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嗯,老師是最強的! 序章 「芥……芥末……那……需要磨嗎?」

台版 轉自 ノウザン@輕之國度

第二學期開始,秋天到了。

嘈雜的蟬鳴逐漸消失,傳來耳邊的是風聲與枯葉摩擦的細碎聲響。所謂的秋聲一定就是指這種聲音吧。

從教室的窗戶向外眺望,我整個人就像秋天般欠缺活力。

任何人都有想抹滅的過去。

當時自己為什麼要做那種事?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那樣的結果?大家應該都如此煩惱過吧。

我也不例外——即使是殭屍,也有想要抹滅失敗經驗的時候。

雖然說沒經歷過失敗就無法成長,但真的是這樣嗎?

犯下無法挽回的錯,難道不會讓人停止成長?

啊,我真的好想抹滅那段過去。

真是的……為什麼我會穿成那樣……唉。

——這是個適合唉聲嘆氣的寂寥季節。

我還以為暑假剛結束,班上每個人都會一臉恍神地度日,沒想到……現在這間教室里卻有各種聲音正在來迴流竄。

第二學期一到,各項活動便接踵而至,首先登場的就是十月的學園祭。

所謂學園祭,就是每年能讓學生為所欲為地開心一次的慶典。

說到高中的學園祭,每年不管哪個班級,都會為了「要推出什麼活動?」而起爭執。

不管有沒有想辦的活動,都一樣會吵。

——當然我們班上也不例外。

黑板上列舉著班上學園祭活動的候選名單,每個學生都望著黑板。

應該站在講台上的導師,俗稱「沒個性」的那位已經放棄職責了,只會獃獃地看著窗外。

目前指揮著這個班級的,不是老師也不是班長——

「我覺得啊,還是弄一個特警演習場好了!」

有個外表跟國中生一樣小的少女站在講台,用手拍響了寫在黑板上的「SWAT」字樣。

富彈性的呆毛長在她及肩的褐發頂端,正不停地左右搖晃。

她的嘴型感覺就像個常玩泥巴的小鬼,大大的眼睛裡洋溢著幾乎令人困擾的好奇心,另外

還有對放棄發育的胸部,外加小屁股。

這個怪人來自名叫韋莉耶的魔法世界,是「瑪特萊茲魔法學校」的學生,為了在那間校名

很像隨口編出來的學校修得學分,才會來到這世界降妖除魔。

她就是魔裝少女「春奈」。

自從她在烹飪實習課擔任過講師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變成班上的一員似地,整天耗在這間教室里。

