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南荒之主 第889章 大宋

自古以來,朝代更替已是天理,天下無長盛不衰的王朝這個概念更是深入人心。

歷經三十二世,矗立天地間足有五百年的大宋皇朝也不例外,終究還是由強盛走到了沒落的這一日。

五百年前,高祖宋修起於霸下,逐鹿中原,最終一統天下。

其間雖然游諸王內鬥,勇王、賢王、勤王相繼離世,但高祖與太祖仍在,勇王殿下的玄鐵軍還在,天下的局勢終究還是穩定了下來。

時光悠悠,晃眼百年。五百年後,崑崙神山。

遙遠的西方,在遠離中原腹地數千里的地方,一座巍峨的高山矗立於天地之中,千萬年來未曾一變。

此山險峻,人不可攀!

即使是武道宗師,在此山腳之下怕也要望而卻步,搖頭苦嘆。

但在這人煙罕至,經年積雪的山巒頂峰附近,卻矗立在一座恢宏堂皇的大殿。大殿恢宏堂皇,通體皆以巨石所築,殿後有亭台樓閣,朱欄碧檻,畫棟雕檐。

如不是親眼所見,怕是無人敢相信,此地竟有如此雄威的建築。

不過這些,對於穆明河來說,卻已是司空見慣,早已沒了初見之時的震撼之色。

穆明河本來不是這個名字,不過自從十八年前還是孩童的他流落到這裡,成了天門的傳承人,就改姓了穆,成了穆家人。

「明河,去給祖師上香。」

懸崖之邊,白髮蒼蒼的穆無咎正躺在一張躺椅之上,迎著寒風飛雪一搖一晃。

「是,師傅。」

無精打采蹲在後面地上畫圈的穆明河懶洋洋的直起身子,就要朝著後面踱去。

「啾……」

恰在此時,遠處的天際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鳴叫,即使隔著風雪,仍然清晰可聞。

「是冰雁!」

穆明河眼眸一亮,當即停下腳步,轉身朝著遠處的高空望去。

卻見那漫天的飛雪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黑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靈活的在飛雪寒風之中穿梭,片刻間已是來到了懸崖之上。

「真是不讓人安穩!」

不同於穆明河的希冀和好奇,已經垂垂老矣的穆無咎對這隻飛來的冰雁卻似乎是不怎麼歡迎。

他在躺椅上閉著眼,等了片刻,才在穆明河一臉的焦急之中直起身來,把那冰雁放在手中,從它的腿上取下一個小小的竹筒。

放開冰雁,擰開竹筒,從中抽出一張薄如蟬翼、上面滿是文字的絲巾。

不等他定眼去看,後面的穆明河已經把頭伸了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

「寫了什麼?」

「起開!」

一巴掌把面前的腦袋給抽飛,穆無咎再次懶洋洋的躺回躺椅之上,把那絲巾展開,慢條斯理的慢慢觀看。

「是不是中原那裡終於大亂了?我們是不是要出山了?」

揉了揉後腦勺,穆明河絲毫沒有生氣,反而是滿臉的興奮。他等這一天,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大宋的皇帝駕崩了,新皇帝是個六歲的娃娃,馬家的那位皇后正把持朝政,京城的日子最近不是多麼平穩。」

穆無咎眯著眼掃完絲巾上的信息,隨手就拋給後面急不可耐的穆明河。

「馬家掌握著大半軍權,現在又推上來一個傀儡,把持了朝政,看樣子這個大宋皇朝已經差不多快要完了!」

穆無咎一手撫著自己的白鬍子,一邊又有感嘆。

「自古以來,無有永世不倒的皇朝,就算是號稱鐵騎無雙的大宋,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已經不錯了!大宋五百年,歷經三十多個皇帝,除了上古時期的賢王,就要數它來的時間最長了。」

穆明河一臉興奮的翻看著手中的傳信,眼神來回閃爍。

「我們天門被大宋朝廷壓了足足五百多年,甚至就連崑崙神山都差點被他們找上們來,風水輪流轉,現在終於輪到我們出氣了!」

「勤王殿下和祖師可是合葬在一起的,是我們天門虧欠了大宋朝廷,你不可如此無禮!況且,祖師遺訓,是讓我們努力修行,設法打開天門,莫要過多注重凡俗之事。」

穆無咎眉頭一皺,似有不悅。

「得了吧!」

穆明河在後面一撇嘴角。

「就連祖師那般的人物都無法打開天門,我不覺得我們有什麼希望,還是老老實實的過我們的日子為好。」

「師傅,你不會老的已經不願意動彈了吧?你當初可是雄心壯志,想著重返中原,給宋家人一個好看的。」

「人老了,就疲了!」

穆無咎定定的看著天際的飄雪,眼神之中的悲喜漸漸平復。

「現在想想,當初的豪情,似乎也沒什麼意思。」

「不是吧!您可不能這個時候撂挑子啊!」

穆明河一聲哀嚎,他還年輕,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荒無人煙的昆崙山之中,就算這山裡的殿堂再是神奇,也是不成!

