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嗯,老師是最強的! 第三話 「我才不要,那我還不如跌進糞坑算了。」

回教室途中,我曾在走廊上和幾個無禮的一般民眾擦身而過,他們…看到我就竊竊私語。

總覺得,那些人似乎是看著我的臉在竊笑。

這感覺真不好。

怎麼了?是我的瞼看起來很怪?還是我的背上被貼了奇怪的紙?

我褲子拉鏈有拉,到廁所看了看自己的臉,也沒什麼特別的問題。

等我終於回到教室,才曉得自己為什麼被笑。

「啊,是他本人。」「本人來了。」「哇,是本人耶。」

因為那個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偶,到現在還擺著「領先時代新力量」的姿勢,站在我們教室前面。

我完全忘了這玩意的存在。

我很想馬上拿去丟掉,可是這麼大的東西要拿去哪裡丟?現在學校四處都有人。

聽見四周竊竊私語的我覺得有些丟人現眼,便走向門口。

靠黑板這邊的前門關著,而後門則是開著的。

原來如此,那個人體模型大概是用來指示「人口在這邊」。

可別小看我這個殭屍,以往我不知經歷過多少丟臉的經驗,這種丟臉的程度根本不算——

儘管我死命硬撐……思。這幾天的記憶,果然還是丟臉到讓我想全部一筆勾銷。

話說回來我做好的招牌,還是讓我很想誇獎自己。

那個招牌漂亮得會讓人期待:是不足有好萊塢知名電影要這問教室里上映啊?雖然內容如何是憑個人自由心證,但可以說做得很有立體感。

我幫自己起立鼓掌,並往敞開的門走去,門上掛了畫有妖怪的門帘。

客人只有俗稱「無意識」的導師一個人。可能是酒被軟務主任沒收了,他已經沒有在喝酒。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擺出一張臭臉。

看樣子我們班上生意不好啊。

就我把學園祭逛完一趟的感覺來說,其他地方確實有許多既有魅力又獨特的活動。

再者,我們的主題和料理還跟cosplay咖啡廳或攤位重疊了,何況以保養眼睛的角度來想,這種扮成妖怪的咖啡廳當然不可能生意好。

——妖怪咖啡廳算是失敗了吧。

或者是那個俗稱「無知」的老師一直若有所思地嘆氣,才會害生意這麼差?

儘是桌椅的狹窄室內,只擺了幾張時髦的圓桌和有小椅背的圓椅。平時看慣的學生桌椅,只在穿過門帘進到教室的地方放了一組,那裡有個打扮成雪女的女同學在賣餐券。

消費方式是拿了餐券就可以就座,之後再用餐券交換炒麵。

「相川……歡迎你回來。」

身穿紅裙的平松以笑臉歡迎我。她的胸口別著介紹身分的名牌「廁所的花子」。雖然服奘有些孩子氣,不過性格文靜的她,胸部倒滿壯觀的——

我搖了搖頭——性騷擾還是針對瑟拉或春奈就好。

與其在意平松,我突然想到廁所的花子也算妖怪嗎?算了,也沒差。

另外還有許多很難說是妖怪的奇特生物,不過大家都有在胸口別上名牌,所以就算是對插怪不熟悉的客人也能一目了然。

身穿綠色服裝、背著甲殼的傢伙是河童。

穿著傳統紅背心的則是鬼太郎。

而全身穿緊身衣的人是文字君(註:原文作「モジモジくん」,是日本搞笑藝人「隧道二人組」在綜藝節目《とんねるずのみなさんのあかげでした》中的單元,全身穿著緊身衣)。

他們別著的名牌上,分別是這樣寫的。

文…文字君?文字君哪裡是妖怪,連幽靈都不算吧?

