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是的,她們都是新娘 第三話「那樣算是流星嗎?」

——這次的故事,是這樣的。

大家晚安,我是相川步。要問我的興趣嗎?這個嘛,最近我把心思放在爬山上面。

「今天我一定要直接叫他的名字!步……相川……友紀。」

原因?你看,就是現在在那裡嘀嘀咕咕碎碎念的朋友向我推薦的啊。

「相川友紀是誰啦!我到底在講什麼!」

哈哈,就是這樣。我今天接下來也預定要和她一起去爬山。

「啊~啊~嗯!步。BOO。AYUMU。」

啊,看時間電車差不多快到了。

「喂~友基!我要把你丟下來自己走羅!」

「喂!等我啦,相川!……啊啊啊,我真是笨蛋啦!就是喊不出來!」

問我為什麼要爬山?因為想看的就在山上啊。

——我指的是星空。

十一月中旬——那是天氣已經完全涼了下來,開始變得會迷戀電暖桌的時期。

十月有學園祭、十二月則有聖誕節的活動,不過這個叫十一月的月分卻沒什麼特別活動,容易讓人出現中途鬆懈的傾向。

對於我這個喜歡每天悠閑度日的殭屍來說,十一月應該可以說是很棒的月分。

在九月的放學時段,還曾因為準備文化祭之類而鬧哄哄的,到現在則完全蕭條下來。

放眼望去,留在教室的大家好像都比平常更沒活力——

「相川~!我過來玩了!」

完全沒那回事。

有個露出傻氣臉色的少女站在那裡。大大的眼睛搭配短髮,健康的苗條肢體穿著水手服。她個子不高,而且有點孩子氣。那女生的名字叫吉田友紀。友紀這兩個字的念法是——

「嗨,友基。」我輕輕舉起手。

「不……不要叫我友基啦!拜託你叫我友紀!一次就行了!」

「哦,友基來啦?」

這時候,教室又多了剛才去超商的同班同學織戶。他嘴裡叼著肉包,也把塑膠袋遞向我走了過來。

刺蝟頭外加眼鏡。他是個除此之外不值特別一提的普通男生。

由於我是殭屍,一曬到太陽就會昏倒。因此我都會像這樣,拜託同學去超商幫我買麵包回來,自己則如同全天候跟監的刑警,留在教室啃麵包一直等到晚上。

「嗚喔——喂!真是的!」

連織戶都把友紀叫成「友基」,這點大概讓她相當不滿意。友紀舉起雙手,喊出根本不成句子的話。

「這傢伙怎麼搞的?」

友紀為什麼會冒出這種舉動?對這點我同學有理解上的障礙,於是我開始向他說明。

「她是說就算一次也好,希望我可以叫她『友紀』。」

「嗯。」織戶用怎樣都無所謂的眼神瞄向友紀,然後坐到我前面的座位。看著友紀氣嘟嘟的臉,織戶腦里似乎閃過某種主意,以中指把眼鏡推上去。

接著,他擺出有如寶塚歌劇團主角般光彩凜然的神色說道——

「……友紀。」

沙沙沙……這個時候,教室里被滿地的雞皮疙瘩佔領了。原來這傢伙能說出噁心成這樣的帥哥聲音?真是惡斃了!

「我愛你……友紀。」

他還繼續補刀!儘管我設法撐過去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不要說了!」

友紀排斥地甩著頭。她身為當事人應該根本受不了吧。

「你到底是想還是不想被別人叫啦。」

變回平常那張笨臉的織戶,說著把剩下的肉包塞進嘴裡。

「拜託你用正常的臉叫我!就算稍微裝熟或名字後面加小姐都行啦!」

「友紀。」織戶把肉包含在臉頰,同時擺出濃厚的世紀末霸者風格的臉,叫了友紀的名字。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住口!你給我住口!」

