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哎,最近格外有感 第二話 「是的。全都有了。請不要小看拉麵界。」

這個世界有許多美好的事物。

不對,或許要僅限於日本這個小小的島國才能這麼說吧。至少,我是如此認為。

無論是美蓮葛,或者妮葛蕾莉亞……

都選上了這個國家,我想肯定是因為她們從這地方感受到冥界所沒有的優點。

我們八成早就受了感染。

感染到名為「文化」的迷人疾病。

拉麵要用醬油湯底才是最棒的。這個我不能讓步。

結果,友紀的病情是在早上七點左右穩定下來。

聽說有的人得了腸病毒只要兩天就會好,也有人要花一個月,友紀則是一天就幾乎完全康復。

我勸友紀要多休養一陣子,可是她再三表示想上學,所以我只好答應跟她上學了。

被友紀用速度飛快的腳踏車載送,還讓在冬天仍舊熱辣的陽光照在身上,從某方面來看,我到校時比原本生病的友紀還要萎靡不振。

上次從別人家出門上學應該是在妮妮小姐家吧。

可是,這造成了不該有的誤解。

因為我平時在早上五點前就到校,比任何人都早,今天卻是跟友紀一起上學。

就算被人說這樣和情侶一樣,也沒什麼好奇怪。

我一到座位,織戶就立刻跑來——

「相川~」

他居然在飆淚。

「你哭什麼啦?」

和關心友紀時不一樣,我不帶一絲笑容地問織戶。男人的眼淚看了只會煩而已。

「爬上成人階梯的你明明還是灰姑娘啊!」

「你講的意思我連半點都聽不懂。」

織戶喊得連口水都噴出來了,我只好用手擋著臉。

「你不要丟下我自己往上爬啦!帶我上去!上天堂!」

因為太噁心,還是擱著他別管好了。

即使織戶叫我的口氣和友紀類似,沒想到感覺會差這麼多。

「相川~!」

這時候,元氣十足的友紀衝來了。

她大概是把東西放到自己座位以後就立刻過來了吧。

友紀已經完全恢複精神了。

「所以你做了什麼,相川?」

有個臉色不爽的女生一邊賞我下馬威,一邊走了過來。

是友紀的好友三原佳奈美。

「……友紀,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

在三原旁邊,還能看見將頭髮綁成兩束的溫柔少女——平松的身影。

很好很好,這才是早上該有的光景。

「對啊!是相川幫我補充元氣的!」

友紀這句發言,又招來了複雜的誤解。

「到頭來,你們果然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啊。」

織戶一臉愕然地望著我。

「……你說補充元氣……講具體一點啦!」

面對三原的質疑——

「大概是相川的果凍生效了吧。」

友紀捧著肚子這麼回答。

啪!

我挨了三原的耳光。

「你都做了什麼好事!負起責任啦!負責任!」

「相川的……果凍。」

平松思索著那句話的意思。

於是,她似乎發現三原是怎麼解讀的了,整張臉頓時變得通紅。

那是友紀講的話!她才沒有腦袋用那種隱喻啦!

「他還對你做了什麼!」

三原緊緊揪住友紀的肩膀。

「有、有啦……呃,相川沒對我亂來啊?」

「如果他有,我就開扁了。」

你不是已經甩我耳光了?

「要怎麼形容呢,相川就像把我全身舔了一遍耶?很仔細喔。」

友紀用手勢來表達我幫她擦了從頭到腳的所有汗水。

可是友紀小姐,擦汗的這個動作你得講出來才行——

「唔哇,你把人家全身舔了一遍啊……」

三原用了像在看待髒東西眼光看我。

「喂喂喂,等一下。舔全身算普通的調情方法吧?」

織戶打的圓場根本沒有幫到我。

「非常舒服喔~像是腋下和脖子他都有顧到。」

友紀頻頻點頭稱是。

「從脖子到腋下……你居然什麼都要舔啊……」

三原一副不敢領教地望著我。

「他還抱我到廁所……」

「還轉戰廁所!有夠狂野……」

三原把手湊在嘴邊望著我。

「邊移動邊辦事……那已經是專家行徑了。」

織戶的眼鏡底下蘊含著尊敬之意。

「你們有些誤解喔。」

因為事情越扯越離譜,我剛打算糾正——

「犯人閉嘴。反正你想找藉口對吧?」

三原小姐實在與我水火不容。

還有,叫我犯人是怎麼樣?

我什麼罪也沒犯啦。

「……我覺得……應該也要聽相川的意見。」

平松說的話,讓三原和織戶都嘀咕:「的確……」

「不然你就說啊。」

哦,三原終於肯聽我解釋了。交朋友果然應該找像平松這樣溫柔的人。

「那可是傻瓜友紀的片面之詞耶?」

要打破他們的妄想,用這一句就夠了。

「……說得……也是。」

表情放鬆的平松理解了我的意思。

「就是啊。」

織戶同樣失去了起鬨的興緻。

效用無窮的字眼——「傻瓜友紀」。

聽了這個詞就會明白,深思友紀話里的含意是件傻事。

因為那傢伙根本不懂得比喻性修辭或黑色幽默。

「哎,相川內向沒骨氣又怕事,不可能會做那種事情吧。」

三原小姐最近變得像瑟拉了。

為什麼我非得被她用這麼辛辣的評語罵得狗血淋頭啊?

「雖然你批評的都對,可是也講得太過火了吧。」

織戶出手彈了一下三原的額頭。

對個大頭啦。

「那些話當然是開玩笑的啊。雖然我覺得自己講的都沒錯。」

在三原揉額頭的時候,通知學生開班會的鐘聲在校內響起了。

「啊~鐘聲響了耶。相川~之後我再來找你喔。」

友紀一臉遺憾地嘀咕。

也不用露出那麼惆悵的表情吧,你在每節下課時間八成都會來找我講話。

「那麼,等之後的下課時間再來問詳情好了。反正相川肯定有對友紀做過什麼。」

三原說完,便從背後推著友紀離開教室了。

「哎,像相川那樣,大概會在照顧友紀時藉故脫她胸罩吧。」

……不愧是情色界第一的變態。分析能力無與倫比。

看來只能將我做過的事情輕描淡寫地招出來了。

這種情況下,亂扯謊反而容易越描越黑,到最後應該就會傳出莫名其妙的八卦。

好比病毒那樣。

當眾人魚貫回到座位時,平松一個人留了下來對我細語。

「……雖然……佳奈美那樣說你壞話……我想……那是因為她信任你。」

她留下來似乎是為了替三原的毒舌打圓場。

平松真的對任何人都好溫榮。

「信任是嗎?」

「……嗯……佳奈美頂多……只會對織戶還有你用那種口氣……我想……她肯定對你們懷著像家人一樣的牽絆。」

「把我和織戶排在同列啊。那才是最不愉快的。」

「呵呵……你想嘛……那跟你對織戶的口氣一樣啊……所以……」

「沒關係。雖然我也覺得三原講話很辛辣,不過我並沒有因為這樣就跟她犯沖。」

「……我也感覺得到……那種像家人的牽絆喔。」

平松說著將手湊到了胸口。

「各位同學~回位子上坐好~唉呀,難得看到平松還沒就座。要是你被相川性騷擾,記得來跟老師說。」

「……啊,好的……我明白了。」

說完,平松稍稍吐舌頭。

像在承認自己犯了錯。

她不小心和我講話講太久,忘記要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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