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序章 魔女的誘惑 ENTICEMENT OF HEXE

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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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血腥味嗆得男人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並非不擅於應對血腥之事。

對男人而言,沾染血腥反倒是理所當然、習以為常的行為。

在戰場上殺死敵兵,離開戰場後殺害疏於防備的商人或旅客,有時候則闖入農村或城鎮之中殺死居民,有時則依情況殺掉犯了錯的手下。

男人一直是這樣子生活至今。

就跟這世上不會有肉食動物會嫌惡血的味道一樣,對男人而言,殺,只不過是一種用來生存下去的手段。因此,人的死亡,並不是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而想當然耳——殺人時會聞到的血腥味,男人也早已司空見慣,聞到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慨。

不過,先決條件是:前述狀況發生在「他人」身上的時候。

亦即——

「……………你………你…………!」

男人口中含著血泡,如是呻吟。

男人自身的血味,如今也摻雜在籠罩整個室內的濃密鐵鏽味之中。他被刺傷的地方是腹部,雖不像心臟、大腦之類一受到損傷就會立即斃命的部位,但如果有傷及到內髒的話,還是會造成生命的威脅——他被刺傷的地方正是這樣子的部位。

「為……什麼…………」

男人們以廢棄的城寨為根據地。

這類簡易型軍事設施,在戰亂時期被大量建造、被大量破壞,而在戰亂結束後又被棄之不顧。若稱它為城堡的話,規模卻又未免太過於簡陋狹小。不過,畢竟是專門造來作為軍用設備之故,因此單就堅固這點而言,這玩意兒倒還挺靠得住。

城寨後方恰有一條小河流經,十分方便。單純飲用或洗滌用途的水,可說是用之不匱。除此之外,只要把剝削完的屍體扔進去,河水便會不留痕迹地將屍體沖走。先不說血腥味,就只有屍體所散發出來的腐敗臭味,不管怎樣他們都無法習慣得了。

這殘兵敗將一伙人定居在這處城寨遺址已經有一年多了。

戰爭結束之後,他們靠著重複這種有如山賊般的行動——應該說正是山賊本身的行為——存活至今。掠奪、行兇等等,在戰場上並不稀奇,因此他們對於「改行」做這個,並沒有太大的反感。畢竟他們所做的事情,基本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所襲擊的「獵物」不可勝數。

他們所殺害的人數不知凡幾。

雖然大多是當場立刻殺死丟棄——但襲擊的對象之中若有女人的話,有時候並不會馬上殺死,而是帶回城寨遺址,慢慢地享受一番。當然,為杜絕後患,最後仍不忘殺死、棄屍河裡。話雖如此,但其實大部分的女人都無需下殺手,往往一個禮拜就撐不下去了。

比起戰時,男人們如今反而……更謳歌著「活著」這件事。

吃、殺、睡、襲擊、侵犯。

戰時總是被軍令等麻煩的規定束縛著,而如今的生活可比當時充實了好幾倍。

男人們一直都很滿足於現狀。

直到——昨天為止。

「……為……什麼……」

男人再次問道。

問向那名手握刺入自己腹中的短劍——其劍柄的手下。

這名手下是他十多名手下之中,與他相識最久的傢伙。從身處戰場時就一起奮戰過來的傢伙。即便戰爭結束,也仍理所當然般地和他一起重複搶劫殺人的行動。對男人而言,這名手下可說是如他左右手般的存在。

而這名手下——如今……

卻將短觸刺向男人。

「做……這種……」

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離開了城寨大約兩天左右。

雖說是山賊,但與貨幣經濟並非完全絕緣。

雖然他們往往就這樣子直接將戰和品消耗掉或儲存起來,但不去別處脫手換錢的話,他們就買不了酒或香煙。而藥品、食材等等的消耗品要全都自給自足,根本就不可能。因此,男人會自己一個人定期前往稍遠的鎮上,將戰利品變賣成現金。

他這次也是到鎮上變賣戰利品,而時間正值他變賣之後回到了寨中的時候。

他心裡一邊疑惑怎麼沒人出來迎接他,一邊進到城寨裡邊——結果就突然被刺中了。

「…………這種……」

城寨遺址中最寬敞的房間——原本用來當作兵糧倉庫的地方。

房間里如今躺了好幾具的屍體:

並非他們所攫來的女人遺體。而是男人的手下們,手握著武器,死在房間里的各處。無需一一確認也看得出來導這景況是他們自相殘殺後的結果吧。

但是——為什麼?

