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納亞軍第五十六狙擊師,多次正面攻擊和迂迴作戰都失敗了。在損害回覆前不得不停止積極的行動。
戰鬥的主導權移轉到斯歐密這一方,特提寧戰鬥團就在十二月二十日(三)早上。對柯拉河對岸的維納亞軍發動全面攻勢。
聽起來雖然充滿氣勢,可是他們僅由四個營約三千人的數量,對多達五倍人數的敵軍發動攻擊。從戰爭以多為勝的原則來看自然是相當冒險的作戰,甚至超越勇敢算是魯莽了。不過特提寧中校似乎相信毅然地發動攻擊,讓對方無法重整旗鼓才能彌補兵力上的劣勢。
北方的塔爾威拉戰鬥團以漂亮的戰術,瞬間擊潰維納亞軍的第一百三十九狙擊師,還順手痛擊了鄰近的第七十五狙擊師。也許是功名心促使他這麼做的吧。
從彈藥、戰力的儲備狀況來說,一味承受對方的攻勢,總有一天會陷入缺乏資源的窘境。這次作戰也可以解釋為「在戰力還充分的狀態下一決勝負」的背水之策。
不管怎麼說,靠著固守陣地才能和敵人抗衡的斯歐密軍,要離開陣地主動出擊的這個作戰,本身就是吉凶難卜的大膽豪賭。
計畫是派遣兩隻迂迴部隊,分別從北方的柯拉湖和南方的柯拉河進軍,繞到維納亞軍背後加以包圍、夾擊,正好和維納亞軍的作戰相反。雖然敵人的作戰失敗了,但是善於在雪中活動的斯歐密人,能靠著滑雪板快速迂迴到敵人後方吧。
因此,特提寧中校要北側的迂迴部隊肩負包圍敵人、佔領離前線三公里處的那陶亞,切斷敵方補給線,這樣的積極戰術對士兵來說負擔很重。
連天候也與他們為敵。斯歐密本來比往年暖和的天氣,從這天開始像變了臉一樣,氣溫驟降到零下二十五度,嚴重妨礙了行軍。其中一支負責包圍的營,發動攻擊時比預定的位置偏西了一點五公里,也就是在敵陣側面而不是後方。
雖然這些都是在戰場上稀鬆平常的意外,不過加起來就造成斯歐密軍的攻擊以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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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純白的雪原上,維納亞軍第五十六狙擊師二百一十三旅戰車連二排以多出一輛,共四輛輕戰車的數量,拖著履帶痕緩緩前進。
他們偏離了道路也沒有步兵伴隨,看起來就像迷途的小熊在尋找母親的樣子。
不久,一輛戰車發出了「噗哧。」一聲而停了下來。其他三輛則慢了一拍後也跟著停下,周圍突然變得靜悄悄。
戰車兵全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抱著頭嘆氣。
受引擎廢熱而膨脹的零件「暴露在冷空氣下就開始收縮。車體由鉚釘接合的部位不斷地發出收縮聲。
「畜生!又給我停了!這隻便秘的牛看我不打穿你屁眼才怪!」
維西寧聽到駕駛穆拉夫伍長的髒話厭煩了起來。畢竟這已經是第六次了他已經經可以猜到穆拉雪夫伍長接下來會說什麼。
「少尉,我們差不多該丟下那傢伙了吧?」
果然如他所料。
他們乘堊的T二六,雖然是—九三三年的新款車型卻老出毛病,全靠著勤奮的維修才勉強維持部隊該有的行動力。
可是這輛陰錯陽差被塞到他隊上的戰車,卻把大家的努力都給毀了。道輛戰車在行軍中老是因為不明原因停擺,造成他們無法罾隊一起行動。
這輛戰車是KhT二六化學戰車,是將有雨座炮塔的一九三一年型T二六歡尊拆掉一個座炮塔,換上M一九三三火焰發射器改造而成。
火鍛發射器的射程是四十至五十公尺。明明兩種戰車的武器型態和戰鬥距離都不一樣。僅因為車體相同這種理由,就將這台孤兒戰車硬塞維西寧的隊上。
這類問題在戰爭初期可說是層出不窮。
射程短的KhT二六戰車莫名其妙被推到最前線,結果不是無法和步兵協同作戰,就是成了敵方反戰車炮的靶子。
現在又把殘存的化學戰車,塞到T二六戰車排一起行動這種蠢事。結果造成維西寧的排被拖累,跟不上營的行動而被孤立在敵方勢力範圍中。
「不過,也許這樣就不用參加這場註定失敗的作戰了。」
維西寧低聲、扶額說著被檢舉可能會被槍斃的心聲,同時安撫著穆拉雪夫伍長。
