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制服可愛,就穿這樣好了!
嗨!我是吉田友紀!
什麼?說我心情很HIGH?
當然HIGH啊!誰叫我今天要跟相川約會!
而且就我們兩個耶!就我們兩個!
啊~要穿什麼去呢?雖然是在放學途中啦。
怎麼去比較好呢?雖然我都騎腳踏車通學啦。
不知道妮妮小姐是否平安?
杜拉克老爺爺和杜拜斯、外加狗狗,就此在我家寄宿下來了,現在八成和優有說有笑地看著電視吧。
簡直熱鬧得像在過年。
身為尋常高中生的我,對於活像親戚全聚在一塊的這種狀況感到既忙又煩,可是既然攸關性命,待人也不能太刻薄。
因此,我才會把娑羅室找來學校樓頂交涉,希望可以將他們藏到吸血忍者的宅邸或公寓。
「——就是這麼回事,有沒有什麼好地方呢?」
我一邊將手湊在防止墜樓的護欄上,一邊朝黑髮偶像搭話。
娑羅室是吸血忍者瑟拉的上司,握有指揮部隊的權力。
目前,原本分裂成兩派的吸血忍者正準備歸為一群。
那是因為,之前創建改革派又操控保守派的元老被打倒了,不過也由於如此,娑羅室現在能指揮可不只部隊,她已經成了足以統領全體吸血忍者的大人物。
「事情我明白了,不過你那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該不會是瘟神附身了吧?」
娑羅室那句話,讓我腦海里閃過了優的身影。
以往發生的風波,會不會都是優的改變命運之力造成的?
不會的。
沒錯,不會有那種事情才對。
「……附在我身上的,只有女神而已啦。」
對,優才不是瘟神。
我在冷風吹拂下,耍酷地發出嘀咕。
咦?剛才那句台詞是不是亂帥氣的啊?
「好臭!以後要叫你臭達令才對!」(註:日文的「臭」兼有做作、裝腔作勢之意。)
娑羅室用手捂著鼻子和嘴巴,和我拉開一步的距離。
有夠丟臉的。我好想消掉兩秒前還自以為這句台詞有點帥的記憶。
「你煩死了。」
隨後,娑羅室又和我拉近兩步的距離。
「可是,我並不討厭喔。臭達令。」
娑羅室紅著臉呵呵地笑了。
「臉貼得太近太近啦。後退以後又往前——你是回力車嗎?」
這次換我退了一步。
我在國小、國中時都覺得有美女主動迎上來,自己應該會接納,實際碰到時卻退縮了。
畢竟娑羅室大概是認為嘴唇相觸也沒關係,和我貼得比搭客滿電車更緊密——威迫感真不是蓋的。
哎,讓眼前的美少女嚇住,還對她小鹿亂撞,如果被發現可就遜斃了,這也是我忍不住拉開距離的一項主因。
「哎,好吧。臭達令,吸血忍者有自己的庇護所。躲到那裡的話,就算妖怪以百鬼夜行的規模找上門也不要緊。」
庇護所啊。給人一種無論遭遇什麼衝擊或爆炸,牆壁都不會垮的印象耶。
到那裡大概就不會有問題了。
語言果然是種不可思議的東西,「庇護所」這字眼,不過是個名詞罷了,卻無條件地讓我安心下來。
「庇護所能住人嗎?」
「嗯,兩個人的話應該可以住五年。」
原來裡面也有存糧啊。即使殭屍來襲好像也不用怕耶。
「你果然靠得住。」
還好有找娑羅室商量。
在這個世界,她應該比誰都可靠。
我老是讓娑羅室幫忙。偶爾也要回報她的恩情才行。
「嗯。多來依靠我沒關係。我有覺悟能包容你的一切。」
娑羅室雙手交抱,毅然地露出笑容。
「你也一樣夠厲害的。」
「我『也』?」
娑羅室的笑容,垮下來了。
因為家裡還有打算髮明永動機,藉此拯救世界的春奈,我不自覺算在一起用了「也」這個字來修飾。
「唔……喂,難道你事到如今又交了新情婦嗎?」
娑羅室朝我步步貼近。
從旁人看來,大概像情侶間正要接吻吧。
我們離得就是那麼近。
但是大冷天的,根本不會有學生想上來頂樓才對。
既然沒別人看見,我想應該不會造成誤解。
不過,我就是後退了。
因為娑羅室從全身發出份量可觀的殺氣,席捲了整個頂樓。
「我沒交我沒交!我根本一個情婦也沒有!」
「還說謊。我不認識的女人不就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
你要追究那些我也很傷腦筋就是了——
逃吧。
這下子,只有走為上策。
「就這樣啰,接下來我還要去其他地方。」
我舉了右手示意,然後快步逃走。
「你想外出?還有課要上吧?」
娑羅室也跟在後面。
我正被她「啪啪啪」地打屁股。
搞不懂這是想留住我,還是要我趕快滾耶。
「我要見的人在學校里,所以沒問題。」
「哦,情婦是學校里的人?」
娑羅室從後面探頭,把下巴擱在我肩膀,我忍不住把頭歪到旁邊。
留著烏黑長發的女性頭顱,順勢鑽到了肩膀上。
這已經像是恐怖片的一幕了。
「不是啦不是啦。唉,真的不是你說的那樣。」
我只能為此傻眼。
情婦有或沒有。
要證明「沒有」,比證明「有」更困難。
這就是所謂「惡魔的證明」。
「既然如此,你不用立刻動身吧。不和我聊一些無關於工作,像情侶一樣的話題再走嗎?」
「也是啦。我明白了。我們多聊一下吧,無關緊要的閑聊。」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
平時,我都單方面地拜託娑羅室,而且拜託完就走。
偶爾我也希望,能為她做一些她想要的事。
「謝謝你!達令!」
由於她抱了過來,我只好閃身。
要互相擁抱,就實在……不太方便了。
「抱一下也無傷大雅嘛。沒骨氣。」
娑羅室摟著自己身體,像聲控搖滾花一樣地扭來扭去。
「也對。話雖如此,我並不希望變得有骨氣。」
像這樣,在開始上課前,我和娑羅室度過了一段閑聊的時光。
與其說是情侶間聊天,更像普通同學間的交談——
常有人會在自己房間、廁所或浴室之類可以獨處的地方感覺到安寧。
我以前也是那樣。
說是以前,也才大約一年前而已。
到現在,頂多只有學校的教室最讓我安心。
老師口中像在念佛,也像搖籃曲的講課內容。
自動筆那不算吵,還帶著節奏在筆記本上舞動的聲音。
那種環境,比任何地方都容易熟睡。
儘管殭屍屬於夜行性也是因素之一,不過在家裡我就會想東想西。
換成在課堂上,就可以只想課堂的事情。
而且,想著想著就會入眠。
……我是個不成材的學生。
到了午休,我為了處理正事,就在吃便當前去了某個地方。
那裡是除了學生會幹部以外,應該沒人想靠近的地方。
感覺絲毫不會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
——辦公室。
「請問栗須老師在嗎?」
一個宛如上班族職場的地方。
我不禁畏縮。
學生忽然出現,老師們愣住了。
當然會愣住的吧。我並沒有參與什麼社團活動,也不是學生會的人,更沒有擔任什麼活動的籌備委員。
我成績不算好,而且之前也才提過,我的上課態度同樣不算好。
憑你這不中用的學生,來辦公室要幹啥?——體育老師表露出的態度,讓我別開眼光。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討厭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