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奢侈的事嗎?
大家好,我是相川步。立刻進入主題吧,對各位來說怎麼樣算是奢侈?
「然後啊,瑟拉小姐。相川他——」
「因為你的聲音太噁心,我沒聽清楚。對不起。」
像我就覺得是吃壽司。壽司最棒了。可以吃到不用擔心價錢的壽司,簡直超奢侈的。
「我是說壽司啦,壽司。相川在炫耀說他去吃了壽司耶?」
「因為你的眼鏡顏色太噁心,我沒聽清楚。對不起。」
假如再要求多一點,吃壽司要是有可愛的女生陪伴,又別有滋味。
「他可是和星川輝羅羅兩個人單獨去哦?」
「——那個雜碎……你說的是真的嗎?」
啊~我好想再吃耶。上等鮪肚肉。
「怎麼辦,瑟拉小姐?」
「我記得你這廚餘——是不是叫織戶?……今天晚上來我們家,我請你吃好東西。」
體質頗為殭屍的我,每天放學後都會在教室閑聊,藉此耗到晚上七點等太陽完全下山。
陪我聊天的,有80%機率是不起眼的男同學;有50%機率是隔壁班的戶外活動派短髮少女;有時候他們兩個則會一起出現,但是今天不同。
對方是留黑色長髮的美女。她比我大一年,即使在美女如雲的這間學校里也排得上頂級,堪稱成績優秀、體育全能的女超人。
她叫娑羅室伐底,屬於吸血忍者這種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種族,另外她在學校自稱的姓名是星川輝羅羅。
雙臂交抱的她腳步站得略開,威風地以銳利目光俯視著我。
「哎呀,上次吃到的那個有夠好吃耶。」
娑羅室看過來的視線有壓迫感,但我仍然一臉神清氣爽地搭話。
「呵,混帳達令,還在聊那件事?看來你挺喜歡壽司嘛。」
「日本人都喜歡壽司啦。」
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娑羅室對我的稱呼變成了「達令」。到現在我還是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這位美女看上。
「說得沒錯,我也很喜歡。」
「吸血忍者算日本人嗎?只看名字感覺不像就是了。」
「嗯,我在日本出生,所以就是日本人。不過你別誤會。」
「咦?」
「因為我最喜歡的……是My達令嘛。」
你不要面對面瞪著我,還講這種讓人心跳加速的台詞。我會回不了話啦。
當我從得逞的娑羅室面前別開目光——
「相川~!」
戴眼鏡的刺蝟頭男生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然後淚流如注地抱到我身上。
真是又惡又煩。
「幹嘛,織戶?」
這傢伙就是出現率80%的那個男同學,織戶。一看就讓人覺得很煩。我打算不甩對方,結果他裝氣質地用略尖的聲音說——
「真叫人羨慕耶……達令。」
織戶居然講出這種話。
「我整個人都發惡寒了啦!你不要叫我達令!」
這股寒意冷得好像能凍結血液,害我摟住自己的身體。
「——好啦,你們是在聊什麼?」
織戶把熱烘烘的手臂繞到我脖子上,又用拳頭在我的太陽穴上打轉,讓人非常想痛扁他,但我現在心情正好,就決定放他一馬。
「呃,是這樣啦。之前她請我吃了超高檔壽司。」
沒錯,娑羅室帶我去了某間好吃到亂七八糟的壽司店。所以,我現在才會有一顆能夠包容大部分狀況的溫柔心靈。
「你們怎麼會有那種錢……?」
織戶消沉到連刺蝟頭的發梢都少了銳角。
「嗯,其實我出道發行CD了。一口氣收到了大筆進帳。」
「哦~對了,你是在當網路偶像嘛。」
「那為什麼要帶相川去啦!也帶我去啊!」
「那張CD的歌詞,是我想著My達令還有他說過的話,才寫出來的詩。那張CD可以大賣,我認為並不是只靠自己的才華。因此,我覺得要給達令一些回饋。」
「原來有這種理由喔?」
