六夜島中央,十六夜圖書館前的十六夜站。

半高架的站台附近除了圖書館以外就沒有其他高大的建築物,所以視野相當好。對於尾隨的人是相當麻煩。

因為學園都市處於寒假之中,在站台上的也就十多人。桂一站在內側迴轉軌道的站台上,在他附近一段距離的地方有一個穿著大衣的女性。

頭上的寬帽子將眼睛也擋住了,面上也帶著口罩。只是如此就算了。但是大衣的領子不但豎立起來,而且明明是寒冬卻帶著墨鏡的身姿,就簡直就像是主張自己在「我在變裝。」無關本人意思,不但奇異,又特別招別人眼光。

耳朵上帶著黑色的耳機,如果認真看一下領子附近,就發現那裡帶著小型高感度的麥克風。

(喂喂,聽到嗎?)

對她的私語的回答的是香澄,香澄的牢騷流入到耳機中。

(舞~,我現在在工作哦。館長在瞪著我這邊~)

在面向梅托羅托里姆的圖書館的窗邊,香澄露出快要哭出來的臉站著。

(沒有辦法啊。這是為了正義!)

(不過,對久我原做那種事的話,之後就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報復。先不說舞你了,連我報復的話…啊哇哇,對不起。)

(會害怕報復,就當不了久我原桂一的敵人!)

舞的聲音不知不覺大了起來,她慌張地看了一下桂一的樣子。

但是,除了自己所感興趣的事而已都極其不關注。那是久我原桂一的特徵之一。他並沒有看向舞那邊,而是仰望著天空思考著什麼…….反正在那個的天空的一邊,會有某個國家的軍事衛星或者什麼。但是,很遺憾,那並不是具體的犯罪行為。

(快做什麼快做什麼快做什麼,,,,,,,)

舞在心中就像是朗誦咒文一樣地念道。作為正義的PP是不應有的事,但是她的正義的心比起撲滅犯罪,更傾向於撲滅犯罪者,所以毫無問題。

對,為了正義,將他……

「總之,對舞學姐所追求的正義最有效果的是,親自懲辦對於舞學姐來說罪惡的根源」

理佳對舞傳授的作戰。那就是徹底盯住桂一,在他犯罪的時候以醡漿草之名將他告發。

「不過,如果是久我原,我不是經常懲辦他變得破破爛爛嗎?」

「不過,那並不是作為犯罪者,而是互相嬉戲而已。」

「才不是互相嬉戲啊……什麼啊,那樣簡直就像是說我和久我原關係不錯!」

誰看到都會覺得關係不錯吧。理佳雖然是那麼想,但是不會做那樣特意窮追猛打的事。

「在犯罪現場將桂一學長以現行犯逮捕,我覺得那樣就能達成舞學姐的正義。」

「將久我原…逮捕?」

舞的臉似乎失去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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