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是的,祝(咒)你幸福 第五話「射穿目標!超越滑溜溜」

——這次的故事,是關於一個如此笨拙的男人。

大家好。我是殭屍,相川步。

「沾醬要直接澆在麵線上面才好吃」

「拚命」這個詞常常聽見,但各位會在什麼時候拚命?

男人就有幾種非得拚命的時候。

「可是沒辦法調整醬料的量,不會很困擾嗎?我覺得分開裝比較好。不過,既然海爾賽茲大人這麼說——」

可能性越低——男人越容易拚上自己的性命。

「瑟拉說得對 假如要大家一起吃 還是用沾的才好」

「下次吃麵線時,醬就用澆的好了。」

「好捧」

沒有錯。能為某種事物拚命,是件很棒的事情。

我家外頭的蟬,鼓足了力氣嗚叫。

外面氣溫超過三十度,到了這個季節,待在我家任何地方都會悶熱。

我用團扇揚著風,在客廳吃涼麵線。

「這種沾醬好好吃~」

應該屬於濃縮口味的沾醬,還有盛在竹篩上的大量麵線。

我們三個,正朝那些動著筷子。把晶瑩剔透又充滿嚼勁的麵線,浸到琥珀色醬汁里,再一口氣吸進嘴裡。好吃到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要看著美少女吃,才有風味。

隔著桌子在我眼前的,是個有對翡翠色眼睛的漂亮大姊姊。被小可愛托高的雙峰,柔軟到只要一點小動作就會顫動生波,極具魅力。綁成馬尾的黑髮也亮麗動人,和凜然的表情十分搭配。

她名叫「瑟拉芬」,隸屬吸血忍者組成的奇特組織,為了守護某個女生而在我家當食客。

「……這是瑟拉準備的啊?」

「有什麼問題?」

「呃……嗯,沒什麼——」

瑟拉的手藝很糟,只做得出殺人級料理。一知道東西是她準備的,原本好吃的面也會立刻令人感到恐懼。

「真噁心。至少在吃飯時,殭屍種族的人就不能臉色正常點嗎?」

表情不悅地對著我的瑟拉,吸了一口麵線。麵線被吸進那誘人嘴唇的模樣真是妖艷。

「我想我這樣已經算正常的……哦,這麥茶也格外好喝耶。」

叩叩。原子筆敲在桌面的聲音。坐在左邊的少女望著我。

敲兩下桌子,是她表達要我看桌上便條的方式。

她——優克莉伍德·海爾賽茲,由於某種因素,變得不能表露自己的情緒,也不能說話,而且也不能改掉穿鎧甲搭配手甲的奇怪打扮,是個令人心疼的死靈法師。她是將我變成殭屍的始作俑者,而瑟拉為了保護她,才會在這裡吸著麵線。

「我買到了 頂級貨」

便條上有可愛的字跡這麼寫著。優克莉伍德……通稱優,捧起了裝麥茶的杯子往嘴裡倒。

「這是優泡的啊?原來如此,難怪會好喝。」

我也和優一樣,靜靜地將麥茶倒進喉嚨。沒話說的入喉感,清涼得彷彿深透脾胃。

叮咚~當我們享用著充滿夏季風情的一餐,玄關門鈴響起——同時我聽見熟悉的聲音叫著「相川!」,所以我只回了一聲:「門開著,自己進來啦。」也不用特地去應門啦,因為來的人是我的死黨。

「噢,相川!你們在吃麵線啊?」

在客廳露臉的少女,語氣愉悅地開了口。

那是個穿T恤搭配短褲的短髮少女。她總是笑口常開,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能讓人這麼高興。而少女名叫——

「嗨,友基。有什麼事?」

「不要叫我友基!我的名字是友紀,要講幾次才懂啦:」

吉田友紀。少年般的性格使大家普遍叫這個可憐少女友基,而非友紀。她的真實身分和瑟拉一樣是吸血忍者,其實還有個不搭調的本名叫梅兒·舒特瓏。反正對我來說,友紀就是友紀啦。

