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殭屍的相川步。
大家有被作品感動,然後落淚的經驗嗎?
「提到感動,當然就是生死關頭啦!」
「我對運動比賽就是感動!」
音樂、雕刻、繪畫、體育比賽、電影、動畫。
世上充滿了感動。
「友基挺懂的嘛!不然我們就準備輪椅和白布條——」
「噢!要用那招嗎!真不愧是師父!那樣瑟拉芬絕對會哭出來!」
呼。小時候,不是會欣賞蒙娜麗莎的畫嗎?
第一次看到那幅畫時……怎麼說呢……呃……
雖然有點下流……呵呵……我……感動了。
「好!我們絕對要讓葉片女哭!」
「噢!」
友紀聽著平松提及往事,交抱雙臂點頭稱是。
「所以啰,當時實在超開心的!」
她洒脫得像是在介紹自己日記的小學生。
雖然那只是一段回憶,又沒有任何質詢內容,讓我大感困擾——
「相川。」
被議長點到,我只得走上講台。
「呃——怎麼說呢,儘管這會讓論點重複——總之,我這股不死心的毅力可說是有口皆碑,即使最大的問題人物,韋莉耶女王莉莉亞的力量再強大,我還是想說……不會有問題的。」
「我不太懂相川在說什麼耶。」
咦——
「總之,要知道相川是不是好傢夥,從之前提過的事情不是都能聽得出來嗎?」
「你上台幹什麼的?」有這種奚落聲出現。
「吵死了!對了,就告訴你們那件事吧!我會將你們卷進感動的海膽裡面!」
是感動的漩渦啦,漩渦。(註:日文的「漩渦」(うず)和「海膽」(うに)只差一個音)
我可不想被卷進海膽里。
——等等,你是有沒有打算質詢啊!
*
某天晚上七點過半,我哭得死去活來。
那已經算嚎啕大哭了。臉皺成一團,還揉了好幾次眼睛,甚至連哭嗝都冒了出來。
「嗚……嗚嗚……這條敗犬。」
我旁邊用呆毛當註冊商標的矮個子女生——魔裝少女春奈也哭了。
身高一四五公分。
無袖背心搭短褲的睡衣裝扮。就算暖氣開得夠強,我覺得冬天穿成這模樣還是太離譜了。
她並不是感嘆自己胸部和小學生一樣小,才哭出來的。
「傷感的 故事」
一身鎧甲的可愛銀髮少女——優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可是內心似乎也在哭的樣子。她不能開口說話,所以在便條本上寫了字。
我設法忍住眼淚,然後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過,他最後能看到魯本斯的畫作,算是如願以償了。」
沒錯。我們現在正在看龍龍與忠狗(重播)的最後一集。
遭遇種種悲劇,又失去希望,最後在教會喪命。相當有名的故事。
只要是日本人,應該幾乎都看過這幕名場面。不管看幾次都會哭啊。春奈是異世界來的人,恐怕是第一次看這部卡通吧。眼淚流得唏哩嘩啦的。
「嗚……這種節目……通常不是都會做成快樂結局嗎?嗝……吼,我好想燒掉那個村子……嗚……」
呆毛翹來翹去的春奈,氣得敲起桌子。
沒想到這傢伙會感動成這樣。
「春奈。沒辦法。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我抱著手臂頻頻點頭,沉浸在戲裡的餘韻中,並安撫她的怒氣。
「要對人 溫柔」
因為某種理由,優不能動感情。所以她隱藏著悲傷,保持一副任何情緒都感覺不出的臉色,在便條上這麼寫道。
所有人的情緒合而為一,凄愴的空間支配了客廳。
在那種氣氛下——
「龍龍與忠狗真是名作。任何時候看都會感動耶。你也這樣認為吧,瑟拉?」
「不會。一點也不。」
…………咦?
