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步菌害得事情嚴重了。
不知道在場已經有多少人受到了感染。
儘管是分秒必爭的事態,我卻無能為力。
焦急的心情如雪片般堆積,但我們再焦急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正因如此,看到步掩飾不了焦急的心情,讓我比他更焦急。
與其這樣,我不如像春奈一樣病得動不了還像樣些。
……我絕對不是想掛病號讓步照顧。
因為被他溫柔對待——我就發不出脾氣了。
在那之後,過了大約兩小時,我們幾個一直在等。
客廳里有瑟拉、優、以及春奈與我。
我們連電視都沒開,就等著電話打來,也等著病毒的檢驗結果出爐。
不知道結果,我們就無法出門。
讓人焦急得牙痒痒的。
我明白墳場就在附近。
走路花不到五分鐘。我也知道這距離一蹴可及。
大師應該會突然現身吧。
我好想現在就去現場守候。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不能將病毒散播出去。
至少在檢驗結果顯示不會經由空氣感染以前,我都不能離開這個家。
雖然對方說結果晚上就會出爐,但現在也已經夠晚了。
最糟的情況下,必須準備不惜令疫情擴大也要攔下大師的劇本。
畢竟我們就是不知道病毒會不會透過空氣感染。
妮妮小姐還有吸血忍者那邊都已經講好了,只要發現大師就會和我們報告。
換句話說,在接到報告以前,大師都不會來墳場這邊。
假如大師將計就計,從最初就利用墳場的閘口呢?
我唯一掛心的就是那點。
所有時間點都太難掌握了。
受不了,心裡一直有塊疙瘩在那邊。
於是,客廳響起了替我抹去那塊疙瘩的聲音。
那是手機在桌上跳舞的聲音。
整天都調成靜音的我,手機一向都處于振動模式。
為了告知來電,黑色手機正拚命振動。
我立刻拿起手機,急著回答:「喂~!」
我才不曉得對方是誰。
無論是好消息或壞消息,反正我什麼都想知道。
「啊~喂喂喂,是牛頓小弟嗎?」
開朗而顯得愛睏的嗓音。
光聽就知道是美女的聲音。
「我叫相川。」
一聽立刻就明白,那是妮妮小姐的聲音。
光聽聲音,我就想起了妮妮小姐的事情。
即使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她仍屬於格外有魅力的女性。妮妮小姐是冥界最強的人物,連韋莉耶女王都要敬她三分。
而且我尤其敬重那對巨乳——
妮妮小姐居然來電,光這樣就讓我興奮了。
「啊~好的好的,艾西莫夫小弟。」
「呃,反正我不叫艾薩克啦。」
雖然她到現在都還記不住我的名字。
哎,妮妮小姐老是在睡,就算我自報姓名也可能沒有聽進去吧。
那些都無所謂。
「那個人來過嘍。」
妮妮小姐簡潔地講了來電的用意。
我頓時渾身緊繃。
這表示優漂亮料中了。
而且,妮妮小姐打了這通電話,代表她比大師更強。畢竟妮妮小姐要是被打倒,結果不是喪失意識,八成也會被大師殺掉。
「那麼,結果怎麼樣了?」
「讓她溜掉了。」
俏皮得彷彿要呵呵笑出來的語氣。
讓她溜掉了——這句話有兩種解讀方式。
大師企圖逃亡,妮妮小姐追了上去,卻讓人逃掉了。
或者,妮妮小姐是本著自己的意思將大師放走的。
「你有和她交手嗎?」
「沒有,我們講了幾句——呼啊~~~~……然後她就逃了。」
妮妮小姐邊打呵欠邊回答。
原來如此。
意思是大師會避免跟妮妮小姐交手嘍?
哎,預料中的事。
萬一大師和妮妮小姐打起來,任何一邊淪為什麼下場都不奇怪。
不對,妮妮小姐肯定會贏。
大師應該也察覺了那一點吧。
所以,她只好放棄最遠的那個閘口。
「大師是一個人嗎?」
「咦?唔,她看起來並沒有帶著別人耶。」
……友紀沒有跟大師一起行動嗎?
大師不打算一直操控友紀吧。
不對,說不定是她能操控的時間本來就不長。
假如友紀會恢複神智,並不是因為大師在調控開關,而是時間到自己恢複的呢?
友紀並不是忠實的奴僕。
那是值得慶幸的一點。假如我被受操控的友紀攻擊——肯定會手足無措吧。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好?」
要讓妮妮小姐保持待命?或者和吸血忍者會合?還是來我們這裡?
我跟她說了一聲「請等一下」,然後問優該怎麼處理。
「優,大師在妮妮小姐那邊出現了,但是她好像溜了。所以,你覺得妮妮小姐應該留在那邊待命嗎?」
「我建議繼續待命」
呼嗯。果然是這樣。
「我也覺得應該在原地待命。因為對方大有可能虎視眈眈地等著她離開崗位。」
瑟拉也持相同意見。
現在要妮妮小姐移動,應該會讓大師趁機從空下的閘口跑到韋莉耶。
將大師的行蹤掌握清楚以前,都不能調動妮妮小姐。
「麻煩你繼續待命。」
我又朝手機發出指示。
「好~」
有一點要擔心的,是妮妮小姐說不定會睡著。
「這件事結束以後,我會去幫忙的。」
「真的嗎!啊哈哈,那我努力加把勁好了!掰嘍。」
妮妮小姐格外有精神地講完以後,電話就掛斷了。
太好了。
雖然我們拜託得既突然又魯莽,不過妮妮小姐的心情似乎沒有變壞。
我將手機放到茶几上,然後嘆了一口氣。
明明大師已經行動了,我們還是只能像這樣枯等嗎?
下次再接到聯絡,就會是守住另一個閘口的吸血忍者們了。
……然而,聯絡到最後並沒有捎來。
心裡充滿疙瘩的我又虛晃了約一個小時。
「以距離而言,就算已經陷入交戰也不奇怪就是了。」
「對啊。照大師那樣,應該會更快——還是說,她會不會已經朝這裡出發了?」
「原來如此,她被迫放棄了第一道閘門。或許她會斷定第二道閘門同樣有穩固的防守。」
「實際上,派過去的就是儘可能集結到的大隊人馬啊。」
越像這樣考察,就越覺得焦慮。
要儘快趕到墳場才行。
我起身到處徘徊,然後坐下,接著又起身。
「步,我想上廁所耶。」
「啊~抱歉抱歉。」
春奈依然站不起來。
何止如此,她的癥狀還越來越惡化,也沒有精神。
靠之前照顧友紀的方法,春奈的體溫完全沒退。
現在我腦子裡都是大師的事情,常常顧不到春奈。
而且,春奈也明白那一點。
難道你這麼安份,是因為感受到我在焦急的氣息嗎?
難道讓你尊敬的大師做出這些事,也會讓你感到內疚嗎?
當我把春奈帶到廁所以後——
「步。」
她叫了我。
「怎樣?」
「……你能超越大師嗎?」
「……哎,應該沒辦法。」
「沒錯。大師是天才——我遲早要超越她。」
春奈一直都尊敬大師。
不過,她更把大師當成目標。
尊敬的人物就是遲早要超越的人物。
很像春奈的作風。
「是你的話,遲早可以超越她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