這些傢伙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而自相殘殺的呢?

而男人現在又是緣於什麼理由——而被最後僅存的一人刺傷了腹部呢?

「……是……我的……」

手下氣喘吁吁地說:

「我的……我的……嘿……嘿嘿……」

手下的雙眼看起來有些空洞獃滯——眼神焦點並未對準眼前的男人。說不定他連自己刺中了誰也不曉得呢。

仔細一瞧,只見手下的腹部、雙腳都沾滿了鮮血。

想來應該不是別人噴濺到他身上的血,而是他自己本身流出來的吧。這名手下應該也參與了這場自相殘殺。這傢伙僥倖活到了最後,不可能沒有受傷。

「……你……這……」

男人一拔出掛在腰間的短劍,便將短劍刺入了對方的背部。

劍身有一瞬間被肋骨卡住了,但男人用劍尖剜刨了一下之後,短劍便滑入了骨頭與骨頭之間的縫隙,甚至連護手的部分也深埋在手下的背部裡面。

然而——

「……我……我的……嘿嘿……」

手下猶自笑著。

就算被人從背部刺到了心臟的附近——也毫不在意的樣子。或許他連「自己被刺了」這件事情都沒有察覺到吧。

「可惡……嗚……!」

男人將短劍更用力地往下剜。

傷口被強行剜開,大量鮮血沿著手下的背部流了下來。

接著——

「我的……」

手下的眼珠滴溜溜地轉動,最後翻成白眼,手離開了插在男人腹部上的短劍,仰面向後倒去。

然後——

「……那個……女人……我的……我的……是我的……嘿……嘿嘿……」

只聽見手下囈語般地如此喃喃說道。

「……!」

男人呻吟。

他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在背部一靠到牆壁之後,便沿著牆壁哧溜一聲——倒下般地癱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仍插在自己腹中的短劍,跟自己所使用的短劍樣式相同。不管是哪一把,都是男人他們從軍以來使用至今的軍隊量產品。

「……女……女人……?」

怎麼可能?

(這些傢伙——是為了爭奪女人?)

而且居然是十幾個男人全部一起?

如果是沒抱過女人的小毛頭也就算了……但這些男人至今搶了無數次、也玩了無數次的女人。這樣子的傢伙們,會只因為那女人抱起來很爽就自相殘殺嗎?

再者,存活到最後的手下……僅僅只是為了「想要獨佔那個引起糾紛的女人」、僅僅為了這個欲求,而刺傷了相識已久的男人嗎?甚至連自己身上致命的傷口也顧不得處理?

不敢置信。

他不打算說他們之間有什麼友情等等這類幼稚天真的話,但即便如此,他們之間應該有一定程度以上的相互信賴。若非如此,他們不會在成了殘兵之後還繼續一起行動,也不會全權託付給他之後暫離城寨。

但他竟然——

「……怎麼……可能……」

男人像是在否定眼前的現實似地搖了搖頭——接著……

「……咦。」

他終於發現到了。

遍地屍體的這間房間里,有個至今依然站立的人影。

是個年輕女孩。

全身上下,包括身高在內,全都長得很嬌小——胸部也是一副尚在發育中的樣子。臉龐帶有濃濃的稚嫩感。雖然她容貌清秀、四肢纖細修長、外型已出落得相當優美,但即便如此,仍還有許多尚待發育成熟的空間——給人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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