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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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是很老掉牙的形容方式,但久多良站前的羅多倫咖啡等於是我的綠洲。
這可不是誇大其辭,那裡不會像連鎖漢堡店一樣被喋喋不休、吵吵鬧鬧的學生們所佔據,可以靜靜度過平緩流逝的絕妙時光,非吸煙區的分隔也很完善不必擔心吸到二手煙。
因此,每次購物完在回家前想歇歇腿的時候,或是剛驅除蟲子完想喘口氣的時候,我總是經常光顧這間店。
搞不好,我都快以常來造訪這裡的學生身分,被打工的姊姊記住長相了呢。
大城市的連鎖店客人要被記住長相幾乎是不可能的吧,不過這間地方城鎮的羅多倫咖啡,就位於站前閑散的商店街,人潮根本不擁擠。就是這點讓人感覺很愜意。此外,久多良市內也只有一間羅多倫咖啡。因此久多良的高中生一旦說「去羅多倫吧」,所指的絕對就是這。
對我而言簡直就是獨一無二的綠洲啊。
——然而這綠洲的安全如今卻被一名侵略者所威脅。
「這廁所還真狹窄呢。像這樣要兩人一起使用時,不會很不方便嗎?」
剛從洗手間回來,這個滿嘴黃腔的天狗就開口說道。
乍看下,她有一頭酒紅色的秀髮,讓人聯想到白瓷的肌膚,眼眸甚至還微微散發出成熟的魅力,長相真的沒什麼好挑剔了。
但重點是她的內在,跟接連喊出骯髒辭彙就會很亢奮的小學低年級男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不,她懂的辭彙數量還比小學生多,所以她的惡劣程度更難對付。
我可以斷言,她父母的教養方式絕對有問題。實際上,這傢伙中學畢業以後就獨自出來住了。
「為什麼單間的廁所會同時擠進兩個人啊?」
「唔哇,別問女生這種問題好嗎?賴斗同學,你真沒禮貌。」
她以不懷好意的表情對我說。當然,她是故意的。
「先提起這個話題的人是你吧。」
「但即便如此,傻傻踏入陷阱的那方也有責任吧。就好比說——」
「你舉的例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黃腔,別在人家的店裡高談闊論了。」
「好吧,就事論事,單間廁所本來就很難用好不好。最近,在車站之類的場所不是都改成那種按紐開關式的寬敞廁所嗎?那種的不但面積大,聲音也不容易傳出去,搞起來應該更方便吧。」
「住口!拜託別污染我的綠洲啊!這是我經常造訪的店耶!以後我不敢來怎麼辦!」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裡好比沙漠中的綠洲一樣,其他地方都是乾的只有這塊特別濕。」
「你的解釋方式真是充滿了惡意啊。」
——也罷,總之從頭到尾對話都像這樣。
愛宕輪月,是位體內混有天狗之血,偶爾會顯露出殘暴一面的魔女。
或者該說,是個一天廿四小時不停播放黃腔與低級笑話的色女。
今天是星期天。當然,學校不用上課。
因此,我才被輪月拖出來陪她一起買東西。
這並非我自發的行為,甚至該說故意整我才是她的目的。我並沒有拒絕的權利。我(被逼迫)簽下了一份以服從她為主旨的契約。儘管現在覺得很後悔,但一切都太晚了。
此外,當購物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時——
「腿快斷掉了。我要是像賴斗同學那樣有三條腿就好了,可惜女生只有兩條。」
「為什麼我會有三條腿啊?」
「你看,胯下不是還有一條嗎?」
「那玩意不可能伸得跟腿一樣長吧!」
「就是說嘛。賴斗同學的既短又小。」
「不是那個問題好嗎!不論尺寸多大的傢伙都不可能跟腿一樣啊!」
「那,骯髒的話題先留到待會,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純吃茶的店啊。」
「純吃茶這個辭彙,不是早就很少人在用了嗎?」
——像這樣聊著聊著,最後就走進了我熟悉的羅多倫咖啡。
以結果論我確實是挑錯地方了……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的久多良還真和平呢。擾亂平衡的麻煩事一件也沒發生。因為太過平靜反而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
