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約會初體驗

黃金周五連休假期的第四天。

到了約會當天,村上政樹果然不出所料,一大清早就醒了過來。

「…………」

可能是緊張讓他沒睡好,只見他以一副有如朋友佐竹的茫然眼神烤了吐司、煎了培根蛋、切了生菜、洗了小番茄,準備好早餐。

「…………」

慢吞吞地吃完完全嘗不出味道的早餐後,政樹稍微將碗盤沖水浸泡,接著進到浴室刷牙。

「今天得刷乾凈點才行啊……」

隨口低語後,政樹才猛然認清自己說了什麼,一個人面紅耳赤了起來。

「不、不是那樣喔!只是如果跟長島同學並肩走的時候,萬一讓她聞到口臭就完蛋而已啦……!」

明明身旁根本沒人在聽,政樹仍一個人不停說著藉口。

不過老實說,初次約會就在意「把牙齒刷乾凈」的話,的確容易被人誤會成有什麼企圖。

「唉唷!」

為了衝去睡覺時流的汗,以及讓頭腦冷靜,他粗暴地把睡衣脫下隨手一扔,便往浴室走去。

沖完澡,用吹風機整理好頭髮,換上昨晚準備好的衣服,最後穿上鞋子的政樹提早離開家門。

不是要去女朋友家的長島宗家宅邸前等。

兩人講好今天最先約在南岩下車站碰頭。

這麼做的理由除了想醞釀出約會的氣氛,另外最重要的原因就純粹是政樹所住的公寓及長島宗家,正好位於南岩下車站的相反兩側。

這時或許是時間還早,車站前看不到多少人。

平時在等待什麼的時候,政樹下意識會拿出智慧型手機來滑,但目前實在沒那個心情。

「還有半小時嗎。」

看手錶確認時間後,政樹小聲喃喃自語。

以初次約會來說,提前半小時來集合地點等算早的嗎?還是其實已經太慢?

政樹腦海中突然掠過如此疑問。

沒有經驗的政樹,深深覺得自己每個行為都是「錯的」。

不知何時開始,政樹腦中的薰子漸漸成了會一一對男人所做的每個行為指指點點,批評東批評西的長舌婦。

政樹再三看手錶確認時間好一會兒。

正確來說是十分鐘後。

也就是集合時間的二十分前,長島薰子也現身於車站前。

「那個,抱歉久等了,村上同學。」

「不會,我沒等很久。」

薰子和政樹一碰面馬上打了招呼,不過卻因為格外緊張,雙方都沒能用一如往常的輕鬆口吻講話。

尤其政樹更是緊張到有點慌。

「呃,長島同學,你這件裙子真可愛呢。」

沒錯,一開始誇獎對方的服裝就對了。政樹回想起昨晚模擬練習的會話並開口說出,結果薰子卻露出有點傷腦筋的笑容。

「謝、謝謝,雖然看起來像裙子,不過其實這是寬褲喔。」

仔細一看,才發現雙腳之間的確是岔開的。

「啊……」

會將皺摺多的寬褲誤認為裙子其實很普通。

這種在平時本來能一笑置之的小事,目前慌了手腳的政樹卻完全無法笑笑帶過。

「嗚……那個、我……抱歉……」

一開始薰子同樣很緊張,不過看到眼前有個比自己還緊張的人,反倒沒那麼緊張了。

「我說,村上同學。」

早一步恢複鎮定的薰子,用比政樹稍矮一點的視線抬頭盯向他,說道:

「我不是村上同學你的考官,所以你根本沒有任何不能失敗的理由喔。你忘了嗎?約會的本質是?」

看見直直盯著自己的薰子臉上那柔和的表情,政樹覺得原本衝上腦的血液稍稍下降。

「啊,嗯,也對呢。約會的本質就是兩個人都能玩得盡興,沒錯吧。

呼~哈……抱歉,剛才有點慌了。」

眼見政樹在做完一次誇張的深呼吸後這麼說,薰子故意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回答:

