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端散開的圍巾卷在脖子上。
「去哪裡啊,幽玄」
「學校,想著要不要去一下。很久都沒去過了」
我走出了家。從在半年前,媽媽和爺爺和哥哥和妹妹和父親被殺死的家。
——
十二月一日。這屎一樣的超鄉下比東京還要冷。
十二月一日。自行車從旁邊超過。是個肩膀上掛著球棒套的光頭男學生。也就是高中棒球手,在這寒冬的季節,這光頭看上去就很冷啊。
——
授課剛好是三百三十分鐘。累了。真的是快累趴下了。有太陽。操場的旁邊堆積著枯葉。我一邊撐著臉一邊看著那個。授課結束了。教室里的人看著看著就都走了。我也走出了教室。和青梅竹馬的女孩一起回去。說著拜拜的揮手別離。
——
從青梅竹馬的女孩那裡發來了郵件。回了郵件。郵件在上個月的時候也發來了的,上上個月的時候也發來了。上上上個月之前我回信了。電話也偶爾會打。在打出電話的瞬間充電就結束了,什麼樣的事情都有。反正就算是進行下去的話也是些沒什麼用的閑談而已,不管是做還是不做都是差不多的。所以就是因為如此,才會被殺害。
——
十二月二日。我看著窗外。『試驗官』沒有降臨。雪也沒有落下。
和青梅竹馬的女孩一起回去。說著拜拜的揮手別離。
——
「好冷啊」
也是啊,如果這麼說的話就錯了。嘛不論那個都是一樣的啊。
在圍巾里呼著氣。呼出的微溫的氣息散開了。好像會下雪的天空。『試驗官』什麼時候降臨都不奇怪。並不是在等著。然而卻被擅自地讓我來等著了。到底是誰啊。
在口袋裡擺弄著硬幣。我等著電車。一個小時一趟的。
踩著枯葉。被風吹過就飛起來了。不是這裡而是從某處。
打了哈欠。很困。就算是擺弄著十円百円的硬幣也不可能就會變得不困了。老實地疲倦了。所以也是啊,這麼小聲說道。又困又冷很想睡覺。
踩著落葉。電車沒有來。無人站。
——
一些屍體和一些牛奶和一些屎一樣的小說
把所有的獨幢樓房裡迷你臘腸犬們一起
按到熱水口下殺死!
然後會弄錯咖喱和稀糞吧,絕對的。
被稱為離諾貝爾獎最近的日本作家這麼說道。我拿到了簽名。
——
等著電車。書包里的便當歪了。兩個小時之前,做了兩個便當。去學校的我的那份,和在家的椎名有希的份。
「早上好,幽醬」
青梅竹馬的女孩這麼打著招呼。電車還沒有來。
——
第十二隻的怪物在這個超鄉下出現,把這個超鄉下個破壞掉。
第十三隻怪物在這個世界上出現,把這個世界破壞掉。在那之後,被椎名有希殺得粉碎,然後就結束了。「試驗」終結,從此以後,從此以後。
趴在桌子上在筆記本和教科書和袖子上流著口水一邊睡著一邊想著。鉛筆落在了地板上。第十二隻的怪物也,第十三隻的怪物的印象也,比肩小學生的老套。這是我那痔瘡一樣的頭的界限。
——
我等著電車。在超鄉下的無人站台,等著一個小時只來一趟的冷淡的鐵皮車輛。
和椎名有希第一次見面的也是在這裡,那天椎名有希沒有在等著電車。雖然沒有在等著,但確實在坐在了我的左邊了的。簡直就像是在等待著電車一樣的。對於我來說,真是非常幸運,也很偶然。
現在,左邊坐著的不是椎名有希,也不是青梅竹馬的女孩子,是好像在什麼時候看到過的小鬼。雖然看上去完全不一樣,但就是那個時候和那個時候和那個時候一樣的小鬼。
「呀,廢話真多啊大哥哥」
「也沒」
小鬼翻著文庫本的書頁。
「進行順利嗎?和椎名有希」
「還算可以。現在這樣,還算可以」
「那麼就好」
小鬼從正前方通過。在車站入口的自動售貨機里投入零錢。一回到原來的地方就打開了罐子的蓋子。喝著玉米濃湯。因為又甜又咸所以好喝。想要用麵包蘸著吃。
「還有兩隻啊,『試驗官』」
「是啊」