輪月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她就連打呵欠的動作看起來都有點可愛。身為美女的人生,總覺得佔盡了許多便宜啊。但為何這傢伙要用那種低級的發言風格,抵銷自己與生俱來的優勢呢。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比起出現各式各樣的棘手之事,稍微和平一點還比較好吧。」
「真要舉出問題的話,那就是牡丹小姐會在街上出沒,進而引發眾人的議論。最近似乎還冒出了專門尋找她偷拍的狗仔隊。那幾乎等於是犯罪行為嘛。男人這種生物真是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呢。」
所謂的牡丹,就是以新面孔出沒在久多良的一位修羅少女。
她有一頭銀髮,且身著傳統和服,外表就好像一隻會動的日本人偶般美麗,再加上她的模樣看起來又只有中學生或小學生的年紀,似乎剛好命中了某部分人性癖好的守備範圍。
當然,牡丹並不是乖乖住在某一棟房子里,她居無定所。偶爾她想起來就會下山到街上閑逛。雖然我不清楚她來市區做什麼,但至少她不會一個個虐殺市民,所以我就不管她了。
況且,撼動久多良境界的連續殺人事件,當初也是在牡丹的活躍下順利解決。
不過說得更精確一點,犯人全體死亡算不算順利解決我也不敢肯定就是了。
我將咖啡湊到嘴邊,一邊回想那討厭的經過。
「久多良庵」的老闆女兒是被我殺的。
當然,那屬於正當防衛的行為。當時,如果我不以天弓射她,她手中的柴刀就要把我劈成兩半了。我的確想為自己辯護。大家都會認為這也是情非得已的吧。
但即便如此,從小時候有記憶起就很熟悉的店員姊姊死在自己手下依舊是不爭的事實。不論羅列出多少個理由,這血淋淋的結果都不會產生動搖。
對她最初的記憶,應該是我幼稚園的時候吧。記得她那時還只是個女高中生就在家裡開的店幫忙了。隨後她升上短大,等讀完大學以後回來,她就跟在聯誼中認識的男朋友結婚了,接著又生下孩子……我看我對她鐵定比什麼遠親還熟悉吧。
不過,這種事輪月當然不會在乎。
畢竟,那起事件現在已經結束了,對輪月而言,只不過是一個非殺不可的問題人物死在我的手下罷了。
我猜,以輪月的價值觀,我這麼做甚至根本無罪。畢竟,她會覺得有罪惡感就是一件很異常的事了。沒救的人就是沒救,她的觀念就只是這樣。
「哎~都沒有什麼有趣的事來擾亂這樣的和平嗎?」
「你啊,別說這種觸霉頭的話行不行。」
「不然由我親自作亂不就是一場很刺激的冒險了嗎?」
「你這傢伙還真的順理成章地把話題轉到那邊去啊。」
「你想想嘛,在日常的世界中如果不偶爾來個非日常的要素那就會變得很無趣啦。好比突然有個淫亂的轉學生出現在學校,就是一種很好的刺激。」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自然就提起淫亂這個詞哩。」
「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賴斗同學,想不想跟我一起做色色的事?」
因為她說得太自然了,我一瞬間錯過了吐槽的時機。
「哎,雖說現在馬上就生下有天狗基因的後代,以我們的年齡也還缺乏能力養育就是了,但先試著做一次也不過分吧。我想水主家總不會規定兒子失去了童貞就沒辦法當別人的女婿吧。」
「不,當然沒那種規定,呃……可是這種事能像你說的那樣隨便輕鬆地亂來嗎……」
糟糕。我根本沒有嚴正拒絕她的理由。
這也很正常,除去我身為咒師這個危險麻煩的職務以外,我只不過是個在平梵谷中里就讀的平梵谷中生罷了,對那種事當然有興趣。
況且,輪月跟街上路過的女孩子根本是完全不同等級的美少女。擺在眼前的美食不享用豈不是一種恥辱。
我的祖先不知道在幾代以前曾混入了天狗的血統。輪月當初會看上我,就是為了這個因素。因此,我們的交往從一開始就是以生下後代為目的。
不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該怎麼說呢。在不夾帶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