態度不悅而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的馬尾美女瑟拉,正用一副彷彿想說「真是無法理解」的目光瞪著我們。
「葉片女就沒有感動到哭過嗎?胸圍沒料的人就是這麼傷腦筋。」
哭完的春奈擦掉眼淚,在茶几上托著腮幫子。
另外,瑟拉的胸部又大又棒,總之就是大。
那對雙峰里裝著什麼!難道不是心嗎!難道不是一顆悲天憫人的心嗎!
胸部大心胸也會廣大的說法,難道是假的嗎!
「說得也是。我確實沒有因為感動而哭過的印象。」
「你是冰塊啊!」
明明長得這麼漂亮又凹凸有致,要是個性別那麼苛刻該多好——我總會這樣想。
「你真啰嗦。請不要大呼小叫的,真呃心。」
哎呀,危險危險。我立刻將目光轉向春奈。
我凝視瑟拉胸部的舉動要是穿幫,眼珠子就要被烤或被切了。
「嗯——原來你沒哭過啊。」
春奈似乎在思考什麼。呆毛正像節拍器一樣地左右搖晃。
她應該是在思考些什麼吧?就跟一休和尚思考時的木魚聲是相同的。
「我是沒被這類東西催淚過。」
「那這樣吧,葉片女。假如我能讓你哭——你要怎麼辦?」
挑釁的眼神、以及嘴形。眼淚已經停了。
「……照你這麼說,是要跟我打賭?」
瑟拉眯起眼睛。她眼裡彷彿透露著:「春奈的老毛病又犯了。」
「對!假如我把你弄哭,你就要幫我來一套國王級的超棒按摩!」
一如往常,那是準備捅出漏子來的炯亮眼神。
「春奈……」
我低聲開口。瑟拉輕鬆回嘴,打斷了我那句話。
「步——我倒是不介意跟她賭。」
瑟拉大概是以為,我想阻止春奈策畫鬧事吧。
但她錯了。
「我也想幫你。」
春奈牢牢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瑟拉訝異地睜大眼睛。這也難怪了,換成平時,我都會率先阻止春奈亂搞。
然而,看了瑟拉這麼目中無人的態度,我不得不幫春奈滅滅拋的威風。
絕不容失敗的一場勝負就擺在眼前。
「那麼,步。借我手機。」
「拿去。」
春奈一拿到我的手機,就離開客廳到了走廊。
她講電話的對象是——
「啊——喂喂喂,友紀基嗎?是我啦。」
以笨出名的少女,友紀。別人對她的稱呼有時是友紀,有時是友基,有時則是友紀基,不過會叫她友紀基的只有春奈。
順帶一提,我是叫她友紀。
咦?沒標音所以分不出來?我哪管得了那麼多。友紀就是友紀啦。
「聽好了,瑟拉。假如你哭了,就要連我一起按摩。」
瑟拉嘆了一聲。十足帶有厭煩的味道。
「反正,我想這只是白費心機,就接受你們的挑戰吧。賭上吸血忍者的名譽。」
我要讓你如喪考妣。
呵呵呵。
啊,如喪考妣不行。我要讓你哭喪著臉。
呵呵呵。
我們瑟拉默默地瞪著彼此不動,宛如兩名劍豪。
「總之 開飯吧」
叩叩。桌子被敲了兩次。
對喔,來吃飯吧。反正春奈八成會抱怨,還是先問她想吃什麼,不過她還在講電話……
「嗯。沒錯,我要你用魔王身分君臨天下。你有斗篷對吧?嗯,好。」
雖然我很在意春奈到底想讓友紀搞什麼,但今天就隨她去好了。
「這樣好嗎,瑟拉?我要你穿比基尼,全身塗滿潤滑液,然後身體互貼地幫我按摩喔?通稱軟墊服務。」
「儘管很噁心,不過沒問題。」
瑟拉亂有自信的耶。難不成她一次都沒有哭過?
「嗯。對,那就將輪椅……好~好好好~」
我從剛才就聽到很奇怪的字眼。不過,要讓瑟拉感動,就該準備接二連三的波狀攻擊。交給春奈最妥當。
講完電話的春奈,又直接走回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