「我想也差不多到換班的時候了——」

我望著變裝成妖怪的同學們,並向平松確認。

「嗯……相川……你跟織戶……交換。」

她回答時有種很難啟口的氣氛。

織戶——織戶——我在教室里四處張望。

教室角落擺放著三台電熱烤鐵盤。織戶正在那裡炒麵。

啊……他是負責做料理的。也對,上菜或賣票的工作,本來就該交給平松這樣的女孩子。

話說回來,織戶那身打扮是什麼?看起來好像婚紗,這是在扮什麼妖怪?因為他穿著圍裙,所以我從這邊看不見他的名牌。

「欽,平松。織戶是扮成什麼妖怪?我從這裡看不見名牌。」

「啊……相川,呃……這……」

平松變得有些結巴。

「連優等生平松都不知道?」

認不認得妖怪……這種知識跟是否為優等生無關,但我總覺得——平松就應該無所不知。

「……變態。」

對於平松突如其來的尖銳發言,我在受到驚嚇前不小心笑出了聲音。

為什麼她會忽然罵我變態——

「……織戶扮的角色……好像是……變態。」

「那根本不算妖怪吧!」

要說這很符合織戶的風格,也沒有人能反駁。但如果他還說那件婚紗是自己手工做的,坦白講我真的不敢領教——

無論如何都該換班了,我往織戶那邊走去。

中途我有一件事,不管怎樣都想親自問那個抱頭嘆氣的班導。

「老師。」

「嗯啊?」他在打呵欠的同時應聲,根本就沒朝我這邊瞄。

「老師,你有小孩嗎?」

「你這是在諷刺我連婚都還沒結嗎?相川。」

「不是,呃——」

他真的沒有小孩?真是的——那個喝酒的女孩到底是誰?

她只是個剛好也叫栗須的普通少女?

感覺再這樣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我只好搔著頭朝織戶走去。

他的名牌上確實寫著「變態」。

「你很惡耶。」

「喔——相川。等你好久了,我一直在做炒麵,熱死人啦——我都快忍不下去了。」

抱怨熱不熱之前,身為一個人,你應該先感受到某種情緒吧?

「感到羞恥」絕不是一件羞恥的事!

「那我們交換吧。」

織戶先拿下眼鏡,興沖沖地脫起婚紗。

——咦?

「嗯?」

……欽?

織戶上半身赤裸,將剛脫下的婚紗遞給我。

「你當真要我——?」

「喏,你快穿上。客人要來羅。」

「……真的假的?」

我是跟織戶輪班。這好像代表,我必須接下「變態」的角色。

「河童!跟我換一下!我當河童好了!」

逃走吧。我非得全力逃走才行!

「咦……我才剛換班耶河童。」

連語尾都變成河童了,既然他已經進入角色,那也沒辦法。

「不然就文字君好了!跟我換吧!」

「不要的——『不』(註:文字君節目的進行方式,是將單字的每個字拆開各造一詞)。」

既然他也已經進入角色,那就沒辦法了。

「相川,喂——快穿上啦。」

那副眼鏡還閃閃發亮呢。

——真是場惡夢,結果我還是穿上了婚紗。

反正本來就只是給大家鬧的活動,就算有這麼思心的東西也沒關係吧。

我聽完炒麵一人份的份量、電熱鐵板器的使用方法,還有班長規定的電力使用量等說明後,便哭哭啼啼地當場脫掉制服,穿起婚紗並罩上圍裙。

「喂,相川。沒看到你的名牌喔。」

織戶將原本別在婚紗上的「變態」名牌別到圍裙上。

你這渾蛋穿的時候就沒別在圍裙上!

——都變成這樣了,我只能祈禱沒人來。

我緊張地等待,還真的都沒人來。我該高興還是難過?

這時候三原來了——她一言不發地拿出手機對著我,隨後便傳出「啪嚓」的快門聲。

我被拍了!要我告你侵害肖像權嗎?

跟著來參觀的是安德森——

「不賴嘛。」他露出一臉佩服的樣子,然後也把我拍下來了!

接著是個身穿針織高領衣,配上開襟毛線衣,綁馬尾的美女光臨。

她的外貌似乎帶著只要走一步,連不毛之地也會綻放花朵的氣息。

突然有美女登場,讓教室內一下子興奮起來。

她付了人口負責賣餐券的人三百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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