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草剃千歲的結識,才應該說是僥倖吧。
千歲前輩遠遠比我聰明,又有著足以充分發揮這份知性的活力。
是因為總是吃巧克力吧,雖然身高有一米八,卻有著男人少見的奢華身體,皮膚白皙力氣也不大。但就是這樣卻迸發出熱情的奇妙的人。
我們眼下的目標,就是找到海堂一騎的下落。
一騎的消失不止在出席簿上。還從周圍人的意識中完全消失。然而,家裡人的話怎麼樣呢。一騎應該是有一個剛上小學的弟弟。
從來沒有去過他家玩,所以現在也沒法調查他住的地方什麼的,但千歲前輩發現幾個突破口。
海堂這個名字不是很常見。知道上的是哪個中學就可以確定住的區域,他弟弟今年春天剛上小學,那麼年齡也很清楚了。
把記得的幾個情報傳達後,前輩啟用資料庫,找到了海堂家的所在。
事不宜遲。現在沒有猶豫的理由。
第二天周六,和前輩一起,早早的前往被認定為一騎家的地方。
然而在那裡,殘酷的現實再一次擊穿了我們。
臨近的公園裡,和疑似一騎弟弟的少年接觸,詢問他哥哥的事情後,回答是【我沒有哥哥啊】。
當然,這個少年本來就和我么的目標沒有關係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恐怕現實就和預想的一樣吧。
以血緣聯繫的家人的記憶中,一騎也消失了。
讓人產生恐怖的,正是理解不了的東西。
一騎消失的理由沒有解明,只是一個人在糾葛當中的話,我說不定真的什麼時候就瘋了。雖然怎樣都看不見出口,但把一騎當做自己親友一樣,全心全意為考察鞠躬盡瘁的千歲前輩的存在讓我的心踏實了不少。
而和前輩開始共同行動即將一周的那一天。
事態,又再次以意想不到的角度開始變動。
九月二十四日,周四。
距離一騎消失,已經過去兩周了。
失蹤事件,通常隨著時間經過探明真想的難度會越來越大。千歲前輩雖然羅列出數個假說,但沒有給出確實的方針。
精神上感到頓乏的連休後初日的放學後,來到時鐘部時已經有客人了。
【終於找到了】
坐在貓腳沙發上的女學生,瞥到我的身影,眉間皺紋迭起。
【我說你是不是有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
對這個少女有印象。確實是同是二年級的……
【加藤嗎?】
我的回答讓她立馬站起來。
【才不是,真失禮誒,加藤是我班主任的名字。我是鈴鹿。鈴鹿雛美】
【啊,好像是這個名字】
不久前,我在車站和她以及她的戀人發生了奇妙的邂逅。
那天的奇行,以及退學典禮上的【白棱祭中止發言】可是忘不了。留級兩年的千歲前輩雖然也是名人,現時點,校內最有名的是她吧。當然,是壞的意義上的有名。
【你和前輩認識嗎?】
【我是來找你的。聽說你這段時間老呆在這裡】
【聽誰說的,這種事情】
【你覺得我看上去像那種會出賣情報源的人嗎?】
……這傢伙,一臉得意的在說什麼呢。
坐在搖椅上的千歲前輩,面無表情的聽著我倆的對話。
【之前見面的時候你別說沒聽到啊,我說自己出席情況有點糟糕,為什麼不替我向老師說明情況,都是因為你我現在的學分真的有點不妙了】
【用這種無聊的理由想翹課?】
【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這是向幫助了孕婦的人說的話嗎?】
一臉認真的她還帶著點怒意,我還想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呢。
【你哪有幫別人。那不是你的男朋友嗎。找我什麼事?不會就為了專門說這幾句話來的吧?】
【怎麼可能幾句話就打發了,我要你負起責任】
【什麼責任不責任。我沒有理由負責任】
叫鈴鹿雛美的少女咬緊嘴唇,死盯著我。
你還來真的啊。
退學典禮上那件事以來,我真不覺得你是個正常人……
【話說完了嗎?】
千歲前輩低沉的聲音。
