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話 在餓鬼的巢穴

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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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覺得被綁起來很舒服,果然是種異常心理。這種滋味既痛苦又難受,一般人都會覺得糟透了。

何況綁我的也不是什麼女王,這點更差勁。

對方是,男的——

此外,還不是人類——

是類似殭屍一樣的傢伙們——

那些傢伙已經離開這間小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看到那些傢伙的臉,我可能會忍不住嘔吐。說實話,這間小屋本來就躺著一具屍體,已經夠讓人噁心到極點了。

久多良市的連續殺人事件,鐵定是那些傢伙乾的不會錯。我常去光顧的食堂「久多良庵」那一家的女兒,就說事件不像是人類做得出來的,而事實正如這句話字面上的意義。

既然,犯人並非人類,那剩下來就是我的工作了。

交給傳統而值得信賴的咒師來收拾。

只不過問題出在,我因為任務失敗而被綁了起來……

「被綁起來覺得很不舒服吧。」

一旁傳來個冷冷的聲音。

沒錯,被綁的並不只有我一人。

還有一名女子,也步上我的後塵加入這裡。

在一切都充滿死亡氣息的這間小屋中,只有那女子的長髮看起來是生命的象徵。屏除受詛咒的人偶之類的,毛髮會生長就只有生物才辦得到。

酒紅色的秀髮,配上總覺得不似常人的雪白肌膚。相對之下,女子身上則是一襲以黑色為基調的洋裝。或許服喪中的公主很適合拿來形容她吧。

不過,自己胸中這股難以平息的情緒,很遺憾不是愛戀,而是對死亡的恐懼。

「至少,我覺得被綁還不錯。你認為呢?」

「我一點也不想被綁。身為一個人類,沒有束縛的人生最棒了。」

「是嗎?我覺得有約束跟限制的人生比較有趣。假使什麼事也不必做,大家就會無所適從了。人類天性並不是自由的,而是期望有必然的宿命會發生,以前有某位偉人就曾這麼說過。」

那女子堂堂地如此宣言。看來日本人缺乏主見的這種固有觀念並不適用在她身上。

「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堅強啊。」

精神正常的女性,被監禁在這種地獄般的場所早就哭得唏哩嘩啦了,光以態度而言那女子倒是很平靜。至於內心的情況如何就不清楚了。要精準推估女性的心理我還嫌太年輕了點。

「與其說堅強,不如說跟你一樣吧。」

這個嘛,打倒那種傢伙可是我的工作啊——不過說這些對方大概也不會相信吧。實際上,我反而被逮了,雙手失去自由後就沒法使用武器。

在此之前我幹掉的,都是在另一個世界也算是下等生物、如蚯蚓般的傢伙,不過我還是盡了自己的義務,不論多麼和平的世間也會有雜訊般的玩意出現。狩獵那些雜訊就是我的工作。

「那個,既然機會難得要不要互相自我介紹一下?」

她冒出這個略顯可笑的提議,稍稍緩解了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好啊。搞不好你我就是彼此人生最後的交談對象了。」

「剛才那個笑話太冷了。不及格。」

她對我吐槽。其實那本來就不是玩笑話。再加上,責無旁貸非得要守護這個區域和平的我,一開始就沒立場說那種台詞。

「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嗯,以後請注意別在女性面前顯露出無趣男子的跡象。那麼,繼續剛才的自我介紹吧。」

女子露出優雅的微笑。假使這邂逅是發生在高中的校舍內,那不知有多美好啊。這麼一來,我就再也不必跟橋本還有島崎他們召開「啊~好想要女朋友會議」了……光聽到這名稱就知道我們是失敗組。

「我叫愛宕輪月,今年十七歲。因為出來夜遊,被那些噁心的傢伙逮著了,還被帶到這裡來。真是可喜可賀。」

「哪裡可喜可賀了。」

「是啊,如果為這種事煮紅豆飯(注1日本慶祝特殊場合的餐食。)應該會很想揍人吧。」

「我叫水主賴斗,跟你一樣十七歲。對了,你出來夜遊,怎麼會跑到這種深山裡呢?是想要單人BBQ(燒烤)嗎?」

「討厭,別叫人回答這麼害羞的問題好嗎?你真是不解風情。豆蔻年華的少女在無人的深夜來山上,能做的事不就只有那個嗎?」

那女子露出冶艷的笑容。

「耶,難不成……是那個……?」

那種不道德又不健康的派對竟然會挑這種小鎮舉行……?

