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會對她發脾氣。
我為這天一直在準備。
向春奈學做料理,可可粉也備妥了。
全都是為了這一天。
全都是為了步。
而她將那些都搞砸了。
我生氣了。非常非常生氣——
像這樣重新端詳娑羅室,嗯,我發現她還是很漂亮。身材苗條有致,長發以及水蛇腰更是誘人……
外表剛好處於可愛與漂亮之間,感覺兩個字眼都可以用來形容。像深津繪里那樣。
由於娑羅室偏漂亮一些,與其稱之為美少女,我更傾向叫她美女。
無論如何,她為什麼會被請來?理由在於——
「嗯,因為我有自信是這學校里最火辣的女人。」
重點是那個?這是什麼狀況!
「她是對狀況了解最深的女性。」
「難道說,娑羅室一直都盯著織戶?」
「正是如此。My甜心達令。」
好難懂!跟女攝影師、惡魔人淑女一樣容易混淆的稱呼方式!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她怎麼一直沒有露面,結果有這層因素啊。
唯有一件事讓我寬心了。
既然娑羅室守在旁邊也沒能阻止,那麼即使有我,應該也阻止不了。
「只要照我的指示行動,必定能讓織戶滿足。重點——就在屁股!」
娑羅室用手抵著腰,堂堂風采中沒有一絲羞赧。
「可是,要讓織戶對我們伸出咸豬手嗎……」
「坦白講,很難熬耶。」
理所當然地,出現了躊躇的聲音。娑羅室應該也有料到這點。
「你們的意思是,織戶死了也不要緊?」
聽她搬出這種質疑,也只能拚了吧。
「……如果我說我不在意——就不用參加嗎?」
另一個人的意見,使我大感訝異。
人命關天——她卻說得出那種話.
「就算我們讓織戶滿足,也不保證真的可以恢複原狀啊。」
這樣啊。
在過去,由於一切起因都出於優,才會有各種狀況在我身邊發生。
況且,我還知道安德森是冥界人,娑羅室則是吸血忍者。
沒有這些事前的資訊,光聽她們說:「讓織戶滿足就能恢複原狀」,也會覺得荒謬過頭而不具可信度。
班上同學身邊,並不會發生重大的事件。
她們以往是那樣活過來的,突然被迫站上拯救世界的立場,心裡自然覺得不踏實。
我如果沒有遭到殺害,又沒遇上優,或許也會有相同的念頭。
「不然這樣吧。我們只徵召肯相信的人。畢竟,目前也沒有必要全體出動。」
「那麼,願意幫忙讓織戶當上幸運色胚的同學——請舉手。」
安德森舉起右手後,並主持投票表決。
我輕輕舉起手,表明自己會參加。
其他舉手的人還有——平松和三原。
就這樣。
僅有這些人。
安德森所做的說明,大家應該都聽進去了。
可是,還不到打動人心的地步。
受不了,假如織戶平常更懂得和人搏感情——
「這樣啊,那麼只能靠這樣的人數來拚了。我不會強迫你們。」
娑羅室貌似十分遺憾地說。
「為什麼我們非得參加啊?找別班的人也可以嘛。」
對於這樣的意見,我很沮喪。
別把我們卷進麻煩里。她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我只是打算先從同班的人開始問,接著會到隔壁班徵召勇士。」
「既然這樣就快去啊。」
這句話,讓我心生怒火。
儘管我不認得那個女的原本是誰,照樣會感到火大。
可是,對這種事不關己的論調感到焦躁的人,不只是我。
砰!
椅子的碰撞聲大聲響起,有個少女站了起來。
「你們打算棄織戶於不顧嗎?」
三原的眼眶裡滿是淚水,卻態度堅毅地不讓眼淚溢出。
她是織戶的青梅竹馬,比我更了解織戶。
三原佳奈美生氣了。
「他……從以前到現在……從來就沒對任何人見死不救!」
快要掉淚的嗓音。
對呀。聽她一說確實是這樣。
我小學時無法打入團體,還有三原被欺負時,織戶都沒有拋下我們。
聯誼時,他也和落單的春奈搭過話。
那些舉動平時都讓人很煩,感到噁心,可是就因為那股噁心,我們都沒思考過織戶的心意。
三原應該常常在揣測織戶真正的心思吧。
氣氛沉靜下來。
「……當我不知該怎麼表現個性時……給我絲襪的就是織戶耶。」
變成絕世美少女的文字夫,心有戚戚焉地說道。
沒想到,替文字夫打造風格的是織戶。
「不過,你是要我們去勾搭織戶耶。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啊。」
「對呀!肯定連大腳趾都會被他舔遍。」
原本是男生的那些人,都婆婆媽媽地凈是會抱怨。
「你們幾個!這樣還算男人嗎!」
感慨至極的三原,淚水終於從眼角流下。
三原哭的模樣,我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看到。
她真的相當重視織戶耶。
「這樣確實算不上男人啊。」
我站起身,走到三原身邊。
「對啊,看到女孩子流淚,只能拚了吧?」
安德森同樣來到三原旁邊。
他輕輕地替哭到抽噎的三原拍著背。
教室里只聽得見三原的啜泣聲,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幾秒。
「好啦,我也參加……」
有人嘀咕著站起身。
與其說是認命,那股意志更像是決心。
「……都聽到女生哭了……就不應該再沉默啦。」
文字夫也起身。
這成了決定性的瞬間。
原本是男生的那些人陸續起立。
對嘛。說到最後,這個班級該拚的時候就會拚。
「對了,織戶這個話題中心在哪裡?」
班上已經鞏固了向心力。結果,要行動卻不知道目標在哪裡,也無從下手。
那傢伙從早上就晃到哪裡去了?
「應該在其他地方性騷擾吧?」
「那樣肯定會鬧得很大啊。」
「要不然你說他在哪裡?」
同學們帶勁地議論紛紛。
人會在哪裡?這種情報,問忍者最快。
我將目光瞄向娑羅室。
彷彿就等我提問,抱著胳臂的娑羅室一臉得意地回答:
「……在傳說之樹那裡。」
這間學校里,有個告白必能結成正果的景點。
織戶從早上就待在那裡,是在做什麼?
答案任何人都料到了。
「對喔。今天是二月十四日——那傢伙,正在等著收巧克力。」
沒錯,他從第一堂課結束後的下課時間就在等,連午休時間都甘願不吃午飯,一直守在傳說之樹那裡。
難怪他不會對色色的柔道感到滿足。
因為織戶從早到晚,都懷著更加更加青澀純真的期待。
「可……可是我沒帶巧克力來耶。再說現在根本沒辦法準備。」
文字夫面帶憾色,但娑羅室笑容里的自信絲毫未減。
「嗯,其實關於這點,我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
「我向瑟拉芬交代過,要她做大量巧克力。」
「是喔……啊!」我大叫出聲,然後又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住嘴。
原來是這樣。春奈她們會連日連夜忙著做巧克力,是出於娑羅室的意思。
「不過,你怎麼知道到時會需要巧克力?」
「嗯。其實這種女體化現象,從十天前就已經開始了。而我們的首領發現這點,就認為恐怕有必要準備,才對我下了指示。混帳甜心。」
可是瑟拉對我明明毫無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