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這可不妙啊。」

這並非對小夜子泡的茶的評價,而是——學生會長關於透琉她們引發的問題的評論。他握著杯子的手噗嚕噗嚕的顫抖著,露著一副鬼都會嚇得逃走的樣子。

「有什麼問題嗎?」

嘛,雖然有一個人消失了是個大問題呢。儘管如此,學生會長的憤怒著實不尋常。

「有什麼問題?肯定有問題吧!首先,在剪定社的監視下,二百號居然和夢之木接觸了!第二,夢之木吸入了你的哥哥!第三,我可愛的妹妹受到二百號勸誘,加入了變革委員會這種莫名其妙的組織!這都不算大問題,還有什麼算!」

是因為憤怒導致力量暴走了嗎,又或是本身握力就很強呢,學生會長握著的馬克杯粉碎四散。小夜子則是習慣了似地清理著碎片。

「學生會長的妹妹,難道是說香織?」

「你叫她,香織?」

啊,好像踩雷了。

在我辯解之前,學生會長就抓住了我的前襟。前襟因此緊緊纏著我的脖子,讓我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就算拍會長,他的力氣也沒有絲毫減弱。他的雙眸中燃燒著憤怒。(譯:妹控的憤怒!)

……沒辦法了啊,用那個吧。

為了取出某物,我把手伸入右邊的口袋。這時,

「放開里谷同學。」

「……唔。」

受到栞前輩命令的學生會長放開了我的前襟。

哈,「言靈」幫大忙了啊。話說學生會長的爆點也太低了吧。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好感度,因為「香織」這個詞就全沒了。

「會長。如果下次你再敢加害理人,我就告訴香織。」

我的同伴的小夜子用冰冷的視線看著會長。

「咕……」

三對一實在是形勢不妙。學生會長一臉吃了臭蟲的表情回到了位子上。

「可惡,你來了之後就沒好事!」

雖然這是事實,不過就算我不來,總有一天也會這樣的吧。

「那麼,根據里谷同學的話,那個變革委員會引發了相當危險的狀況。這件事要不要報告給總部呢?」

為了不重蹈覆轍而擔任了司會的栞前輩向大家問道。

啊嘞?我還以為肯定要聯絡剪定社總部報告這件事取得指示的呢,不是這樣嗎?

「栞前輩,我認為有必要向理人說明組織的情況。」

是因為讀出了我的心思嗎,小夜子提案道。接著,

「我來說明。」

不知道吹了什麼風,學生會長接過了解說一職。不愧是傲嬌(大概是)。

「首先,我們所屬的『剪定社』,是我祈答院家創立的。往前追溯的話,起源是江戶時代調查明歷大火原因的過程中經歷千難萬險找到了奇源那件事。」(譯註:明歷大火,公元1657年3月2日在江戶發生的大火。持續兩天,燒毀江戶城三分之二,並燒死三分之一人口。傳說中是由一件奇特的長袖和服引發的。)

明歷大火,是指距今約四百年前燒毀了江戶的大火災。那件事也和奇源有關嗎?而且剪定社是從那麼久之前就存在的古老組織啊。真是驚人啊,祈答院財團。

「當時,奇源多是植物或礦石的外形,調查組織會選擇盆栽店的形式也是當然。而這個盆栽店,就是一直延綿至今的剪定社的母體。話雖如此,現如今知道真正業務是什麼的人已經很少了。」

原來如此。雖然我認為組織採取盆栽店的形式很奇怪,不過是有充分的緣由的啊。

「現在,剪定社發展成了部分上市的連鎖盆栽店。最近還積極投入了住宅相關行業以及水行業。雖然知名度不高,但子公司的員工大約有一千五百人,算上母公司總共超過兩千人。」

似乎是為了讓我評價一下,學生會長時不時瞥著我的臉。

「好厲害啊。」

為了回應他的期待,我帶著吃驚和讚揚的表情說道。

學生會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以上這些只是表面。背地裡剪定社秘密進行著奇源和繼人的管理這一本職工作。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集團中樞的成員還有一部分末端人員。我們一直說的剪定社,是指這部分。現在,剪定社的總部有東京和靜岡兩處。各個都道府縣都有支部存在。主要進行奇源的管理和研究的是東京本部,而負責繼人的管理和研究的是靜岡本部。」(譯註:都、道、府、縣是日本的省級行政單位。)

「管理和研究?不只是保護繼人嗎?」

「嗯,保護繼人只是號稱。實際上,也有使用繼人做人體試驗的事情。」

「怎麼這樣……」

繼人不適用日本國憲法的嗎!?

