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是的,我不會死 第二話「嗯。相川你最早到喔。」

瑟拉芬說她在擔心笨達令。

的確,他的人生遭逢戲劇性轉變,應該會有許多煩惱吧。

好,我就去那個讀書會探探達令的狀況。

哎呀,有電話——

什麼?妖怪出現了?要我下指示?

誰管那麼多!我正為了My達令在忙呢!

隨你們怎麼做!

害人操無謂的心,這樣的男人是最蠢的。

翹課對一向品行端正的我來說,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直到現在,我心裡還是有點罪惡感。

哎,不過將這時間用來解開友紀的誤會、和她重修舊好相當充足,而且也有其必要。

在三原與織戶對我賊笑的情況下,我無視他們上完了課。

友紀似乎沒辦法徹底無視他們,因此被追根究柢地逼問,把事情全招了。

話雖如此,她講的全是一些無法理解的內容,大家聽完都沒認真看待就是了。

在平松家開讀書會那件事,好像是從今天開始,所有人會先回家一趟再到現場集合。

我回到家後,將這件事告知瑟拉——

結果她表示「請你務必去參加」,答應得意外乾脆。

我還以為一定會遭到反對,被她數落「在這種緊要關頭你還悠哉個什麼勁?噁心」之類的。

坦白講,我待在家裡也辦不到任何事,若是韋莉耶展開侵略,無論我人待在哪裡都一樣。

唉……

嘆氣嘆不完。

這次嘆氣,還包含了念書帶來的憂鬱。

有種說法叫「討厭念書」,但喜歡念書的人才少吧。

上次來平松家,是聖誕節的事了吧。

獨棟豪宅。

雖然稱為豪宅,倒也不是吸血忍者首領住的那種宅邸,差不多就是富裕家庭的等級。

隔壁和對面的人家,也都像有錢人的宅邸。

這就是所謂的高級住宅區吧。

「乾淨的白色牆壁」,這種形容詞活像是醫院般。

該怎麼說呢?難道他們家在打掃時,連外牆都會卯起來清理嗎?整棟房子美崙美奐得像新屋一樣,讓我不禁這麼推測。

女生的家啊……

如果是在認識優她們以前,我想我絕對不會來吧。

雖然我曾經扮成聖誕老公公強闖民宅,也拜訪過獨居的吸血忍者,但受邀而來,這或許是頭一遭。

哎,雖然並不是平松親自邀請的就是了——

我望著仙人掌還什麼來著的盆栽,杵在門鈴前。

感覺會緊張耶。

我用襯衫擦了擦汗涔涔的手,呼出一口氣。

好。

叮~咚~

等了幾秒鐘,就聽見很有精神的應門聲:「來了來了~」

那陣嗓音帶有某種成熟嫵媚的韻味,又同時擁有小孩般的可愛感。

門一打開——站在那裡的是個頭髮綁成兩束的大姊姊。

活像是平松變開朗些、胸部尺寸倍增後的模樣。

對方充滿高雅氣質,洋裝穿在她身上簡直就像禮服一般。

「啊,那個……幸會,我叫相川,請問妙子同學在家嗎?」

「她在呀~你是相川啊~哦~」

這位大姊「呵呵」地低聲笑了。

從笑的方式都能感受其高雅。

「媽……媽媽!都說讓我來應門了嘛……真是的!」

平松急忙從那位高雅大姊的身後趕來。

平時不會看到她這種倉皇失措的模樣。

……………欸,媽媽?

不管怎麼看都太年輕了,感覺頂多只差兩歲。

——難不成,平松的媽媽也是吸血忍者或韋莉耶人?

不對,以韋莉耶人來說胸部太有料,而且那些傢伙更年輕。

「伯母,你看起來好年輕喔。請問你是忍者嗎?」

考慮到對方有可能是吸血忍者,我試著攀談。

「呵呵呵呵呵,跟妙子說的一樣,相川你真有趣。」

她開心地對我笑。

她或許以為我是在說笑吧。

雖然她並沒肯定或否定,不過吸血忍者總不至於到處都有。

況且我也沒聽說平松受過忍者的修行,假如她出自吸血忍者的家系,友紀或娑羅室也都會知道才對。

不行不行。

我居然對初次見面的人起疑,一定是有毛病。

「伯母說的有趣,是指我嗎?」

原來平松是用「有趣」來形容我啊。

真意外。

我以前有逗平松捧腹大笑過嗎?

「她還說你很溫柔,長得又帥——」

伯母一邊扳指頭數著,一邊露出相當愉快的笑容。

「媽……媽媽!……相、相川……進……進來吧。」

平松把害她臉紅的媽媽推到不知道是客廳或什麼房間去。

雖然不曉得那些話有幾分是真的,不過看來伯母應該是以逗平松為樂吧。

家人……是嗎……

「打擾了。」

我有些羨慕地走進屋裡。

穿上平松拿來的軟綿綿拖鞋,走過一小段沒有一絲灰塵的走廊後爬上樓梯。

「……請進。」

平松打開房門,於是我踏進「魔境」當中。

有股輕輕挑逗著鼻腔的芬芳。

這空間是怎麼回事?

令人頭暈目眩。

原來所謂的女生房間,這麼讓人心動。

那跟瑟拉或春奈的房間都不一樣。

是完全沒有男人存在的地方。

或許該稱之為禁忌的聖地。

但是,我刻意把這裡以「魔境」形容。

若是待在這樣的地方——我似乎會抓狂。

我體內的矢吹丈似乎會變成「趕快站起來啊」的那個矢吹丈。

彷彿被荷西·曼德沙的螺旋拳一擊搗中要害,整個人東倒西歪。

光是走進房間就受了這麼大的衝擊。

之前扮聖誕老公公入侵時,明明不會這樣的。

果然是因為燈光將房裡照得明亮,再如上不曉得該說是芳香精油或是平松體味的香味,讓男人」發狂。

房裡整齊得跟友紀的房間完全不能比。

大小粗估應該有五坪,或許還更寬敞一點。

參考書類的書籍整齊擺放在書架上,並按照五十音排列。

只放了一個布偶在枕邊。

丑得要命的狗布偶。

——對,就是我在聖誕節留下來的那個。

那一點也不可愛的布偶還是一樣丑。

哎,雖然也有人說它長得跟我很像——但我怎麼看都一點也不像。

話說,這傢伙放在枕邊,難道它都跟平松一起睡?真讓人羨慕。

「織戶還沒來嗎?」

「嗯。相川你最早到喔。」

我最早到啊——

雖然不曉得究竟會有幾個人來,但是房間正中央擺了張桌子,有六張坐墊。

六個人嗎?

假設有我、平松、織戶,然後友紀與三原大概也會來——

還有一個人?

會是誰?

啊,安德森同學嗎?

畢竟發生了冥界入侵的事,他大概辛苦得很。

總之,我端坐到離自己最近的坐墊上。

當我從包包里拿出教科書和筆記本擺到桌上時——

「相川,那個布偶……是你送我的對不對?」

平松也坐到我對面,攤開筆記本。

「嗯?啊~我不記得了耶。」

我搔了搔臉頰。

基本上,送來那份禮物的是「聖誕老公公」而不是「殭屍」。

得當成是聖誕老公公送的才行。

「呵呵……也對……是聖誕老公公……送的。」

完全穿幫了。

連我為什麼會回答得那麼含糊,也全部露餡了。

直截了當地說,與其從來路不明的鬍鬚老爺爺那裡拿禮物,收到的若是熟人送的禮物,應該比較放心吧。

既然如此,或許說是我送的比較好。

反正平松已經察覺了,也沒必要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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