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話 植物人與屠殺烹飪

Ennu的拳頭狠狠的砸到了牆壁上。【原文:エンヌ,只查到一個リセエンヌ(〈法語〉lye)高中女生、職高女生,不過這裡指的應該是一個男性的名字】

伴隨著沉重的聲音,骨頭裂開了。手掌中一陣火燙。就像是放進去了一個打火機,在肉的內側在灼燒著一般。但卻沒能在牆壁上造成一點凹痕。這地牢真是堅固的可怕。他和五個同伴被一起囚禁在此已經是第五天了。他用盡了所有的手段想要逃離,但卻沒有任何的進展。

牢房橫縱大約有五米,牆壁,天花板,地板所有的這些都是用很厚的混凝土澆築而成的。在出入口的前面是粗約三厘米的鐵棒,以橫縱十厘米的間隔交錯放置著。因為是地下的原因所以濕氣很重,還有霉臭味。從天花板上時不時的有水滴落下。

即使七個人全員都在的第一天,在這非常狹窄的牢房內,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他,還有他的女兒Urushi而已了。【原文:ウルシ,可以寫作漆】

「那些傢伙」每天會在丑時二刻的時候來。而且是以四個人的陣勢。兩個人在格子窗外面架起獵槍,剩下的兩個人則會拿著電擊棒進入牢房。之後,會電擊同伴們再拖走。只要一看見誰有想要抵抗的舉止的話,外面的那兩個人就會毫不留情的開槍。我們的三個同伴就是在這樣的制裁下喪命的。在他們把遺體運出去之後,會鎖上三重南京鎖才離開。

他看了看滿是傷痕的手。熱度慢慢的變成了疼痛。他感覺到體內的蟲子們開始吵吵嚷嚷了起來。為了修復作為主人的Ennu的身體損失,綠蟲從軀體內的囊胞進入了血管之中,朝骨折的部位前進著。

Ennu的體內有幾千種蟲。他們一族全部都是飼養著蟲的。蟲子們從他們的內臟等地方接受營養的供給,而作為回報的是要保護肉體的安全。但是,像Ennu一樣的「蟲使」是寄宿著比那還要更加多樣功能的蟲的。為了從外敵那裡保護主人,有可以像彈丸一樣攻擊敵人的槍甲蟲,緊急的時候可以變成食物的鹽藏蟲,還有能夠修復普通的蟲所不能修復的致命傷的起源蛆。【原文:キゲンウジ】

但即使是有像這樣蟲子們在,在這地牢中也起不了什麼用。因為在空氣中混雜有強效的殺蟲成分。即使是想要攻擊敵人但是又害怕傷到同伴,於是在他剛想讓蟲子出來的時候,蟲子就在痛苦的掙扎之後殞命了。剩下的蟲已經很少了。而在這其中還有一絲希望的就只有這樣的一隻。只有這通信蟲了。只有儘可能的把它釋放到空中,然後讓它帶著消息回到同伴們的身邊去。

即使同伴們不來支援,也不能讓女兒Urushi再待下去了。他看了看在牢房牆角處蜷縮成一團的女兒,她臉色蒼白,血管隱隱約約的透了出來。這是因為空氣中的殺蟲成分進入了體內,而影響到了支撐著健康的蟲子們了。他在女兒的旁邊蹲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漸漸的,她開始變得像死去的妻子了。為了守護這個孩子,我的命又算得了什麼。

他脫下上衣,蓋在了女兒身上。

他站到了牢房門前。抓住鋼鐵所制的南京鎖。

如果藉助蟲子的力量的話就能解除。但是,一旦跑出體外蟲子就會死亡。

他把意識集中在右腕。剛才,因為綠蟲大量通過血管,所以血管的寬度變寬了。腦中分泌的激素傳到了腹部的囊胞中,一隻蟲子跑了出來。這是在做非常精細的雕刻工藝品件時所使用的竹節蟲。細小的身體,卻擁有錐子一般尖銳的足,他就是使用這個來雕刻木材的。平時是直接從囊胞排出體外的,但這次不能像這樣。竹節蟲在血管中潛行著,直直的朝著右手前端而去。竹節蟲比血管要大。所以就算是血管已經被拓寬了,但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通過的。蟲子每前進一厘米,讓人會發出慘叫的痛楚就會貫穿全身。Ennu咬緊牙關拚命忍耐著。如果出聲的話,就會讓看守注意到的。

當蟲子到了手腕前端的時候,他的全身都被汗所浸透了,他感到非常的疲勞睏倦。但是,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他再一次的對竹節蟲發出指令。蟲子在了解了之後,銳利的足就以Ennu的體外為目標突了出去。像是錐子一樣的組,穿破了他的手上的肌肉和皮膚到了外邊。痛的過頭,讓眼淚都流了出來。在看過去的時候,竹節蟲的足已經在他的手上了。成功了。蟲子還活著。他引導著蟲子的足向南京鎖的鎖孔處去。在十分鐘之後,最後的鎖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搖了搖女兒Urushi的肩膀。她半閉著睜開了眼睛。在這一瞬間,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但當知道叫她起來的是父親的時候,就又變為了安心。

