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千年的鄉愁

我坐在庭院的地面上,靠著宅邸牆壁,突然停下在『冒險之書』寫下日記的手。

夜晚,因為相當明亮的月色照映,即便是屋外寫起字來也沒什麼不方便。

停下手只是因為大致寫完了。

「你每天都寫日記嗎?」

在我打開『冒險之書』的近處,反覆練習劍術招式的柚比坂也停下手來問道。

「對啊,說不定能成為提示,沒有比做紀錄更好的方法了。」

「話是沒錯,不過我有些意外。你在日本也寫日記嗎?」

我搖搖頭。

「想都沒想過,我來這裡之後才開始的。不過我倒是滿常一邊玩遊戲,一邊把想到的事或資料記在智慧型手機里。」

我想起來到這個世界後不久,就被謝麗絲的鐵球攻擊砸壞的愛用手機說道。

雖說已經壞了,但這是少數的日本紀念品,所以到現在我還是沒丟,收在房間里。太過緊密貼近生活的手機說什麼都難以放手,這一點即使手機壞了也不會改變。

「你真的一直在玩遊戲耶。」

「不好意思啊。」

「雖然我認為稍微念點書比較好,但可沒說這樣不好。要是能讓人熱衷到這種程度,製作遊戲的人應該也很高興吧。」

「遊戲的製作者也是創作人,如果有人說有趣,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過世的雙親也是在遊戲公司上班。」

「咦!?真的嗎!?」

「嗯,雖然我不記得公司的名字……不過,一想到他們以前為了像志度岡學這樣的人,每天努力工作,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所以遺物是遊戲機啊……不過,你明明其實喜歡遊戲,想玩得不得了,但因為不能玩,所以痛恨、臭罵像我這樣的遊戲玩家。你個性也太扭曲了吧。」

「羅唆!」

柚比坂露出一副鬧彆扭的表情撇過頭。

然後就這樣撇著頭、嘟著嘴說道:

「還有,如果你一直有持續在努力的話,就說出來啊。如果我知道的話也不會這樣臭罵你。」

是指上次柚比坂一個人挑戰斧之守護者之前,稍微發生爭執的事嗎?

「是這樣嗎?我不認為這算特別努力。」

我闔上『冒險之書』,和筆一起收進腰包里。

「對了,真是太好了。雖然因為要審議保護我們的法案而會晚一點支付,但斧之守護者的獎金加上伊斯特西亞家買下戰斧的錢,應該可以買到你期盼已久的訂製鎧甲。」

就像謝麗絲租依爾賽所穿的、覆蓋肌膚的面積要比比基尼鎧甲大得多的鎧甲。因為材料費和工匠的勞力,所以非常昂貴。

第二次任務的過關獎金,好像是因為提供獎金的商會略有減少,聽說比第一次的金額要少。但是,若能以行情價賣掉依爾賽拿走的戰斧,應該就買得起訂製鎧甲了。

「……」

柚比坂仰望月亮,沉默了數秒。

然後看著我說道:

「聽到依爾賽小姐的告白,老實說你是怎麼想的?」

「蛤?幹麼,這麼突然。無視對話的行進喔。」

「你是怎麼想的?」

柚比坂似乎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嗯——我搔搔鼻頭。

「當然,有人說喜歡我,我不可能不高興。除了家人以外,還沒有人對我這麼說過。」

接著,小聲地繼續回答:

「不過,一副殺氣騰騰、不聽別人說話的樣子也很令人困擾。哎呀,不過就算不是這樣,只要我的目的是回到日本,那一切都是枉然。」

「……說得也是。」

「你幹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啊!」

柚比坂冷淡回答,彷佛要避開我的視線似地仰望空中.