「是來摘山菜的。或者該說,來偷山菜。」

「你是山菜小偷!」

「久多良的山菜之好吃在某些區域可是很有名的。」

「這我還第一次聽說,某些區域是指哪裡啊?」

「久多良市。」

「那哪叫有名啊!只不過當地居民的鄉土情罷了!」

這裡是位於久多良市西北部的田向山山腰。

久多良的北面低矮山脈建有山區公路。不過原本,像久多良這種地方都市的夜景就沒啥值得欣賞的,所以深夜還會在山中徘徊的人,照常理來說應該是沒有才對。就算有,頂多也是來棄屍的傢伙吧。

不過,萬萬沒想到這裡真的找到了屍體。

在久多良市的山區兩處地點,-共發現了四具屍體,引發了轟動一時的新聞。

然而,那只是序曲罷了。在那之後,市內的其他地點又陸續出現其他屍體,死者合計達到近十人。一部分的市民還陷入了恐慌中。

「賴斗同學自己還不是一樣,為什麼這個時間會跑來田向山呢?」

她一下子就稱呼起我的名字。

最近的年輕女性都不在意這些吧。

「對了,在這種時候還保持客套就沒意義了。你也可以稱呼我為輪月沒關係。」

「你對我加上了同學,但我直呼你的名字不太好吧。」

「像這種時候,不必在意那些細枝末節的事。」

「有道理。」

處於這種極限狀態下拘泥於禮儀簡直是毫無意義。我們自己還不是因為某些非常失禮的行徑才栽在這間屋子裡。

「我明白了……輪、輪月。」

「OK。不論白天或晚上都好,就這麼叫吧。」

「輪月,理由很簡單。我是來搜查犯人的。結果,卻被犯人抓了。」

「你的運氣真差。那些傢伙不是人類吧,是下級的餓鬼。餓鬼原則上全都是下級的,如果是上級會叫另一個名字,名為『修羅』。是啊,以危險度而言它們跟野人或殺人魔還是有差的。」

儘管不清楚輪月怎麼會知道那些,但那應該是事實沒錯。

那些傢伙不是人類。

「不過,餓鬼雖然噁心但卻是人畜無害。放著不管就可以了。」

「不不,我們不就被它們抓了嗎……」

「賴斗同學,假如房間里有一隻螞蟻,你會覺得它有害嗎?」

對方拋出個奇妙的質問。不過,我已經遭遇了這個詭異至極的事件,所以一點也不覺得那有什麼。

「不。只會覺得很煩。」

「就是這樣。稍微有點實力的人看餓鬼也不過是無害的程度罷了。」

「可是,現在已經有好幾個沒實力的普通人類被殺了。」

「弱者被淘汰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輪月若無其事、一點也不大驚小怪地說。

她並非刻意耍狠,神態十分自然。

「直到戰國時代左右日本都還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慢性的饑荒使得以掠奪為目的的戰爭常態化,結果導致了戰亂之世這點就不必贅言了。倘若能活下來才是正確的,那弱者本身就是個錯誤。這個世界讓弱者也能生存下來,可是最近才有的現象呢?」

「你到底是膽大包天,還是腦子哪邊壞掉了,是哪一個?」

「那就麻煩你選前者吧。」

輪月悠哉地回答。她是不是把這裡當作家庭式餐廳來點菜什麼的啊。

「至少,我不是最近才變成這種性格的。當然,也不是被餓鬼綁了才自暴自棄。不論綻放或凋謝都要按照自己的風格,這就是愛宕輪月的尊嚴。」

這種時候誇獎別人好像沒意義,不過她確實很了不起。至少一定比我行。畢竟,我並不是無法戰鬥的人,而是因為打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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