「好了!我知道怎麼做,不用你來提醒!」

白髮蒼蒼的穆無咎翻了翻白眼,又再次從躺椅上坐起。

天門不是一個人的天門,就算是為了明河,為了手下人,穆無咎也會逼著自己去做某些事。

「走,去後面,給祖師上香告罪。」

「得嘞!」

穆明河一蹦三尺高,手腳麻利的去了偏殿拿來香燭等物。

此殿恢宏,不似凡人居所,但所在之地畢竟太過險峻,無人攀登,偌大宮殿常年來只有寥寥幾人,物資極為缺乏。

內殿若無他事,他們也不會點燃蠟燭,這一路走去,儘是漆黑一片。

不過穆家師徒早已熟悉此地,閉著眼也能摸到地方。

伴隨著兩人細微腳步聲,不多時,他們已是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殿堂之中。

不同於他處,此殿燈火通明,那插在牆壁上的火炬,燃燒的不知是何物,千百年來未曾熄滅過。

正中靠牆的地面,立著一面數丈有餘的巨大石門!

此門色如青銅,質若山岩,上面繪刻著日月星辰、玄奇異獸,儘是穆明河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物。

這個東西,也叫做天門。

天門緊閉,裡面傳聞就是穆家人數百年來一直都在想方設法打開的通天之路。

殿堂兩側,還有著無數枯骨,它們具是天門的前輩。

死後不帶走一物,是他們穆家的傳統。

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在天門的左側,還有一具青銅的棺槨,看那樣式規格,內里之人生前應該還是一位王爺。

這是唯一不屬於穆家人的東西,但沒人對此有什麼異議。

在那棺槨一側,還斜靠著一具白骨,不同於其他的白骨,這具白骨即使已是數百年前之物,仍然光潤圓滑,晶瑩如玉。

這是把武功修鍊到骨子裡,已是氣返先天的象徵!

穆家人數千年來,只有這一人把修為練到這等地步,但即是如此,仍然無望打開天門。

「恨!」

「悔!」

這兩個大字就刻在白骨的身側,與它一起伴隨著那具宋家王爺的棺槨留在此地。

穆明河從來不看這兩個字。

在他看來,這位名叫穆鸞兒的祖師留下來的這兩個字力透山岩,銘心刻骨,好是極好的。不過太過詭異,如同活物一般,望之讓人心驚膽顫,恐懼之感齊齊上涌。

倒是穆無咎,看過幾次,雖然每次都是冷汗直冒,身軀顫抖,但有時候仍然會受不住誘惑,瞟上一眼。

「列代祖師在上,後輩子孫無咎不孝,欲插手凡俗之事,特來告罪。」

天門之前,立著一個小小的木案,上面簡簡單單的擺放著香爐等物,而穆無咎兩人就跪於木案之前。

「天門難開,非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我穆家若要傳承,也需凡俗之物支撐。以無咎看來,欲開天門,必須要藉助眾生之力,無咎想勁力試一試!」

前面的穆無咎不停的絮絮叨叨,給前人解釋著自己的苦衷和原由,希望得到諒解,而穆明河此時卻轉悠著眼睛,把目光放在那座青銅棺槨之上。

「這東西怕有萬斤重吧?當年祖師真的是一個人抗上來的?她到也是痴情,竟然把親王殿下的棺槨帶到身邊,至死不移。」

「還有著天門,怕是八匹馬都未必能拉得動吧?據記載,也是祖師一個人弄上來的,她可真厲害!」

這位名叫穆鸞兒的祖師,在他們穆家人心中,也是一位傳奇的人物,就如民間傳說中的勇王宋恆平一般,幾乎已是神話了一般。

不過,相比起勇王一人壓倒天下叛逆,獨斗百萬精兵的離奇典故,穆鸞兒的事迹卻是實打實的記載於穆家文案之中。

而且其中還有穆鸞兒的親筆所書,更有那玄乎其玄的先天境界的記載。

當然,據穆鸞兒祖師的記載,那位勇王宋恆平,也有可能進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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