「要我順便做一件『愛你哦友紀』的T恤嗎?」

「就叫你住嘴了啦!這樣對誰有好處啊!」

「比如像『茱蒂與瑪莉』樂團(註:日本搖滾樂團,主唱的藝名YUKI,與友紀的日文發音一樣)的粉絲。」

「不要把『茱蒂與瑪莉』的粉絲扯進來啦!」

「感覺像這樣,寫成英文就是『I LOVE YUI』。」

「名字變成唯了啦!你現在立刻給我下跪道歉!」

「我英文很弱,所以像『akiko』和『aiko』、『hyde』和『hide』也會常常搞混啊。」

「那些全都是羅馬拼音嘛!你乾脆用下跪姿勢雲遊全國算了!」

我一直漫不經心地聽著他們兩個搞笑,但再這樣下去實在沒完沒了,於是我低聲地念了一句:

「你們還真HIGH耶。難得的十一月,過得安靜一點也——」

「十一月……對了,相川!你明天有沒有空?」

友紀拍了一下手,像是想起了什麼。

「明天?——呃,頂多只有要上學吧。」

「我想找你在晚上陪我出去一下!」

大聲說道的友紀眼睛發亮,讓織戶的眼鏡也冒出光芒。

「是要約會嗎!喂,友基!約會我就可以——」

和女生一起出門。這對於好女色的織戶來說,是至高無上的喜悅。即使對象是幾乎每天碰面,活潑到不輸男生的女生,他還是會感到開心?

真不知道他剛才那張歌劇團員般的臉甩上哪兒去了。織戶抓著刺蝟頭,滿臉興奮地和友紀推銷起自己。

我直接不理會織戶,把臉轉向友紀說:

「你說晚上……是要去哪裡?」

「雖然會有點遠啦,不過有個地方的夜空超漂亮哦!光是想像到整片星空,就會讓人興奮起來了,對吧?」

聽見是要去觀星,我感覺到織戶的背景頓時被染成黑白。

「相川……看來我只能撐到這裡了——拜託你照顧友基吧。」

哎,反正夜景或星空八成和織戶不搭,再說他也沒興趣。如果來約的不是友紀,我應該會很樂意去——

「態度轉變得還真徹底啊。織戶你不喜歡看夜景?」

「為什麼我非得哀怨地陪友基去看星星啦!」

「我一次都沒說過要約織戶啦!相川,拜託!我都在懇求你了!這是我一生中最重大的請求!」

友紀將雙掌合併,聲音響得像是要使出鏈金術。在用力閉上眼皮後,她微微睜眼偷看了我的臉色。

「好啦,我知道了。偶爾去觀星也不錯。」

「噢!謝謝!謝謝你啦!相川!」

這時的友基,現出了十分惹人憐愛的少女面孔。

沒錯,簡直像戀愛中少女鼓起勇氣向單戀的學長告白,並且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儘管高興卻又顯得難為情。

——就是那種少女的表情。

原本有副少女表情的友紀,現在卻像灌完了一升醬油似地,整張臉皺成一團。

約好要去看星星,我在下午五點左右到車站前面等她,然而友紀抵達時連半句話都還沒說,就先露出這種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不是只有相川來啦!」

「啊?你對我有意見嗎?」

在快要叫著哭出來的友紀面前,有個矮個子少女。她長著貓一般醒目的大眼睛,還有根漂亮得不輸燈籠魚的呆毛,平時總是囂張地擺著一副自信十足的臉——這名笨瓜平胸少女,就是春奈。我一說到自己要「跟友基去看星星」,她就立刻擅自跟來了。

「果然不太方便?」

「呃——算了,是沒關係啦。不過你們至少穿得像樣點嘛。」

友紀泄氣地垂下肩。被她這麼一說,我明明記得友紀是說「要去玩」,結果她帶著簡直像是去登山的重裝備——咦?難道……難道要爬山?原來今天是這麼正式的觀星活動?

我瞥了旁邊一眼。春奈在這種已經有寒意的季節還穿著短褲。儘管黑色高筒襪可以蓋得到大腿,這樣還是會冷吧?

像我也只在襯衫上面加了套頭衫,打扮得像是要去鬧街。

「總之!友紀基有想去的地方對吧?帶路帶路啦!」

春奈的專長是記錯別人的名字,所以她把友紀給叫成友紀基。而面對春奈,友紀則是稱她為「師父」。

她們兩人的關係——乃是教授料理技術的師父和徒弟。

春奈高高在上地抬頭挺胸。你是哪個將軍家的重臣啊?

「師父……你還是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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