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對,我要變回普通人 終章「是的,甲殼類生性狡猾」

大家好。我是人類相川。

有些故事是家喻戶曉的對不對?

「好,接下來大家即興演出!」

「師父!我開始緊張了!能不能演得好呢~」

家喻戶曉——大概要多少人聽過才能這樣形容呢?

鐵達尼號算嗎?魔戒算嗎?浦島太郎呢?金太郎呢?

「別擔心!大家只會注意我的演技!」

「好強喔!不愧是師父!在小朋友之間也大受歡迎!」

可以斷言的是——

我們的故事八成沒有太多人聽過吧。

往後的故事,也會是這樣。

我死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靜靜等待一切結束。

我只能等待。

除此之外,再沒其他事可做。

因為,我已經死了。

「謎底解開八成了!」

少女如此大喊。這是第幾次了?她在解開兩成和五成時也有這樣喊。

每次都要看她的踐臉,真掃興。

褐色大衣配狩獵帽,褐發與沒料的胸部。

狩獵帽上面大概有開孔,呆毛從頂點伸了出來。

她叫春奈,從魔法世界韋莉耶來的天才魔裝少女,但她今天是偵探。

「……兇手究竟……是誰呢?」

嬌柔的少女屏息。十足模範生的身段與兩條發束相輔相成,在學校里受到一部分同學熱烈歡迎的可愛少女。

她名叫平松妙子。玩百人一首紙牌的技術驚人。

目前,她正紅著臉。

「這樁事件……實在很單純。」

春奈雙手交抱,露出奇特的神色。

「怎麼一回事啊?」

穿著黃與黑色的露肚裝,還露出少年般笑容的少女偏了頭。

她叫友紀基。哎呀,友紀才對。

「這只是由不幸交織而成的意外事故。情況照這樣下去,我不得不如此向各位報告」

「對啊。只能當成意外事故。」

口氣亂客套的安德森同學這麼說。他有著英國紳士般的端正臉孔與高大身材。今天他看起來格外高壯。

「不過——也可以想得複雜些。對——可以想成有人行兇。」

春奈一邊「哼哼」地得意說著,一邊看了在場眾人的臉色。

「相當耐人尋味呢。說來聽聽吧。」

用刺蝟頭當註冊商標的眼鏡男織戶若有深意地說。

「你別講話!混蛋!」

被偵探春奈臭罵,織戶變得垂頭喪氣了。

「接下來我要講的,全都是假設。沒有任何證據能背書。不過,我希望向大家說出真相儘可能完整的真相。」

春奈剛剛才講過「解開八成」,卻一副已經參透全局的樣子。

「拖拖拉拉的!偵探小姐!講結論吧!」

友紀將大大的屁股扭來扭去。

「兇手是………………………在場的所有人!」

晴天霹靂。春奈的一番話讓眾人震驚。

她醞釀了好久耶。時機成熟才講出來的嘛。我一邊當死人一邊這樣想。

「不……不可能!」

搖頭甩著栗色頭髮的是三原佳奈美。友紀的同學。

「你——」

春奈狠狠瞪向三原,並且用手一指。

「怎……怎樣啦?」

嚴厲的面孔不禁讓三原畏縮。

「你害他被燙傷了對吧!」

「忽然講這什麼話!你在誣陷我!」

「指紋就是證據。」

「怎麼可能!我應該全都擦乾淨了——啊!」

說溜嘴的三原捂了嘴巴。她等於自己招出了罪行。

「我說的不是你的指紋,而是他的。」

春奈用力指著我說。

「當然會有他的指紋吧?這裡是他家耶。」

你說這話可就怪了——友紀微微偏頭,然後指向背後的本屋。

傳統的木造平房。一間小房子。

「如同她剛才說溜嘴的那樣——指紋都擦掉了。是的,問題在於他身為屋主,房子里卻完全『驗不出』他的指紋。」

春奈抓起我的手,並且瞪向友紀。

「驗不出指紋?」

友紀是個傻瓜所以聽不懂,只能把話再重複一遍。

「在他的家裡,有鍋子放在爐上。我到這裡的時候,鍋子還沒有涼掉。可是,菜刀、砧板及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的指紋。屋主根本沒必要特地擦掉自己的指紋。那麼——這會是誰安排的?沒錯,有人入侵了這間房子。」

