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柳月有了趙京五,一來一往的事就多起來。牛月清看在眼裡,嘴上沒說,心裡多少氣不過。暗話警告了柳月幾次,柳月佯裝聽不懂,臉上只是傻傻地笑,照樣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一心二用了,飯菜就早一頓遲一頓的,換洗的衣服也是三五天攢在一塊才洗。就在唐宛兒昏倒的第二天晌午,趙京五來找庄之蝶,庄之蝶和牛月清都不在家。趙京五就大了膽子糾著要和柳月親嘴,柳月半推半就和他親了,趙京五得寸進尺手又在她身上胡揣亂摸。柳月說句:你趙京五賊膽也長大了?!就解了裙帶,竟把褲衩也褪了下來。趙京五原是沒奢望到這一步,見柳月如此,也就幹起來,但畢竟沒有經驗,又是驚驚慌慌,才一見花就流水蔫了。柳月又氣又笑,將弄得骯髒了的褲衩懲趙京五去洗。趙京五洗了,千叮嚀萬叮嚀不敢把這事說出去,柳月便說:說出去讓人笑話你的可憐?趙京五說:不是我不行,一是我太激動,二是在庄老師家裡人怪緊張的,等咱們結婚了你再瞧我的本事吧!說過了,又提醒道,你以後在這裡盡量少提說我,庄老師敏感得很,你話多了萬一失了口,他就猜出咱們有這事了,那他不知會怎麼看了我的。柳月說:哎呀,這麼怕你庄老師,你庄老師也是人嘛,他什麼不幹的?趙京五聽她話中有話,就說:庄老師幹什麼了?柳月竟說了庄之蝶和唐宛兒的事,趙京五聽了倒吃了一驚,卻嚴肅了臉面吩咐柳月再不要向外說這事,說:庄老師在外邊威信很高,一幫朋友學生也全靠了他的,這事讓外人知道了,他倒了聲名兒,大家也跟著就完了,咱們做他學生的要懂得怎樣樹立他的威望,要有權威意識哩!說得柳月點頭稱是,卻又說:可我一個姑娘家光了身子給你,落得個花開了沒結果,這我要不依你哩!你嫌這兒不方便,明日我去你那兒。趙京五說:孟老師說過,女人家干這事越干膽越大,我還不信的。就擠著眼兒羞柳月。柳月說:已經有了今天,我還羞什麼,何況將來還不是你的人?趙京五就說。我那兒才不安全哩。那這樣吧,明日我向在老師要了求缺屋的鑰匙,我領你去那兒玩玩。柳月說:什麼求缺屋,我怎麼沒聽說過?趙京五就如此這般地說了,柳月噢噢叫道:還有這麼個好去處?!我說唐宛兒常讓鴿子捎了信來,庄老師就過那邊去了,想周敏老不在家,原來他們還有一個秘密幽會的地方!果然第二天趙京五來向庄之蝶要過求缺屋的鑰匙,借口有個朋友來晚上沒處睡的,拿了鑰匙竟也私配了一把,就偷偷把柳月引去了一次。

一日中午,牛月清下班回到家來,庄之蝶不在,柳月不在。等了一會,見柳月哼哼嘰嘰唱著上了樓,待她一開門,就嚷:你們都到哪去了,屋裡狗大個人影兒都沒有?柳月是在街上見了趙京五,說話過頭了,忙買了包子回來的,就說:我去買了包子,回來燒個雞湯啊!牛月清說:多省事,買了包子吃!那你上午幹啥去了?柳月說:上午全在家呀1牛月清說:鬼話,我給家掛電話怎麼沒人接?氣得坐在一邊喘息,又問:你庄老師呢?柳月說:我不知道的。牛月清說:不要吃了,天大的事急著要見他的,你給老孟家打電話,看是不是在他那兒?柳月撥通電話,沒有。牛月清就又給雜誌社撥電話,給雙仁府老太太那裡撥電話,給汪希眠,給阮知非,給報社,凡是常去的地方都撥了電話,都是沒有去那兒。柳月見她真的著急就說:會不會在周敏家?牛月清騎車就去了,周敏才從印刷廠送雜誌校樣回來,正在家煮速食麵,說沒有來呀!問唐宛兒呢?周敏說他回來也沒見人的,她愛逛街,是不是上街了?牛月清騎車回來,又飢又氣,又給柳月發火,柳月說:我哪兒知道他到哪兒去,能找的地方你都去了,除了求缺屋,再沒個地方的。說畢了,卻後悔了。牛月清卻問:求缺屋這是什麼地方?柳月說:我好像聽庄老師說過一次那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單位還是住家戶?我去找我把。牛月清說:要找我去找,緊天火爆的事,再沒時間耽擱了,你說在什麼地方?柳月只好說了地址,牛月清騎車就趕了去。

這一中午,庄之蝶正好與唐宛兒在求缺屬。唐兒身子雖然得到了恢複,但下邊還多少有點血,兩人相約了去求缺屋,庄之蝶讓唐宛兒把墮胎的前前後後詳盡說給他聽,聽得又是熱淚滿面。唐宛兒卻要庄之蝶指天為咒說我愛你,庄之蝶咒過了,又還說了要娶唐宛兒的話。唐宛兒卻問幾時娶呀?還是將來嗎?將來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人都以為庄之蝶娶了個什麼天仙兒,來看了原來是個老太婆?!庄之蝶陷入一種為難,又痛苦地長吁短嘆了。