「因為不知道有著與身體大小不符的巨大力量的人類會做什麼啊。所以有必要進行管理。但是,叫是叫人體試驗,如今也不會去做那種切開身體之類的事情的。」

「如今?」

「戰時似乎有進行人造繼人的研究。現在不會做那種試驗的你放心吧。最多也就是抽一點血,做做臨床試驗的程度。當然,這是得到本人同意的。」

太好了。不是這樣的話可不能讓栞前輩她們加入這麼危險的組織。

「組織登記的繼人現在有約兩百人。在這之中,使用力量可能導致對他人或是社會造成危害的繼人屬於甲種,其他繼人則是乙種。甲種現在有二十人。其中四人,是這所榊野學園的學生。」

「學生會長和栞前輩,加上小夜子還有透琉嗎?」

「沒錯。這所榊野學園是祈答院財團管理運營的私立學校之一,創設目的就是繼人的管理。保健室如此充實就是這個原因。那邊常常會有剪定社的員工待機。」

說完後,學生會長一口喝下了小夜子泡的茶。

「甲種的繼人,有著能輕鬆殺死人類的力量。以栞的能力,也可能進行完全犯罪。所以剪定社為了方便監視我們,就把我們集中到了一個地方。我的妹妹香織也預定今年在這裡入學。」

香織現在初三啊。不過,為什麼和學生會長不是一個姓氏啊?

「嘛,說是監視,只要不引起問題就沒那麼不便。也就是每個月進行健康體檢以及能力測定的程度。隱私也得到保障。不過……」

學生會長在這裡停了下來,看向栞前輩。

「學生會長,感謝你的說明。接下來由我繼續。」

這麼說完,栞前輩接上了學生會長的話。

「不過,保障我們的人權,是在不引發問題的前提下的。萬一引發了什麼問題的話,會被刻以某種懲罰。」

「懲罰……」

我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莫非是……

像是要肯定我的想像一樣,栞前輩點了點頭。

「如果繼人使用神通力對他人造成死傷,或是引發社會混亂,那個繼人就不能再次出現在陽光下。最糟糕的情況下,會被處分掉。」

「那,哥哥這件事要是報告給剪定社總部的話……」

「恐怕,我的妹妹會被懲罰,監禁起來吧……雖然是未遂,但她做了被禁止的接觸夢之木這件事。就算被處分掉也不奇怪」

透琉會被,殺掉?

毫無日常感的冷峻話語,讓我的後背汗毛直豎。

「那,絕對不可以報告總部!」

我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我也想避免這件事。如果報告的話,香織也會被當作共犯刻以懲罰的。」

小夜子也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可是,里谷同學。如果報告總部,說不定能找到救你哥哥的辦法。這樣也沒關係嗎?」

「當然了!我的哥哥一定不會想讓透琉和香織身處危險來讓自己得救的!」

啊,又叫出香織這個名字了。

我側眼看了下學生會長,是因為言靈依然生效嗎,他似乎沒有在意我的發言的樣子。

「各位,謝謝你們。無論如何,都要靠我們幾個解決這個問題!」

在定下基本方針後,我們暫且開始了休息,小夜子則是新泡了茶。

「下次我拿茶點來吧。」對我的提議,

「你這傢伙以為這裡是哪裡。不要把學生會室當作開茶會的地方。」學生會長帶刺地說道。

抱歉,完全忘記了。

「話說,其他學生會成員呢?」

「他們只是掛名的。來這裡是禁止的。就算忙的不行的時候,只要有這兩個人在就足夠了。」

所以栞前輩和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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