「怎麼了,父親?」

「要逃走了」

Ennu拉起Urushi的手,跑出了牢房。石造的走廊延伸到了很遠的地方。在牆壁上到處都懸掛著很舊的電燈,放出著微弱的光芒。他沒看見看守的身影。但還是悄無聲息的前進著。「那些傢伙」們在其他的牢房裡也關進了各種生物。不僅是只在四之村周邊繁衍生息的,連大猩猩和日本猿都有。重量像是有一噸左右的野豬。還有知性的狗,四之犬。Ennu對「那些傢伙」們的事業規模感到愕然。到底是關進了多少的生命啊。本來想的應該只是一個很小的組織,但現在看來這很可能是與四之村的上層有關的了。

他集中意識,在體內的通信蟲里寫入了數據。這是給同伴們的信息。救援部隊有必要帶著最大的裝備來。

靠近走廊拐角的時候。他放慢了速度。左手握著女兒的手,他對右手的蟲子發出了指令。一接觸到敵人就立刻讓手中的錐子突刺出來。【袖箭背刺嗎】

突然間女兒發出了悲鳴。有什麼在拉扯著女兒的身體。Ennu攥緊了抓著女兒的手。是牢房。從女兒附近的牢房中,伸出來一隻細長而毛髮濃密的手來,抓住了她。Ennu向在右手的蟲子發出命令。錐子飛了出去。

右手出現了一陣銳利的痛楚。在竹節蟲發射了錐子後,拳頭上的肉就裂開了。在這同時,在牢房裡的什麼東西發出了慘叫聲。那個東西放開了女兒。在幾秒鐘之後,走廊上照射的燈光亮度增加了。接著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金屬音。

他抱著女兒,一口氣拐過了走廊的拐角。在前方約五十米的地方,有一扇門。上面鑲嵌著玻璃,有月光照射了進來。把跟前的門打開之後,在裡面出現了一個拿著槍在手中的穿著制服的男子的身影。他再一次命令了手中的蟲子。在下一個瞬間,錐子就刺向了制服男的喉嚨。他拚命跑到了大門旁。轉動了把手。門是上鎖的。

從剛才過來的那個拐角處,傳來了很多人的腳步聲。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出現了一群制服男。領頭的男子,把槍瞄準了這邊,然後叫喊著什麼。他把女兒放下舉起了雙手。看到領頭的男子稍微鬆懈了一點。他朝門轉過身去,用滿是鮮血的手向玻璃砸去。玻璃產生了裂痕。然後再一次的敲了上去。裂痕變得更大了。

槍聲響起,他感到自己的後背被擊中了。體內的蟲子們,對這突然的負傷開始騷動了起來。第二發子彈擊碎了他的肋骨,打爛了他的肺。他管也不管的就繼續敲擊著玻璃。拳頭突破了玻璃。然後又響起了槍聲。耳朵被削走了,左肩的肉也被剜去。女兒發出了悲鳴。子彈就如同大雨一樣傾注了下來,他的身體被撕碎了。體內的蟲子開始恐慌了起來。已經支持不了他的肉體了。脊柱被粉碎,從腳開始失去了力氣。

在手突破玻璃的一瞬間,他讓通信蟲從拳頭飛向了夜空之中。

——

通信蟲猛烈的振動著羽翼,在天空中飛舞著。

月光照進了複眼之中。蟲子在Ennu的指示下看向了下方。在遠處的四之村湖,複數的山,還有月亮的位置,它把這些記錄進了小小的腦髓之中。然後就能推斷出主人的同伴在什麼位置了。

它接著向在內部登錄的「住居」方位前進。到「住居」差不多還有約兩個小時的距離。Ennu的指示是全速前進。

一個小時後,到了湖畔處的時候,蟲子注意到了自己已經被盯上了。背後有一隻梟正在迫近。它從內部的資料庫中調出了敵人的情報來。這是「四之村鷹梟」。是一種小型的但卻很兇暴的鳥。最高速度是時速兩百三十千米。是它的最高速度的四倍。通信蟲急速下降,飛進了樹叢之中。

梟緊跟在後。在交錯的枝茂中華麗的穿過,緊緊的咬在它的身後。一轉眼的功夫就縮短了距離。

它從腦中拿出在緊急時刻的迴避行動來。

以在最短距離的燈為目標。羽翼出力全開。它離開樹林,飛到了農道上。在前方出現了路燈。它幾乎是貼在路面上一樣的姿勢在飛行著。梟已經迫近在了身後。但是,因為高度太低的原因,無法做出攻擊的姿勢。它如同蝦一般以起起伏伏的路線在飛著。在靠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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