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先想到的——就是我自己吧。
世界上有多少甜美的東西?
帥氣的臉孔、甜美的氣息、亞麻色頭髮的少女。
蛋糕、甜甜圈、膠糖蜜和煉乳也都甜入心扉。
比如「你抽中大獎了!」這種拐人的說詞,也可以用甜頭來形容吧?
時間進入二月,甜蜜的日子來到。
甜美心意和巧克力。
那麼,還有什麼東西讓人覺得甜蜜?
今天的早餐,是加了海瓜子的味噌湯。
沒有獨特亮點,而且稀鬆平常的味噌湯。
若要說有個部分與眾不同,那就是煮湯的人。
敘述至此,已經伴著這個故事來到第11集的讀者,八成都心裡有數吧?
春奈?確實是很特別。她做的料理不僅十分好吃,還端得出「此味不應人間有」的天才料理。
不過,煮了這鍋味噌湯的並不是她。
瑟拉芬?確實是很特別。她做的料理十分難吃。我言下之意並不是說「不好吃」,而是真的難吃,鐵定比河豚還要奪命。
不過,煮了這鍋味噌湯的也不是她。
既然如此會是誰?
沒錯,正如各位所料。
家裡包括我在內,有四個人。
換句話說,只剩下一個可能。
「好喝!這煮得真是好喝耶!」
我啜飲了味噌湯,然後對優露出笑容。
「我向春奈學的」=「人家為哥哥練習了好久耶☆」
佩戴鎧甲與手甲。身高約一五〇公分左右,微微隆起的可愛胸脯,以及雪一般白皙肌膚的銀髮美少女。她就是優克莉伍德·海爾賽茲。
將我變成殭屍,且位於「一切核心」的死靈法師。
具備許多種特殊力量,因而不能出聲說話的可憐女孩。
所以,優平時都將想法寫在便條紙上。而我會將之在腦海里轉換成可愛版本。
她居然會向春奈學烹飪,然後為我做早餐。
應該說是哪裡特別呢?畢竟我們平時的關係,就像主人與隨從——
「再給你一碗 請用」=「儘管喝哦!哥哥☆」
啊,優多麼可愛。
進入二月,寒意更深了一層。
我坐進電暖桌,待在除了有大型電漿電視之外別無特點的客廳里,咂嘴舔唇地品嘗熱熱的味噌湯。
總覺得帶著韋莉耶女王「莉莉亞·莉莉絲」到遊樂園玩那次,也變成了令人懷念的往事。
後來,安穩平靜的日子回來了。
一如往常的生活里,也出現了些許改變。
以往對任何事都不表關心的優,居然會主動做早餐。
對於那段期間……所有人都忘記我的那幾天,優似乎還掛懷著。
她是覺得悔不當初,才抱著類似贖罪的心理?或是出於瑟拉對我講了那些話,所造成的嫉妒心?還是其他的感情?——優不會表露任何情緒,而我感受不到她的想法,也沒有打算再多問。
只不過,我可以確定優從那天以後,變得更溫柔了。
「話說回來,這真的好好喝。原來湯底可以讓味噌湯變得這麼夠味。」
我點頭稱是,享受著只有味噌湯的早餐。感覺要我喝幾碗都喝得下。
「有什麼好驚訝的?海爾賽茲大人做的料理,豈有難吃之理?」
馬尾美女以藐視的眼光看著我。
烏黑亮澤的長髮,具有女性魅力的壯觀雙峰。身材修長苗條,鼻樑直挺又五官端正。從頭頂到腳尖全都「美麗動人」,那就是瑟拉。
我對胸前雄偉的女性沒興趣。
但只要看著她,我就會興奮。
「呃……那也沒錯啦。不過我沒想到味道會這麼棒。」
除了優以外的人,都看不出改變。
瑟拉是否在乎我?她當時講的話是說笑還是出於真心我也不太懂,但她的態度和那段期間之前並無不同。
這正是我想要的生活。
希望「昨天的明天」能一直過下去。
儘管從那天以後,春奈就悠哉地種起家庭菜園;瑟拉也會拿著一根類似軟毛掏耳棒的道具,有如刀匠似地為王者之劍正宗做保養,變化多少還是有。