「好好好,老套了老套了。」

「你不要隨便敷衍過去啦!這很重要耶!咦——師父她在哪裡?」

友紀露出不開心的表情,也坐到我旁邊。

「要找春奈,她就躺在那邊的走廊。」

「呼咪——」春奈發出不知道是用來回話、還是表示自己中暑的叫聲。

褐發及肩。頭頂翹了根可愛的呆毛,貓一般的大眼睛,總是充滿自信的表情,這個身高一四五公分的少女,目前正躺在通往廚房的走廊。

走廊最涼爽。因為如此,被暑氣打敗的春奈,整天都在走廊滾來滾去。而且是以T恤下面只搭一件內褲的邋遢模樣。

「師父——你身體不舒服嗎?」

春奈和友紀之間,有傳授廚藝的師徒關係。

友紀擔心地望向躺在走廊的春奈,同時也偷偷把我面前的沾醬移到她那邊。

「她只是中暑——所以,你來有什麼事?」

「噢!你們明天或後天有空嗎?」

友紀在滿面笑容帶入話題同時,拿了我的筷子把麵線夾起。

「兩天都有空,不過那份麵線是我的。你這樣會變成間接接吻喔。」

「不用分這麼清楚嘛,我又不在意!」

友紀笑著露出白牙,然後直接把麵線浸到沾醬里。

「真是的,讓人看不下去。我去準備新筷子。」

瑟拉無奈地搖頭站起來,跨過躺平的春奈走進廚房。

「噢!謝謝瑟拉芬!」

「好了,差不多該進入正題啦。你來做什麼?」

「其實我家附近的某間神社,好像要辦廟會耶。」

叩叩。桌子被敲了兩下。

「Festival?」

優應該已經享用完麵線了,她那裡連沾醬都沒剩。

「對!就是那個!費司提渥,嘉年華會啦!期間是明天和後天兩天。」

為什麼你詞尾用了一點道地的發音?

「飛踢伯嗎!早講嘛!慢牛!」

別把字講得更難懂!原本中暑倒地,連蓬頭亂髮都不在意的春奈一躍起身,跑來客廳了。

提到她那根呆毛,更是擺來擺去動得像壞掉的雨刷。

「春奈,你礙到我了。」

從廚房端來整份冷麵線的瑟拉嘆了氣。聽到她糾正,手撐在桌上像小鬼頭一直跳的春奈,就當場坐好了。

「這點事情,用電話或簡訊說也行吧?」

友紀立刻用筷子攪起一大團麵線,泡到沾醬里。然後,她淋上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和風芝麻醬——

「是這樣啦。我沒有浴衣耶~感覺瑟拉芬這裡會有,我就想過來借。」

嘩啦嘩啦~她毫不保留地猛澆。

「友基!難得的頂級沾醬耶!你做什麼!」

友紀的個性,是任何食物都要加調味醬才肯罷休。我和她念同一所高中,吃午飯時不知道被她加過幾次調味醬。

友紀根本不理我,十分享受地吃著和風芝麻麵線。

「我確實是有幾件——」

瑟拉把我被友紀搶去的那份麵線拿回來了。可是,沾醬上浮著某種綠色的圓形物體。

「慢著,瑟拉小姐!我剛剛才注意到!這是什麼!」

由於太過嚇人,我忍不住打斷友紀和瑟拉的對話。

看不出這團綠色物體的用途是什麼。這是芥末?還是其他東西?

「這是瞬間接著芥末。」

用途確定了!這個有黏性!瞬間就會黏住!我不吃啦!反正我絕對不吃啦!

「相川,你有沒有浴衣?時間這麼趕,我覺得能借到相川的就可以了。」

友紀唏哩呼嚕地吃著麵線。我已經失去食慾了。

「欸欸欸……你們講的『武浴衣(註:網路上的日本賽馬評論者)』是什麼?」

「我們一次也沒有提到賽馬啦。那是日本——這個國家的傳統服飾。」

「既然這樣我也要穿!因為這就是『不敢入境,隨得俗子』嘛。」

要講諺語請你先背熟再用,不要搞合體。

「我找找看好了。以前穿過的浴衣當中,總會有一套適合友紀吧。」

當我打算逃離瞬間接著芥末而起身時——

「步,請先把東西吃乾淨。這樣很沒規矩。」

瑟拉用母親般的眼神對著我。

無可奈何的我,就吃下含有瞬間接著芥末的麵線——昏倒了。

隔天,我穿著不起眼的灰色浴衣,走在往神社的路上,昨天吃了那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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