小鬼翻著文庫本的書頁。
「大哥哥你認為會贏嗎?椎名有希她」
「贏嗎。多半吧」
小鬼把書籤撕碎。那變成了碎片。
「真難看啊。不管是大哥哥。還是椎名有希」
——
我愚鈍的擺著小氣的臉看著窗外。在操場上不管是足球還是壘球還是那之外的什麼都沒有在玩著。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類在站著。我想那是椎名有希。
不能很好地使用我的頭。但是單方面的,我去了。到椎名有希那裡。
看著天空。怪物沒有落下。那樣的傢伙,從現在開始從此以後好像也連一隻也不會有的樣子。
「好」
「嗯」
「不冷嗎」
「冷。稍微」
「像是圍巾什麼的,明明圍上還是挺好的」
「嗯。抱歉」
「啊,不,並不是什麼應該道歉的話」
肚子餓了。椎名有希吃了什麼嗎。好像沒吃啊。多半。
怪物,不是是飛機。之後是烏鴉。然後麻雀。然後是忘了撿的球。
「想殺了,感覺。把那個女孩子」
椎名有希背著黑色的球棒套。金屬球棒被取了出來,被握在了右手。所以,是這樣的啊像我這樣的蠢貨也明白了。
「因為很生氣。和幽玄,關係很好」
「是嗎」
「幽玄你,對那個女孩子,喜歡嗎?」
啊,對了。對於椎名有希來說,是差不多百萬分之一的啊。
椎名有希在操場的正中央。現在我也在。如果從校舍的窗子向我看的話,在這裡的我和椎名有希也只是人影,只是點。我知道點的其中一個是椎名有希,然後注意到了,那麼又怎麼了?除了我以外的誰,如果在窗邊看著這個的話,會做出什麼戲劇性的事情來嗎?那會成為戲劇性的事情嗎?真的嗎?
「想要殺死。那個女孩」
球棒被規規矩矩地拿在手中,怪物和人類的血液什麼的不知道為什麼連一點也沒有附著在上面,但這並不是因為已經換了新的金屬球棒。
「如果殺了的話,幽玄會生氣嗎?」
「……啊,嘛,比起殺來說不殺那邊,哪邊更」
「這樣啊。我想是也這樣」
被收拾好的弄壞的落下的球在操場上被落下的烏鴉啄著好像覺得是被轉動就行了。一瞬間我就在想著那是不是就是第十二隻的『試驗官』呢。但被啄著被玩著的只是一個髒兮兮的球而已,不是還殘存著的十幾億的人類。那個球不是我,也不是椎名有希。因為不是椎名有希,所以也不會遭到椎名有希的反擊而被殺死。
從黑紫色的烏鴉是回過視線。五米之前,向著椎名有希的正面。不論怎麼看都可愛。不論怎樣都是美少女。忍不住。這麼可愛真的好嗎?
「幽玄。喜歡哦。最喜歡了」
可愛過頭都像是要吐出來了。
「為了幽玄的話好像什麼都能做到的那樣喜歡」
可愛過頭像是要死掉了。血和屎和血便都要噴撒出來了。
「但是,那個,這份心情,怎麼表示出來才好,不是很明白」
就像是撣開盛夏的蒼蠅一樣,椎名有希把右手的球棒輕輕橫著揮動了一下。產生了謹慎著控制的鐮鼬,我的臉頰和左手的手指甲上受到了小小的傷。然後襯衫的袖子破了劉海有很多根被切了下來。從臉頰和手的指甲流出了血液。微量的。我用手指甲擦拭著臉頰。手指甲沾上了臉頰的血液。臉頰沾上了手指甲的血液。微量的。
鐮鼬飛過去讓幾個窗玻璃被弄壞了。聽到了那些許的聲音。椎名有希早就揮下了球棒。
「把那個女孩子,殺掉的話,能把我對於幽玄的喜歡傳達到嗎?還是忍住不殺掉,這個樣子才能讓幽玄知道我的思念呢?」
我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把臉頰和手指甲上的血液擦掉。沒有沾上太多。已經幹掉了。——出了血又怎麼了?牢牢騷騷地描寫著像這樣的輕傷到底有什麼意義呢?事實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