唐宛兒就笑了,說庄之蝶真可憐,搔著他胳肢窩兒要他笑。庄之蝶臉上還是苦皺著,唐宛兒又說你不必這樣。瞧你難過的樣兒,我心裡也扎乎乎地疼哩,遲遲早早我等你就是了。你就是不愛了我,你總是以前真心愛過。即使天有心作合。你我結為夫妻,以你這心性,你還會尋找比我更好的人。到那時我不恨你,也不攔你的。庄之蝶說:這我成什麼人了?你唐宛兒不會讓我失去興趣的,你也會不允許我再去找了別人的。唐宛兒噗噗就笑了,說她有時想起來覺得對不起師母,卻又覺得她更不應該失掉庄之蝶,她說不清她是個好女人還是個環女人,但她是女人。如果庄之蝶哪一日真的不再愛她了,她就墮落呀,她就去和任何男人睡覺,瘋子也行,傻子也行,強盜小偷都行!庄之蝶愣了,也變了臉,唬道:你胡說,不準說這樣的話!唐宛兒卻流下了淚,說她不說了,再也不說了,還問庄之蝶生氣了嗎?庄之蝶拍了她的屁股,拍得啪啪響,說他當然生氣的,你們這女人真不知一顆心是怎麼長的?唐宛兒就把他摟在懷裡吻。三吻兩吻的兩人就不知不覺合成一體,******(作者刪去三十八字)待到看時,那墊在身下的枕頭上已有一處紅來,兩人才皆後悔,因為醫生吩咐過手術後一個月里不能同房的。庄之蝶問唐宛兒這陣兒身子感覺怎麼樣?唐宛兒說沒事的,只是把枕頭弄髒了,看著那一處紅,竟用鋼筆就在紅的周圍畫,畫成了一片楓葉。庄之蝶就笑了,說:好;霜葉紅於二月花;待會兒下去吃飯,買了針和絲線你再綉了,誰也看不出來,倒讚賞這枕頭也成藝術品了。兩人又玩樂了一回,眼看過了飯辰,準備上街吃飯和買針線,剛一下到樓口,與牛月清正好碰個照面,兩人臉都嚇白了。庄之蝶忙對著驚慌失措的唐宛兒說:宛兒,你看你大姐怎麼也來這兒了?牛月清說:我滿世界老鼠窟窿都尋過了,你們才在這兒!宛兒你臉色不好?庄之蝶說:咋能好的,她要我幫她找一份臨時工乾乾,我說找環衛局楊科長吧,就領她到楊科長家。沒想那揚科長倒擺架子,待理不理的,我們起身就走了。哼,我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的!牛月清說:尋那臨時工能掙幾個錢的?你好好在家呆了,讓周敏多寫幾篇文章也就是了。現在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找一個科長不如直接去尋了他局長!唐宛兒就說:大姐說話容易,周敏靠寫文章掙錢,那我這嘴早就要吊起來了;如果他有庄老師那支筆,我也安安心心在家伺候了他,也不像大姐這樣還要去上班?牛月清說:那這樣吧,洪江再要編書,我讓洪江把周敏也拉進去!庄之蝶就問牛月清;你別光把話說死,到時候洪江不願意了,你又給周敏怎麼說?這麼急地到處尋我有事兒?牛月清說:可不有急事!唐宛兒就說:是我耽擱了你們,真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就走了。牛月清說:上午我正上班,龔小乙找著我了,他一見面就哭,倒把我嚇了一跳,他怎麼更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我問有什麼事,他說他要找你,是他爹犯了事,還是為了老毛病讓關進去了,捎出來的話是讓他找人說情,爭取罰款了結。可他娘回天津姥姥家了,他一是找不上人,二是即就是罰款他手裡也沒個錢的,就來求你了。庄之蝶聽了。

說:莫不是他買大煙又沒了錢,來騙我們的?前幾日我見過他,並沒有聽說他爹出事嘛!牛月清說:我開頭也是這麼想的,要叫他說實話。他拿了老龔捎出來的字條,那字我能認得。是老龔寫的。庄之煤說:老龔為這毛病去局子也不是兩次三次了,哪一次不是抓進去寫些字又出來?沒事的,除非他的手讓人剁了!牛月清說:我何嘗也不是這麼說他。

龔小乙就說這次是國家公安部的一個領導來西京檢查工作,收到好幾封說老龔賭博成性、又屢抓屢放的告狀信,這位領導發了火,前一日才批評了公安局,沒想第二日老龔他們又在這位領導下榻的賓館裡賭,就抓了進去,說要從嚴從重處理的。庄之蝶知道問題嚴重了,口裡只是罵龔靖元屁眼大把心遺了!牛月清就說:老龔一身毛病,可畢竟與咱交情不淺的;小乙尋到咱門下,咱不管也抹不下瞼面啊!你看能認識誰,給人家說說,頂用不頂用,咱把路跑到,把力出足,咱落得心裡清靜了,也免得外界說咱絕情寡義的。庄之蝶皺了眉悶了許久,說。飯還沒吃吧,咱去吃了飯再說。兩人去麵館吃了一碗刀削麵,庄之蝶讓夫人回去,自己就去找趙京五說了這事。趙京五頗為難,說:公安局那邊我認識人倒有。怕並不起多大作用。咳,他也該好好吃次虧才好哩!庄之蝶說:我琢磨了,這事無論如何咱要幫的。你先去找龔小乙,把情況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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