「……我不要了。」

「什麼?」

「訂製鎧甲。任務是大家一起完成的,我不能一個人使用獎金。」

「又突然回到話題喔。」

「你很羅唆耶。我先告訴你,我完全沒在考慮穿比基尼鎧甲是不是會讓你比較高興喔。」

「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什麼都不明白。」

「又是這個!」

「沒辦法,這是事實啊。而且,你打算找出的作戰方式好像也很花錢。你是不是認為用護身符輔助攻擊力,自己專心在命中率的話,情況應該會好一點?獎金的用途,怎麼想都應該優先花在這方面。為了回到日本,可不能只因外表就做這麼奢侈的事。」

為何她說話如此條理分明,卻有一部分意義不明?

「啊,對了。關於作戰方式,你可以陪我練習一下嗎?」

我起身同時說道。

「嗯,好啊。」

「感謝。」

「首先是不是應該從掌握時機點開始?」

柚比坂說道,同時放低身子舉好盾牌。

「你就把盾牌當作目標,試個幾次看看如何?」

「好。」

我點點頭,將今天製作的六支特製護身符全數從腰包取出,夾在皮帶上,並拔出神聖匕首。

「那、我要開始羅!」

我用左手從皮帶隨意抽起並握住一支護身符後,為了可以隨時立刻折斷而施力於大拇指。

接著,專心想著命中一事,往柚比坂方向衝刺,同時間面向盾牌,刺出——應該說正打算刺出匕首時,跨出的腳下一個凹陷,腳被絆倒而狠狠摔了一跤。

「哇!?」

就在這時,我折斷了左手的護身符,停宿在匕首刀身的水屬性冰冷空氣在發動前就消失無蹤。

至於我則是臉撞擊到柚比坂的盾牌,鼻子受到重擊。但是,這仍無法抵銷往前摔倒的態勢,我在一陣眼冒金星的劇痛當中撞上柚比坂的大腿。

「咿呀!喂……!?」

柚比坂好像也嚇了一跳,跌坐在地。

我疼痛的鼻頭被不知該說是「軟呼呼」還是「軟綿綿」的觸感包覆。

哇,這極致的舒適感是什麼?與撞進柚比坂胸前時有些不同,但肌膚觸感相同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廢話,以現況來說!

我猛一抬頭。

「對不起!」

不出所料,我的臉埋進跌坐在地的柚比坂的太腿,也就是說我呈現俯卧趴在柚比坂大腿上的姿態。

「這個洞是什麼啊?」

好像是我踩穿了鼬鼠還是什麼東西所挖的洞。

雖然柚比坂彷彿很害羞地漲紅著臉,但還是散發出黑色怒火。不過,怒火僅維持了片刻,柚比坂便露出真是敗給你了的表情,拍拍身上的泥土,同時起身。

「快點站起來,該不會這樣就要結束練習了吧?」

「咦?你不生氣啊……?」

「即便是練習,只要認真起來也會發生意外。我也有好幾次因為力道過猛而殺了你。」

「是沒錯啦。」

「所以你要是有時問道歉,就趕快站起來再試一次!」

「喔,好!」

我起身拍掉沾在褲子上的泥土,再次算好攻擊距離,抽出護身符。

這次是因為錯判時機,太早折斷護身符,風屬性的電擊在擊中盾牌前便散開了。不過第三次時,猛烈撞擊到柚比坂盾牌的匕首,依照計畫,讓停宿在刀刃上的火焰伴隨激烈衝擊,在盾牌前爆炸。

「太好了!」

我不禁擺出勝利姿勢。該怎麼說,這手感真的令我超高興。

「不錯嘛!至少是讓人不想領教的威力。」

柚比坂微笑說道。

「不過缺點就是無論再怎麼努力,威力也不會提高,而且連練習都很花錢。」

但是,若能確實擊中敵方怪物的弱點,我覺得應可發揮相當的效果。至少,在小型遭遇戰時應該能有所發揮。

「即便如此還是往前進了一大步。」

「被你誇獎感覺好奇怪。」

我感到有些害羞,不禁別開目光,搔搔頭。

「真失禮耶,我之後會對你的努力和創意思維確實評價啦。」

「不,我能理解。只是,該怎麼說,照目前的事情經過,是我的問題比較大。」

「總之要安心還太早羅,還須要多加練習才能弄清楚時機。」

「嗯,我知道。明天我會大量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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