【我們很忙。我不知道綜士對你做了什麼,但要不是急事你趕緊先給我走】
她茶色的瞳孔看向千歲前輩。
【前輩,你有曬太陽嗎?我怎麼看你比鉛筆筆芯還容易折斷的樣子?】
【勞您費心,但多慮了】
【說了這麼多,肚子好像有點餓了】
輕輕撇開前輩的非難,鈴鹿雛美彎腰坐下沙發。然後從兜里拿出拿出一包果汁軟糖,旁若無人的就開始吃了起來。
【你有聽別人說話嗎?你還當大爺起來了?】
【啊,那邊的巧克力我也不客氣了】
沒等別人回答,已經伸手過去。
剛才開始就簡直向在對木頭說話。
【之後的行動方針找到了嗎?】
再沒時間陪她玩了。選擇無視向千歲前輩問道。
【西瀉町居住的海堂一騎的親戚的住所已經清楚。那裡處於受時震影響推定區域之外。為了驗證假說,我也想儘可能多的收集數據。對於為了體驗到時震的人,是否也發生了同樣的現象,我想確認這一點。現在從學校走的話,正好能趕上下一班電車。走吧,時間不多了】
千歲前輩的催促下離開活動室,而鈴鹿雛美也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面。不是想跟我們一起去吧。
我們的對話她應該完全不明白才對,還是一副賭氣的樣子跟我們進了同一輛電車。
清凈的電車裡搖了二十四分鐘。
【喂,等等】
到站下車後,月台上雛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又怎麼了。我們很忙的,管不了你的責任不責任什麼的……】
【剛才提到的一騎,是你的朋友吧?】
突然從她嘴裡冒出的一騎的名字,讓貫徹無視的千歲前輩也停下腳步。
【你這傢伙,知道一騎嗎?】
【不不,不知道】
【……你真的很煩人,沒事別找我們好嗎?】
【不是不是,不是消失了嗎?那個叫一騎的人?】
包含著迷惑的疑問下,千歲前輩一副險惡的表情回過頭來。
【你在這之後,我說話都很小心。我們確實在找海堂一騎,卻從沒涉及到他消失的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那個人消失了啊】
【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接近綜士有什麼目的?】
這可不僅僅只是失蹤事件。既不指望千歲前輩之外的人能夠理解,有別人在場的情況下我也會慎重的選擇語言。那麼,眼前的少女是如何知道一騎的消失的呢?
【是哦……為什麼會……】
她並沒有回答千歲前輩的逼問,而是突然以手掩嘴低下頭。
【你在說什麼啊,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少女像是緊咬嘴唇一般抬起頭,視線對準我而不是前輩。
【你的好友如果真的消失了的話,那就是我弄錯了。這不是四周目,而是五周目的世界】
然後,鈴鹿雛美用滿是苦澀的眼神宣告道。
【杵城綜士,你Time Leap(時間跳躍)了】
2
這傢伙信口開河的能力果然是世界級的。
最開始就是這麼反應的。
什麼Time Leap。白痴嗎。以為是【回到未來】(經典美國科幻喜劇電影,譯者注)啊,這種滿是科幻氣氛的東西真以為我會相信嗎。
【是不是某天醒來之後回到半年前了?半年後的記憶都有,然後突然回到過去,對於自己重要的人消失了,我說的有錯嗎?】
為什麼這個女生,會知道……
【我才沒有像你說的回到半年前什麼的】
【不要撒謊哦。對於你朋友消失這件事,是不是其他人理解不了?家人?朋友?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覺得奇怪嗎?沒有吧?那就是因為你Time Leap了】
【給我說慢點,你說的我實在一下子消化不了】
一騎消失這件事,我之外的人沒有意識到。即使只有這件事情被說中,恐怕就得認真對待一下她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