話雖如此,她也不是來聽課的。只有在班上有活動時,她才會像條鬣狗般湊過來,恣意妄為一番之後便消失蹤影——以角色定位來說就是這樣。

「春奈老師,你懂得怎麼舉辦特警演習啊?」

「我會要求到完美!就運算元彈是漆彈,也要用真的卡拉什尼科夫來演習(註:即AK突擊步槍)!」

春奈雙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傲氣十足的模樣。

「芥……芥末(註:芥末日文作「からし」,與卡拉什尼科夫(カラシニコフ)的前三字讀音相同)?……那……需要磨嗎?」

坐在講台最前面的,是頭髮綁成兩束的優等生女同學「平松妙子」,她不懂春奈說的意嗯,疑惑地微偏著頭。

我腦海里浮現出特警小組動手碾磨芥末的畫面。

班上知道卡拉什尼科夫的會有多少人啊?這原本是人名,不過這個名詞足以自動步槍而聞名。附帶一提,特警小組不會用到卡拉什尼科夫步槍吧。

當然,春奈的「特警演習場」被駁回了。說到這種班級性的學園祭活動,還是平凡的鬼屋和女僕咖啡廳比較有希望獲選。

那麼,班上在討論這種活動的時候,大略都會分成兩派。

也就是——積極表達意見的人、以及隨波逐流的人。

舉例來說,站起來大力鼓吹女僕咖啡廳有多高尚的刺帽頭眼鏡男「織戶」,就是屬於前者;而一頭趴在講台前桌子上、頭髮綁成兩束的美少女「平松」,可以算是後者吧。

而我呢——

「既然要辦活動,我覺得cosplay咖啡廳比較好。」

我算前者。

面對我突然的積極發言,班上的人都用驚愕的表情看著我。

沒錯,光看我上學期的表現,八成不像會提出這種發言的人。

「你是說特警咖啡廳對吧!」

春奈拿粉筆用力指向我。

「我根本沒…」「吵死了!安靜!」

……反駁的聲音被春奈蓋過,我只好聳聳肩。

「算了——就這樣吧。」

「那就讓客人當特警隊員,我們來扮演恐怖分子的角色吧!」

「變成恐怖分子咖啡廳了啦——!」

有幾個男學生這麼開口吐槽。這樣啊,原來卡拉什尼科夫是扮演恐怖分子的那一方用的?

「好,那我們就來試試看吧!那邊那個像面紙盒蓋的傢伙。」

春奈帶領話題的方式簡直就像以前的搞笑劇,被指名的刺帽頭男學生「織戶」照著她的指示,先離開了教室。真虧他還能聽懂被指名的是自己。雖然面紙盒的蓋子挖開以後,確實有點鋸齒狀。

「是我!快把名單傳送到PDA!那是唯一的線索!」

走廊傳來了織戶表演得十萬火急的聲音——他演的與其說是特警隊員,更像反恐部隊的人吧?

嘎啦嘎啦嘎啦嘎啦……

織戶假裝拿著槍,才走進靜靜地愣成一片的教室,他立刻被春奈反扭住胳臂,膝蓋也跟著發軟。

「雙手放在頭上,原地坐下!」

特警隊員似乎還是由店員來演。

「破壞光線(註:《戰警》中獨眼龍的技能)!」

織戶的眼鏡頓時發亮。

這時春奈「唔喔喔喔喔」地吼出聲音,擺了一副好像要開始說明研無刀(註:漫畫《斬》主角村山斬的佩刀。漫畫中曾有一位角色在發出「唔喔喔」的聲音後,開始為這把刀做介紹)的臉,然後又變得一臉無法接受的表情,彷彿現場效果跟她想像的畫面不一樣。

織戶也頻頻扭著頭說:

「好冷——沒人這樣玩的吧。」

「……嗯,這樣不行。」

織戶回到自己的座位,春奈則回到講台。

沒人理會剛才那一幕。與其說這是一段想抹滅的過去,其實根本連看都不想看到。

「芥…芥末……呢?」

只有平松還痴痴等待著磨芥末的畫面出現,不過春奈似乎也打算把剛剛的小短劇當成不存在。

結果,班上討論時就沒把特警咖啡廳考慮進去。

有幾個類似「我想開炒麵店」或「烤鬆餅攤怎麼樣?」的發言出現。照這樣看來——我們班似乎會開咖啡廳。

「這幾種店面都很常見耶。」

在窗邊裹著窗帘,俗稱「無辜」的導師低聲說道。

氣氛轉變成每個人都想脫口講出「不然還能怎樣?」的狀況。

「基本上,學園祭給人的感覺本來就很常見吧?」

織戶搔著刺帽頭說道。

的確沒錯。學園祭每年都只會舉辦同樣的活動——不對,是想換也換不了。

大家都會煩惱,是不是還能有什麼變化。

每個班級所做的事都一樣吧。

擺攤、演話劇或是開展覽。

這樣不就好了?

至少我是這麼想的。畢竟我以前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現在我只想將所有常見的攤位逛完一遍。

看是要設計鬼屋、演話劇、組樂團演奏、舉辦作品展、或者擺攤……擺攤。

擺攤我就沒輒了。我這個死人因為是殭屍,在太陽底下就會昏倒。要是全都在教室里舉行倒還好,萬一是在戶外擺攤,那我想全部逛一圈的野心就泡湯了。

「乾脆在晚上舉行好了……」

我的碎碎念跟剛才一樣,又讓同學們滿懷訝異的視線集中到我身上。

怎樣啦?

「你說得對,相川!」

織戶眼鏡底下的眼睛閃閃發光。

「嗯!改成晚上舉辦就行了!」

春奈眼中同樣發出了光芒。

「……說不定……會很有趣。」

連總是表情陰沉的平松,也表現出有點開心的樣子。

「夜祭啊……嗯——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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