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時間來到迎新演唱會當天。
在代替休息室的舞台後方,我們送七月她們的樂團登上舞台。
「要以今天就這麼死了也沒有遺憾的心情上台喔!」
七月的說法誇張到讓人感到惴惴不安,對此雪水同學回應道:
「我不想死……可是想打鼓。」
她留下這句模稜兩可的答覆後,就聽見觀眾席響起一大片歡呼聲,輪到雪水同學加入後的非正規樂團上台了。
看來真的有很多引頸期盼的歌迷。
「呵呵,我們勉強練習也算是值得了。」
「這麼說的冥冥其實是由於自己能夠參與到憧憬的樂團——小月她們樂團的練習而感到很開心吧。」
「什……怎、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啊!反倒是我幫忙了歌唱的部分,是個大功臣喔?我才該被感謝,哪有自己道謝的——」
「呵呵。是嗎?虧我還特地要來了樂團全員的超稀有特別演奏CD啊。」
「咦?請、請稍微讓我看一下!」
「啊嗚……冥利?」
「沒想到她是個重度粉絲啊。」
「……唔。」
就在後台發生這些插曲時,第一首歌開唱了。
「喔,開始了啊。那麼我們也移動到濫用學生會長特權所佔到的特等席吧。」
菊理學姊留下這句極為公私不分的話,轉身要走,而艾妮雅則跟在她身後。
「嗯?冥冥和實兒不過來嗎?」
「等……等等就過去。」
「我也是,別在意我們,請先過去吧。」
「……嗯哼,真拿你們沒辦法啊。」菊理學姊留下這麼一句意有所指的台詞後,就邁步離開了。
「那麼,我們就到外面去吧。畢竟變成吸血鬼的契機不知道又會在何時,也不知道會因為什麼而出現。」
這次是在樂團練習途中變成吸血鬼的。
絕對吸血慾望是每個月一次,對性的渴望則是誘因——在經歷過兩次例外後,還會相信這個準則的人才奇怪。
「我覺得自己演奏跟聽人演奏是不會一樣的……」
「嗯,不過你想想,畢竟昨天才剛發生過。」
這些理由都只是表面上的藉口,事實上是因為『她』出現的條件還不明確。
我還不清楚『她』這個存在。
但是……唯一掌握到的是『她』和冥利的吸血慾望有關係,讓『她』太頻繁地出現絕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七月她們的演唱會表演你期待了很久,不能參加真的很遺憾。」
「——我、我才沒有在期待咧。」
「是是。在這裡鬧起來的話,就會被菊理學姊她們察覺喔。」
聽我這麼一說,冥利就不滿地「哼……」噘起嘴唇,輕聲冒出:
「……小實去聽又沒關係。」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
——這段對話結束,過了幾個小時後。
為了慶祝迎新演唱會成功落幕,一行人往校外走去。
因為有菊理學姊和艾妮雅負責先去佔位置,我們其他人就慢慢地邊走邊聊。
結果,聽說七月她們的演唱會在空前絕後的盛況下結束,最後在已經超出時間的情況下還回應歌迷唱了安可曲,似乎被管理委員會罵得很慘。
能讓那個規矩的七月都不遵守時間,這場演唱會鐵定很快樂。
明明足臨時才加入的雪水同學已經與樂團團員打成一片,現在儼然就成了萬人迷。
『艾絲黛兒,不只是鼓,你還會吉他和貝斯吧?而且任何一項的技巧都很高超!你絕對是該玩樂團的人啊……不如就加入我們吧?』
『等等,這麼一來就有人得脫團啊!你……你自己嗎?』
『為什麼是我啊!』
『我……只要當任何一人的代班就好了。』
『喔——艾絲黛兒自己說出超級代班宣言!好酷!』
『這樣子……任何樂器我就都能碰了。』
『意思是說任何樂器你都想玩啊!既然如此艾絲黛兒就乾脆分身成四個人吧……這樣一來,感覺那樂團真的會很厲害。可以把目標放在武道館了。』
『話說,分身這一關就辦不到了!』
『反正也沒必要堅持四人組合啊。就來個雙吉他……或者乾脆弄個雙鼓試試看吧?』
『依據艾絲黛兒負責的部分,每次成雙的樂器都不一樣嗎?原來如此——這樣演奏領域就更寬廣了……天啊,這想法不是超棒的嗎?』
『就這麼決定,艾絲黛兒確定入團!』
「唔……這樣會很困擾耶。」
如此喃喃低語的人是冥利。
她側耳傾聽走在前頭的樂團團員們的對話,偶爾像這樣自言自語地吐槽。
「如果想加入她們的談話,就走到前面去嘛。」
「……這樣太令人惶恐——不是,我是說我才沒有想要加入她們的對話。」
「真是死要面子啊……」
「哼……是你多管閑事喔。而且要是我也走到前面去……小實不就得獨自一人了嗎?」
「我無所謂啊。」
「唔……小實也很不坦率啊。」
「只要冥利會覺得開心,那就是最好的做法。」
「……」
「冥利?」
「……所以……演唱會那時候,你才會陪著我一起離開嗎?」
「喔,你注意到了啊?」
「我倒想反問你,你難道以為我不會察覺到嗎?」
「嗯。」
「——哼,那就算了。」
我看著把臉別開的冥利,歪著頭感到疑惑。為什麼要那麼生氣呢?
「唉呀,反正我也覺得和冥利在一起是最開心的事。」
「——咦?」
「嗯?你不是已經察覺到我在演唱會時陪著你的理由了嗎?」
「……」
冥利瞪大眼睛,面紅耳赤地看著我。
「那……那樣的話……也一樣啊。」
她小聲地喃喃道——
「什麼事情也一樣啊?」
原本應該走在前頭的七月不知何時來到冥利的身旁。
「哇啊——痴、痴月同學?你在的話,請先出個聲吧!」
「所以我現在不就說話了嗎……還有不要叫我痴月!」
「請你無時無刻都要出聲,最好請在脖子上裝個鈴鐺。」
「誰要裝啊!」
七月吐槽完後,就溜到我旁邊。
「七月,今天辛苦了。還有,昨天謝謝了。」
「…………你為什麼要先說啊!」
「……?我今天並沒有幫什麼忙啊?」
「不是這個!是昨天……謝謝。」
「啊啊……我覺得誰先說都無所謂啊。」
「我……我會在意啦!」
七月忸阻呢怩地說,冥利則哼了一聲。
「哼,傲嬌嘛。」
「你是最沒有資格用這個詞形容我的人!」
「我也不想聽到痴月同學你這麼說我!」
「唉呀,你們兩人都——」
「不是傲嬌喔!」「我不是傲嬌!」
……是傲嬌呀。怎麼看都是。
「總、總之……我是因為昨天的事來道謝的。雖然艾絲黛兒的確很厲害,但我……和蓮見的合奏,我也覺得很快樂。」
「——是這樣啊。」
聽到她特地親口對我這麼說,就覺得有些難為情。
「還、還有!」
七月轉身面對冥利,臉卻稍微別開。
「你、你的歌聲……也不錯喔。」
「…………」
七月直率地稱讚,讓冥利措手不及地僵在原地。
看著她就這樣變得滿面通紅,動也不能動,就連毫不相干的我也都跟著害羞起來。
「咦——小七,你這話可讓我無法聽過就這麼算了喔。意思是我這個真正主唱的歌聲沒辦法滿足你嗎?」
是何時湊過來的呢?樂團的主唱從背後扣住七月的腦袋。
「唔……等等,我才沒有那麼說!」
「嗯……拋下從小學開始算起,一共認識六年的我,而去稱讚臨時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