此外,「王者之劍正宗」是一把刀身以摺扇構成的劍。
那是來自魔法世界「韋莉耶」的天才,春奈所製造的魔裝煉器。
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是否該稱之為「劍」。
「因為湯底不一樣!我用了現撈還熱呼呼的海底巨獸!」
而春奈正蓋著被褥,深深地窩在電暖桌里滾來滾去。
身高一四五公分,大眼睛和蘿莉體型。少女囂張的表情與平時無異。
翹動個不停的呆毛彷彿尾巴。
你是貓啊?我真想這樣吐槽。
「你是抓了什麼來熬湯底啦……?」
春奈自稱天才魔裝少女。關於料理方面,她的廚藝更是有口皆碑。既然春奈說好滋味的秘訣是海底巨獸,那八成就不會錯。
魔裝少女不容許擁有兩具魔裝煉器。
據說只有春奈的班導師「大師」,才獲准擁有兩具。
不過,這裡現在有電鋸和摺扇兩種魔裝煉器。
儘管大師表示,這是女王正式將我認定為魔裝少女的關係,但莉莉亞究竟是以什麼邏輯,才會將我認定成少女?
這真是個謎。
「像這種程度,瑟拉也煮得出來吧?」
我喝著第十碗味噌湯,並朝瑟拉攀談。
瑟拉的料理糟到令人絕望。之前她煮味噌湯時,材料是簡稱「秘長」的秘銀長劍(註:秘銀長劍的日文為「ミスリルソード」」,味噌則是「ミソ」)。
「真額心。我會在你臉上塗滿豆瓣醬喔!」
瑟拉不悅地瞪了我。
假如臉上被塗滿豆瓣醬,大概會熱辣辣紅通通的吧?
「在最糟的情況下,任何料理只要湯底處理好,味道就還過得去。你可以試試看啊。」
我半開玩笑地慫恿。湯底好味道就好,這種論調根本是極端中的極端。
「葉片女不行啦!剛才她也有一起煮,可是只有她的味噌湯會莫名其妙起漩渦.結果弄得像是迷你鳴門海峽。」
那是怎麼回事?
「表示瑟拉完全煮不好菜?」
「不管怎樣,我還是會把她教好,所以你放心啦。」
春奈笑著露出白牙。
「靠你啰。」
有春奈教導,瑟拉遲早也會做得出料理。
這時,我對於她們三個怎麼會一起下廚,還沒有感覺到疑問。
也許這時候我應該鄭重強調:就是別讓瑟拉參加。
然而,具備先見之明的馬雅文明和達文西還有希特勒,大概也無法擋下瑟拉的料理吧。
她們在這個時候,已經一點一滴地開始準備。
沒錯——就是準備迎接那個日子到來的「巧克力」。
我帶著優為我做的便當,在早上八點動身去學校。
身為死而復生的殭屍,我只要曬到太陽就會渾身起泡,變得干~巴巴的。
平時我都會躲著陽光,趁旭日還沒升起前出門,但今日天色惡劣。
太陽躲了起來,烏雲密布。
令人恨極生愛的天氣。
對。除我之外的人,特別是農家最恨這種天氣,而我卻愛得不得了。
我朝著陰霾的天空哼歌,帶著開朗的步調上學。
從優手上領到了便當。沒有比此刻更為令人雀躍的瞬間了。
我想趕快向別人炫耀,對方是男的更好。
對哦,就去向那傢伙炫耀好了。
織戶。
就是我那個留著刺蝟頭,又對情色懷有強烈執著的同班同學。據說他知道全校女生的三圍資一料。
到了教室,他就會像金魚屎一樣黏到我的座位吧。
而我跟織戶,就在鞋櫃前碰面了。
不知為何,織戶正固執地擦著鞋櫃。
相當反常。
我從沒看過主動擦鞋櫃的學生,無論他們是過著哪種校園生活。
儘管有些嚇到,但我急著炫耀的念頭比其他情緒都要強烈。
「嗨,織戶。你在幹嘛?」
我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