「唉,別那麼說。要是被敵人擊破就算了,可是不能能用故障當理由丟下友軍啊。」
「可是少尉,咱們搞不好都快完蛋了。剩下的燃料已經讓人很不放心,加上今天又冷得不像話,要是停下來,散熱器的水跟機油就要結凍了,電池也很不妙。」
「都就快把它修好吧。要丟下它也等回隊上再說。
「話是這麼么說但它是累犯啊!都第六次了。」
「幾次都一樣。總之快去幫忙看看。」
「是……」
穆彼雪夫伍長下了戰車,跑到停擺的化學戰車旁和戰車兵一起檢查引擎。
鏗、鏘的金屬敲擊聲不斷響起,真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手法在修理戰車。
「喂喂,可琅太粗魯把它弄壞啊,破歸破那台還是新車啊!」
維西寧如此說道。而裝填手巴利西耶聞言回問:
「那是跟咱們的T二六相比的意思嗎?」
「是啊。既然要用還是想用最新的。戰車跟老婆都一樣是新的好。」
「舊的也別有風味喔,少尉同志。」
結婚十年的巴利西耶這番話,聽在婚後不到兩年的維西寧耳中別有分量。
維西寧嘆了一聲,攤開地圓確定他們之前走的路徑和接下來要去的方向。
不過薄手套讓他的雙手凍得不聽使喚。
他只得不斷呵氣溫暖雙手,同時說道:
「繼續跟著本隊後頭走的話就能繞到敵人背後去。不過,敵軍會埋伏在這條路上吧!」
「真的嗎?」
「間接告知渡河路線引誘我們渡河繞到敵人背後,這就是對方的用意。再說營地現在可能已經遭到攻擊。敵人的指揮官還滿有兩下子的。」
「這樣沒問題嗎?」
「當然有啊。」
就在此時,從森林的另一側傳來雷鳴般的炮聲,槍聲也乘風而來。
「敵襲嗎?」
在外面的穆拉雪夫,連滾帶爬地跳進戰車。
「是斯歐密軍的襲擊嗎?」
「別緊張,離這裡有段距離,沒事的。」
他們還是發動引擎、注意四周不過沒有看到事物靠近的跡象。
維西寧打開了無線電試著接收情報。雖然他們被禁止發訊號不過可以接收。可是無線電中卻是一片死寂。
「該不會是陣地被敵軍擺平了吧?」
「巴利西耶你這是什麼意思?」
「排長剛才說陣地可能會被攻擊……」
「排長?」
「冷靜點。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辦,不是嗎?」
前進會被敵人伏擊、後退也會卷進敵人的攻勢中。巴利西耶顫抖著問:
「呃、那個,不能就這麼逃走嗎?」
「陣前逃亡可是要槍斃的。」
「唉……」
維西寧指著地圖,決定了隊伍前進的方向。
「好。全員就戰鬥位置,咱們就這麼朝北方前進!」
士兵們立刻各自回到車上的位子。化學戰車經過穆拉雪夫的修理後,引擎也發動起來開始噴出黑煙。
「引擎狀況不好,沒辦法開快。」?
「浚關係,能動就好。總之快走吧!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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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醒的柯露卡看到自己身處的環境感到楠當疑惑。
聞到消毒水的氣味和傷患的哀嚎,就知道自己在柯拉陣地的醫護所里是,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不過她還想得起一些,自己脫軌的行為。
現在的心情就像酒醒後想起喝醉時的荒唐行徑一樣,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或時光倒流。
窗外的景色還相當明亮,現在應該剛過中午吧。
沒有隔間的病房裡,暖爐上的茶壺正冒著煙。
臉頰上有冰冷的觸感,也評是枕頭濕了吧。
「好痛!」
當她稍微抬起頭的瞬間,整個左臉發齣劇痛。柯露卡不由得伸手去摸,卻又不小心碰到腫起來的下巴,痛得她呻吟不斷。
她發現貼在臉頰上的是冰袋,連忙撿起來敷在臉上
「我記得……本來是在戰鬥中啊。」
她試著回想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