「不會不會,不如說很有趣呢。畢竟這表示你期待今天期待過頭才會那樣呀。」

雖然政樹和薰子本來都被「初次約會」這四個字綁得死死的,但兩人其實都不是那種會怕東怕西的個性。

「被你這樣一笑,我有點難為情呢。總之,我大概再過一會兒就能恢複平常了,拜託你稍微等我一下吧。」

「OK,那我們進車站買票去吧。」

「啊,我有Suica卡。」

「這一站在這個時間帶沒有站務員在喔,你知道在哪上下車嗎?」

「沒問題,我有搭過一次。」

故意挑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恢複平時的步調,政樹與薰子就這樣邊往車站走去。

不一會兒,搭上進站電車的兩人比鄰而坐。

和之前佐竹坐旁邊時相比,政樹的腳與薰子的腳離得有點遠。

不過,這並不代表政樹覺得薰子的親近感比佐竹來得遠。

證據就是若從臉的位置來看,佐竹坐旁邊和如今薰子坐旁邊時的距離幾乎沒有差別。

腳的距離之所以離得遠,不過是因為佐竹體型又胖,坐著時又懶散地雙腳大開。相較之下薰子身材既瘦,雙腿併攏的坐勢也很有家教罷了。

沒錯,無論是坐是站,薰子的姿勢總是那麼漂亮。

而且還不是特意繃緊身體,來讓姿勢看起來漂亮。

橫看豎看都相當自然,完全和身體融為一體的漂亮姿勢。

(果然是位千金小姐呢。)

就在政樹痴痴看著薰子的坐姿,薰子彷佛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

「這麼說來,村上同學,你是不是稍微改變髮型了?」

儘管這不是什麼值得能自豪的話題,但拿來當成話匣子恰到好處。

政樹特意聳了聳肩回應:

「與其說改變,不如說是沒有弄成同樣造型啦。」

「咦?」

一聽薰子回問,政樹以有點開玩笑的口吻解釋:

「我昨天才明白,要請第一次去的理髮店內的理髮師剪我想要的髮型,其實意外是件難事啊。」

薰子聽完政樹說明,才理解他想表達什麼。

「啊,對耶,村上同學從四月開始才住到這裡呢。」

「沒錯,我國中三年間都去同一家理髮店,但現在總不能只為了剪頭髮,每個月都跑回東京呀。所以我只好在這附近剪,結果我的意思似乎沒能傳達給理髮師呢。」

政樹說完後故作誇張嘆了口氣。

為了維護那間理髮店的名聲得多加說明——絕對不是因為那名理髮師技術差的關係。

真要說的話,其實問題反倒出在政樹身上。因為他的要求太過籠統,算不上是名好顧客。

說穿了,以前國中時期在老家附近去給認識的理髮店剪頭髮時,也不過說了「照以前那樣剪可以嗎?」  「嗯,麻煩你了。」短短的對話而已。

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成功將自己希望的髮型傳達給初次碰面的理髮師。

「要是不滿意的話,等黃金周結束後問問班上男生,看有沒有人介紹推薦的理髮店或男性美容院給你啊?」

聽薰子如此建議,政樹面不改色地搖搖頭。

「不,沒關係,其實這次也沒有剪得很差。然後只要多去幾次,相信理髮師或我的其中一方會逐漸習慣吧。」

「理髮師習慣我還懂,不過村上同學習慣是什麼II苗J啊?」

「就是我習慣目前的髮型啊。」

「……還真隨性耶。」

「男生的髮型都是這樣啦。」

看到薰子一副傻眼模樣,政樹像在找藉口般說完後,聳了聳肩。

等到下了電車後,政樹和薰子都已徹底恢複平靜。

兩人共度歡樂時光才稱得上約會。

照著這個定義來看,兩人此時才真正開始了約會。

在下車的車站前方,有能夠通往購物中心的直達巴士。

雖然巴士上人太多沒位置坐,但政樹和薰子並未特別在意。

其實從車站到購物中心不過短短十五分的車程,就算站著也沒有多辛苦。

互動良好的兩人並肩抓住吊環,繼續聊著天。

「話說回來,長島同學國中時是籃球社的對吧?也就是說,你對籃球很熟?」

「嗯……我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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