「那為什麼會是我?」

「你的衣服上有沾到一點他的指甲。為了害他燙傷,你靠得太近了,他自然會心慌。就是那時候——沾上去的。」

春奈抓起我的手,讓三原看我的食指。

和其他指頭相比,食指的指甲短了一截。

「哼,他剪指甲最好剪到肉。」

三原不甘心地咬牙切齒。

「你遭到激烈抵抗,就讓他逃掉了。可是,這當中有一項失算。他並不知情。那就是躲在家裡頭的,不只一個人。對——我說的就是你!」

春奈用我的食指朝友紀用力一指。

「雖然看起來不明顯,但這裡有針孔注射過的痕迹—是你下的手吧?」

春奈這次換成對友紀亮出我的上臂。

「為為為為……為什麼你會那樣想!」

被春奈逼近的友紀大感不解。

「他被燙傷以後,打算冰敷自己的臉。可是你躲在浴室,偷偷湊過去對他打了針。」

「怎麼會……」

春奈將過程敘述得像是親眼所見,使平鬆緊握拳頭湊在胸前倒抽了口氣。

「人……人是我殺的。」

友紀下定決心向大家招認。

「欸,你在說什麼!」

三原則抓住了友紀的手臂。

「沒關係!我就是犯人!」

友紀將手湊在豐滿的胸前,懇求似的大叫。

「你並沒有殺他喔。他的死因到底還是撞傷後腦杓。並不是打針造成的。」

叩、叩、叩。靴子踏在地板上的聲響成了悅耳節奏,春奈一邊來回走動,一邊又說:「你想說那也是我做的?」

三原瞧不起春奈似的問了一句。因為她以為偵探終於出錯了才會貿然頂嘴。

「家裡已經被兩個人入侵。心生恐懼的他在危急關頭逃到外面——後腦杓就遭到這兩個傢伙重擊了!」

叩、叩、叩——停下。春奈停下腳步,用手一指。

被她點到的是安德森同學和織戶。

「錯了啦。」

安德森同學低聲否認。

「我要怎麼——」「臭大便給我閉嘴。」

講話被春奈打斷的織戶又垂頭喪氣了。

「燙傷、打針,這些都只是用來爭取時間的技倆。旨在將場面安排得像意外事故再殺他。」

「你有證據嗎?」

「其實,問題就出在我沒有證據。假如你沒有運用全身體重對他痛下殺手,傷勢就不會這麼嚴重,這姑且算是我的根據。」

「哈哈哈。既然這樣,我——」「早叫你閉嘴了吧,臭大便!」

被春奈發脾氣的織戶縮成一團哭了。

「這套手法實在巧妙。簡直像一連串的機關,算準了他的行動。不過,反而也證明了這是有計畫性,且刻意陷人於死的犯罪行為。」

「我沒有殺他的動機耶。」

安德森同學擺出歐美風格的攤手動作。

「沒錯——你給了他致命一擊,但主謀並不是你。計畫這一切的真兇——是你!」

接著,春奈終於用手指向最後一個人。

「……我……我是做了什麼?」

臉紅的平松含著眼淚,低聲反問春奈。

「我來這裡以前,是在調查另一件兇殺案。沒錯——我在查你母親那個案子。這個白痴就是騙了你母親,最後還動手殺了她的混帳。」

「可是她根本——」「真正的混帳可以閉嘴了啦!」

自此之後,織戶就再也沒開口了。

「你的母親待人溫柔,你本身也是溫柔的甲殼類。為了你們倆,這些傢伙都很努力。只求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