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芬說她在擔心笨達令。
的確,他的人生遭逢戲劇性轉變,應該會有許多煩惱吧。
好,我就去那個讀書會探探達令的狀況。
哎呀,有電話——
什麼?妖怪出現了?要我下指示?
誰管那麼多!我正為了My達令在忙呢!
隨你們怎麼做!
害人操無謂的心,這樣的男人是最蠢的。
翹課對一向品行端正的我來說,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直到現在,我心裡還是有點罪惡感。
哎,不過將這時間用來解開友紀的誤會、和她重修舊好相當充足,而且也有其必要。
在三原與織戶對我賊笑的情況下,我無視他們上完了課。
友紀似乎沒辦法徹底無視他們,因此被追根究柢地逼問,把事情全招了。
話雖如此,她講的全是一些無法理解的內容,大家聽完都沒認真看待就是了。
在平松家開讀書會那件事,好像是從今天開始,所有人會先回家一趟再到現場集合。
我回到家後,將這件事告知瑟拉——
結果她表示「請你務必去參加」,答應得意外乾脆。
我還以為一定會遭到反對,被她數落「在這種緊要關頭你還悠哉個什麼勁?噁心」之類的。
坦白講,我待在家裡也辦不到任何事,若是韋莉耶展開侵略,無論我人待在哪裡都一樣。
唉……
嘆氣嘆不完。
這次嘆氣,還包含了念書帶來的憂鬱。
有種說法叫「討厭念書」,但喜歡念書的人才少吧。
上次來平松家,是聖誕節的事了吧。
獨棟豪宅。
雖然稱為豪宅,倒也不是吸血忍者首領住的那種宅邸,差不多就是富裕家庭的等級。
隔壁和對面的人家,也都像有錢人的宅邸。
這就是所謂的高級住宅區吧。
「乾淨的白色牆壁」,這種形容詞活像是醫院般。
該怎麼說呢?難道他們家在打掃時,連外牆都會卯起來清理嗎?整棟房子美崙美奐得像新屋一樣,讓我不禁這麼推測。
女生的家啊……
如果是在認識優她們以前,我想我絕對不會來吧。
雖然我曾經扮成聖誕老公公強闖民宅,也拜訪過獨居的吸血忍者,但受邀而來,這或許是頭一遭。
哎,雖然並不是平松親自邀請的就是了——
我望著仙人掌還什麼來著的盆栽,杵在門鈴前。
感覺會緊張耶。
我用襯衫擦了擦汗涔涔的手,呼出一口氣。
好。
叮~咚~
等了幾秒鐘,就聽見很有精神的應門聲:「來了來了~」
那陣嗓音帶有某種成熟嫵媚的韻味,又同時擁有小孩般的可愛感。
門一打開——站在那裡的是個頭髮綁成兩束的大姊姊。
活像是平松變開朗些、胸部尺寸倍增後的模樣。
對方充滿高雅氣質,洋裝穿在她身上簡直就像禮服一般。
「啊,那個……幸會,我叫相川,請問妙子同學在家嗎?」
「她在呀~你是相川啊~哦~」
這位大姊「呵呵」地低聲笑了。
從笑的方式都能感受其高雅。
「媽……媽媽!都說讓我來應門了嘛……真是的!」
平松急忙從那位高雅大姊的身後趕來。
平時不會看到她這種倉皇失措的模樣。
……………欸,媽媽?
不管怎麼看都太年輕了,感覺頂多只差兩歲。
——難不成,平松的媽媽也是吸血忍者或韋莉耶人?
不對,以韋莉耶人來說胸部太有料,而且那些傢伙更年輕。
「伯母,你看起來好年輕喔。請問你是忍者嗎?」
考慮到對方有可能是吸血忍者,我試著攀談。
「呵呵呵呵呵,跟妙子說的一樣,相川你真有趣。」
她開心地對我笑。
她或許以為我是在說笑吧。
雖然她並沒肯定或否定,不過吸血忍者總不至於到處都有。
況且我也沒聽說平松受過忍者的修行,假如她出自吸血忍者的家系,友紀或娑羅室也都會知道才對。
不行不行。
我居然對初次見面的人起疑,一定是有毛病。
「伯母說的有趣,是指我嗎?」
原來平松是用「有趣」來形容我啊。
真意外。
我以前有逗平松捧腹大笑過嗎?
「她還說你很溫柔,長得又帥——」
伯母一邊扳指頭數著,一邊露出相當愉快的笑容。
「媽……媽媽!……相、相川……進……進來吧。」
平松把害她臉紅的媽媽推到不知道是客廳或什麼房間去。
雖然不曉得那些話有幾分是真的,不過看來伯母應該是以逗平松為樂吧。
家人……是嗎……
「打擾了。」
我有些羨慕地走進屋裡。
穿上平松拿來的軟綿綿拖鞋,走過一小段沒有一絲灰塵的走廊後爬上樓梯。
「……請進。」
平松打開房門,於是我踏進「魔境」當中。
有股輕輕挑逗著鼻腔的芬芳。
這空間是怎麼回事?
令人頭暈目眩。
原來所謂的女生房間,這麼讓人心動。
那跟瑟拉或春奈的房間都不一樣。
是完全沒有男人存在的地方。
或許該稱之為禁忌的聖地。
但是,我刻意把這裡以「魔境」形容。
若是待在這樣的地方——我似乎會抓狂。
我體內的矢吹丈似乎會變成「趕快站起來啊」的那個矢吹丈。
彷彿被荷西·曼德沙的螺旋拳一擊搗中要害,整個人東倒西歪。
光是走進房間就受了這麼大的衝擊。
之前扮聖誕老公公入侵時,明明不會這樣的。
果然是因為燈光將房裡照得明亮,再如上不曉得該說是芳香精油或是平松體味的香味,讓男人」發狂。
房裡整齊得跟友紀的房間完全不能比。
大小粗估應該有五坪,或許還更寬敞一點。
參考書類的書籍整齊擺放在書架上,並按照五十音排列。
只放了一個布偶在枕邊。
丑得要命的狗布偶。
——對,就是我在聖誕節留下來的那個。
那一點也不可愛的布偶還是一樣丑。
哎,雖然也有人說它長得跟我很像——但我怎麼看都一點也不像。
話說,這傢伙放在枕邊,難道它都跟平松一起睡?真讓人羨慕。
「織戶還沒來嗎?」
「嗯。相川你最早到喔。」
我最早到啊——
雖然不曉得究竟會有幾個人來,但是房間正中央擺了張桌子,有六張坐墊。
六個人嗎?
假設有我、平松、織戶,然後友紀與三原大概也會來——
還有一個人?
會是誰?
啊,安德森同學嗎?
畢竟發生了冥界入侵的事,他大概辛苦得很。
總之,我端坐到離自己最近的坐墊上。
當我從包包里拿出教科書和筆記本擺到桌上時——
「相川,那個布偶……是你送我的對不對?」
平松也坐到我對面,攤開筆記本。
「嗯?啊~我不記得了耶。」
我搔了搔臉頰。
基本上,送來那份禮物的是「聖誕老公公」而不是「殭屍」。
得當成是聖誕老公公送的才行。
「呵呵……也對……是聖誕老公公……送的。」
完全穿幫了。
連我為什麼會回答得那麼含糊,也全部露餡了。
直截了當地說,與其從來路不明的鬍鬚老爺爺那裡拿禮物,收到的若是熟人送的禮物,應該比較放心吧。
既然如此,或許說是我送的比較好。
反正平松已經察覺了,也沒必要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