「反正你又被大批美少女包圍著用餐了吧?羨慕啊,羨慕!」
「呃,把我們家的食客都帶去實在不好意思,所以這次我是瞞著家裡那些人,跟她兩個人去的——喏,畢竟春奈和優平常就可以掃掉三大塊披薩,那樣很傷荷包吧。」
「還敢說。你點了一粒要三千圓的上等鮪魚肚肉耶?肚肉達令。」
「那個簡直棒透了。油花吃起來不會膩,可是在舌頭上卻入口即化耶。這輩子我至少要再吃一次。」
「其他還有什麼?」
如此接著發問的織戶,鏡片正反射出用來掩飾落寞眼神的光。
「我想想喔~像是超有彈性的活蝦;還有大塊到可以把米飯包起來,一口根本吃不完的海鰻,另外嘛……」
「夠了。相川……我肚子不只是餓,連火氣都上來了。」
看到抓亂頭髮的織戶打斷我講話,娑羅室大概覺得他很可悲,於是發出了瞧不起人似地嗤笑聲。
「呵,那麼……我有工作,先失陪了。」
娑羅室一個轉身快步離去。我朝著及腰的烏黑直發拋了話:
「噢。下次再約吧。」
娑羅室輕輕舉起手回應,不過她沒回頭,也沒出聲音。
那種離開的方式好酷。我是這麼想,而旁邊的織戶扶起鏡框,似乎在鑽牛角尖思索著什麼。
跟織戶聊過那些以後,我們家隔天晚餐吃的是壽司。儘管我希望這是巧合——
寬廣的客廳里有大尺寸電漿電視。
圓型茶几上,擺著八成是外賣送來的壽司,圍繞在旁的戰士則有六名。
假如沿順時針來介紹,首先坐在十二點鐘位置的,是身為殭屍所以食慾旺盛的我,接著還有織戶。
接著,是綁馬尾的黑髮美女瑟拉。她和娑羅室同樣是吸血忍者,穿著讓極品身材露到胸口的衣服和牛仔褲,看了讓人流口水。
「步,可不可以請你別用臭眼睛看我?真是噁心。」
眼球會臭是什麼意思!算了,口出惡言的瑟拉後面則是優。她有一頭銀色長發和藍眼睛,是個穿著鎧甲及手甲的沉默少女。優並不是不會講話,不過她有不能講話的理由。優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少女。
「我喜歡白肉魚」
優很像清淡爽口的白肉魚,她旁邊有春奈在。眾人當中最棘手的就是這傢伙。
褐發及肩。貓一般的大眼睛。這個囂張少女還長了根呆毛,能幫自己的矮個子充場面。她的真面目,是來自異世界的魔裝少女,恣意妄為又任性。身上則穿著印了「特級正妹」字樣的奇妙襯衫。
「欸,這裡面最貴的是哪一種?上等鮪肚肉?還是海膽?」
自我中心的春奈根本不懂得看人臉色,滿腦子想著要從貴的開始吃,而待在她旁邊的少女是友基。友基的名字有時候是叫梅兒·舒特瓏,有時候又會變成吉田友紀。附帶一提,我自己則是叫她友紀。她今天穿了小背心搭短褲,暴露度偏高。
「最貴的是上等鮪肚肉!它的防禦力可不簡單,據說還是自動鎖這個詞的由來……(註:日文中,「上等鮪肚肉」(才才卜口)和「自動鎖」(才ー卜口ツク)前幾個字的發音相同。)」
友紀就是這樣,很容易被人灌輸錯誤知識,堪稱傻蛋界備受期待的新星。
然後,介紹完一圈後又回到我這裡。
織戶跑來我們家吃壽司,這狀況發生得根本沒道理——那個豬頭,大概把我和娑羅室去吃壽司的事抖出來吧?然後十之八九是春奈耍任性說「我也要吃」——或許偶爾大家一起吃個壽司也不錯啦。
雖然我最近才吃過頂級貨。呵呵呵呵。
「那麼,要不要來玩個遊戲?」
這麼起頭的,是身材火辣的馬尾大姊瑟拉。
「玩遊戲?比什麼我都奉陪!」
反應很高興的則是友紀。遊戲啊?我有點提不起勁,兩下敲桌聲「叩叩」地傳了過來。於是我將目光轉向銀髮少女——
「用普通方式搶壽司 感覺會吵架」
優在撕取式的便條簿上寫了這些字。的確,畢竟春奈和友紀都有白目的傾向。我想還是找個辦法,讓大家選自己要吃的菜色比較好。
「反正不管比什麼會贏的都是我啦!你們想贏,壓根就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