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Lost Small World Intermission Fire pride

「竟然衝過來了!又是那兩個小鬼!」

「阻止他們!」

「不、不可能!太快了……!」

《吠舞羅》最快又最強的二人組——這就是八田與伏見在加入《吠舞羅》不久之後,鎮目町附近的地痞流氓對他們的評價。

「你說誰是小鬼啊啊啊啊!」

「拿兩個小鬼沒辦法的人是你們。白活了這麼多歲,大腦和肚子一起長了贅肉是吧?」

兩人如一陣風般向前衝刺,轉眼掃倒一群想逃跑的流氓。為周防開路打頭陣,第一個衝進對方老大躲起來的地方,就是兩人的任務。有時甚至不用勞煩周防出手,光憑兩人已可將所有敵人搞定。他們會壓在全身滿布瘀青燒傷、昏厥倒地的對方老大背上悠哉等待,讓稍後趕來的夥伴們看了說不出話,讓草薙聳聳肩膀、十束苦笑,等最後周防到場,看了現場狀況一眼,以對他而言可能是嗤笑的表情,目光低垂,說了聲:「哼,撤退。」便轉身離開。

只要和伏見搭檔,八天能夠發揮兩倍甚至三倍的力量。除了周防之外,他們的實力甚至可與《吠舞羅》里最高強的草薙相提並論。若使用ZIPPO打火機做為武器,能自在操縱強大火焰的草薙屬於火力型,那麼八田和伏見的特性,則怎麼說都是速度型。如同被風扇動而燃燒得更猛烈的火焰,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這樣的他們逼近身後,遭到火焰包圍、撕裂——這對搭檔所盯上的人,無不如此畏懼,擔心自己無法逃到最後一刻。

這年秋天,八田美咲十七歲又三個月。

搭檔伏見猿比古十六歲又十一個月。

前年冬天,年僅十五歲的兩人,以最年幼成員的身分加入《吠舞羅》。不過,周防賦予的火焰力量優劣與年齡無關。在操縱力量的技巧上,或許需要某種程度的經驗,但這並無損兩人的實力,他們迅速展露頭角。從此之後,兩人便經常攜手為周防打頭陣。

和伏見共同肩負《吠舞羅》衝鋒隊長的責任,是八田的驕傲。

「站住!」

七、八個男人追了上來,他們身上都穿著以青色為主色的制服。

「這裡是第三小隊第三班,目前正在追捕逃亡者,遭受赤之王盟《吠舞羅》成員的阻礙,不得不與其交手。請允許拔劍。」

按照規定,一板一眼地朝無線對講機報告後,青衣人才拔出腰間的佩劍。哈,青衣人連打架都得經過許可喔?乘著滑板,八田回頭髮出嗤笑。跟這種高貴的室內犬打架,怎麼可能會輸。

青衣人揮舞佩劍,即使是近距離使用的武器,發出的幾道攻擊仍挾帶足以劈裂空氣的威力。八田微微屈膝,移動重心改變滑板的軌道。輪子底下竄出火苗,如飛檐走壁般攀上牆壁,閃過後方步步逼近的攻擊。就這樣繼續在牆上滑行,一百八十度的迴轉後,舉起扛在肩上的金屬球棒大揮特揮。

「喝啊啊啊啊!」

從加速前進的滑板上,身體像裝了彈簧似的一躍而下。纏繞火焰的球棒,對準青衣人高舉過頭的佩劍猛力敲擊,兩者之間發出鈍重的金屬撞擊聲。兩劍交鋒,相持不下(話說回來,球棒並沒有「刀鋒」啦!)時,另一個青衣人從旁揮劍橫劈。八田無視於此,只專註於正前方的對手,大喝一聲,用蠻力將對方的劍推開。

幾乎與佩劍從青衣人手中飛走同時,一側耳朵里傳來尖銳的聲音。從旁介入的伏見雙手各持一把小刀,小刀交錯成十字,擋下第二個上前攻擊的青衣人揮下的劍。

「猿比古!」

八田露出笑容。

這次,輪到伏見和那個人相持不下。然而,比八田稍晚落下的滑板從天而降,直擊這名青衣人的後腦。「咕嗚!」滑稽的呻吟聲後,青衣人倒地。

其餘青衣人臉色大變,將兩人包圍。八田收回滑板,重新舉起球棒,伏見右手持貼身戰用的小刀,左手同時拿著好幾把飛刀。兩人背對背,與以人數佔上風的敵人對峙。

「是赤之王盟的先鋒,伏見猿比古和八田美咲。」

看似部下的青衣人,在現場的青衣指揮者耳邊悄聲這麼說。指揮者清了清喉嚨,中規中矩地揚聲對兩人說:

「因前青之王·羽張迅的盟臣,湊速人、湊秋人兩名不遵守基於特異現象管理法中對特異能力者的義務限制,於《Scepter4》廳舍傷害職員。我等身負重任,負責追蹤該兩名危險超能者並迅速逮捕歸案。隸屬赤之王盟的你們兩位妨礙的行為已違反本法。同時,這也是對你們的王亦同意的一二〇協定之重大違約。」

「開場白也太長了吧。那種複雜的話我們聽不懂。」

「你的意思是說,赤之王學歷低得連條文都讀不懂嗎?」

「啥!?你這混帳現在是瞧不起尊哥的意思嗎!?還有,草薙哥大學有畢業啦!」

相對於立刻被激怒的八田,伏見有些不耐煩地制止說:「你先閉嘴。」接著,用冷靜的聲音回答對方的指揮者。

「我們接到的指令只是去接個熟人,反而是你們妨礙我們的行動吧?關於那兩位熟人到底是不是危險的超能者,我們沒有確認過,也不關我們的事。畢竟情報都被你們獨佔,我們才會不得而知。」

「只,只是個小鬼的盟臣講什麼狗屁道理……」

「事實是你連小鬼的狗屁道理都說不過。」

伏見的冷笑,令對手指揮者再也無法維持威嚴,氣得爆出青筋。八田在一旁看得痛快無比。嘲諷大人時的辯才無礙,八田還沒見過有誰能比伏見更厲害。

此時,手腕上的手錶型手機發出來電通知。八田將手機湊近嘴邊時,有個青衣人想趁機靠近,伏見看也不看對方一眼,擲出手中的飛刀,正中對方腳尖。

『八田哥!』

手機里傳來噪音與一個粗重低沉的聲音。

「是鎌本啊,事情解決了嗎?」

『雙胞胎已經安全了,草薙哥要我轉告八田哥和伏見,你們可以回來了。』

手機里的聲音,青衣人也聽得一清二楚,指揮者的臉也變了顏色。

「可惡,這邊是個幌子……真正的目標在酒吧「HOMRA」!快走!」

八田回過頭,與伏見交換了一個眼色,點點頭。

「說叫我們回去了,猿比古。喂,穿青衣服的,你們剛才也聽見了,你們在追的雙胞胎已經在我們赤之王的地盤受到保護。」「是王權者領地。」伏見訂正八田的台詞,接著往下說:「擅闖他王領地才是對一二〇協定的重大違約吧?」

在指揮者的命令下,原本已轉身就要離開的那群青衣人聽了伏見的話,困惑地停下動作。指揮者恨得咬牙切齒,緊握手中佩劍劍柄。八田也不甘示弱,舉起球棒擺出架勢。

「只要青之盟臣不怯戰,不妨跟你捫交一次手。」

宛如呼應八田的氣魄,竄出的火焰開始纏繞球棒。「猿比古,可以吧?」平常大多在八田失控時制止他的伏見,今天也用不悅的眼神瞪著青衣人,將火焰的力量注入手中飛刀。

「行啊。這次的任務結果我也不能接受,正在不爽呢。」

被經過嚴格訓練且體格壯健的男人們包圍,兩人完全不緊張。因為,其他王盟的一般士兵等級盟臣,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和被三個高年級生打得遍體鱗傷的國一時不同,現在的他們已擁有特別力量。不只如此,即使獲得來自同一位王的力量,他倆在眾人之中仍屬出類拔萃。

加入《吠舞羅》的這一年半,與其他組織的抗爭從未間斷,幾度出生入死—然而,只要與伏見背靠著背,八田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對於投身這個世界,也從未後悔。如此充實的日子究竟還會欠缺什麼,他完全無法想像。

感覺左側鎖骨下方微微發熱。那裡就像第二個心臟,正透過強力的脈動,將力量送往全身。當伏見在身邊時,甚至連伏見身上同個地方的力量都能感受得到。

用力緊握遮住那地方的衣服,八田充滿自信地笑了

「我們上,猿比古。讓那群青衣狗知道,對於瞧不起尊哥的人,我們不會善罷甘休。」

單腳踩上滑板,氣勢十足地朝伏見這麼喊。伏見眯眼越過八田的肩頭看他。

「狗嗎……那不就是你?」

輕聲這麼一說,臉上還掛著笑容,不顧楞在一旁的八田,朝地面一蹬,飛身向前。彷彿連他自己也化身為手中的飛刀,刺入頑強的青衣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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