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問

「啊~啦論君,早桑吼!今天早上也還是帥·氣·十·足捏~今天要跟阿姨約會啵?」

在出島家的門口,今天論也是從一大早開始就沐浴在結琉母親的目光之中。

「不好意思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辣你能去把妻子叫起來莫?那孩子呀,不是論君就叫不起來喲。」

「遵命。」

論進門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身後傳來了阿姨的聲音。

「雖說她是你未來的妻子,但做羞羞的事情是不行的哦?不過稍微摸一下也沒問題辣,阿姨我允許了!啊,對了,摸那孩子也要有個限度喏!吶哈哈!」

論祈禱著樓上的結琉沒有聽到剛才的對話。結琉的媽媽學生時代身材完美,相比之下她的女兒結琉顯得有些瘦小,還是貧……總之結琉對自己本就纖細的體型非常在意,一旦被嘲笑了就會非常失落。

「結琉,我進來咯。」

但願還沒起——論一邊祈禱著一邊推開門,結果,床上的結琉已經坐了起來,一臉悲傷地把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別看我這樣,還是有B的。」

「沒事啦,是十幾歲就有F罩杯的阿姨太不像話了。」

「老媽說的話絕對是騙人的……」

不過遺憾的是,在結琉絕對不想看到老照片里,年輕時的阿姨確實是個身材完美的女人。可惜歲月是把殺豬刀啊。

「別在意了,我很喜歡你的身體啊。」

「你在胡說什麼呀。明明連摸都沒摸過……要摸嗎?」

「結婚以後再說啦。好了,快起來。」

結琉睡眼惺忪地戴上眼鏡,像往常一樣在論的額頭與臉頰上輕輕地各親了一口,說了句我愛你。兩個人下樓的時候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結琉,快吃飯!論君要喝茶啵?還系咖啡?」

「茶吧。」

「我開動l——」

「結琉,納豆,多吃點納豆。昨天大減價所以買多了。」

「……沒時間了,晚上再吃。我開動——」

「還不是你老賴床!你辣么晚還在幹什麼?」

「……又沒幹什麼壞事。我開——」

「現在才剛起來你這人也真是的……偶爾也早點起來去叫論君起床怎麼樣喏!干點女人該乾的事去!女·人·該·干·的·事!」

「啊啊啊煩——死了!你好吵啊笨蛋!樣不樣我吃飯啦!」

終於不再堅持說完「我開動了」的結琉大吼起來。其實結琉受母親的影響從小就有關西口音,現在她有意識地使用女孩子的口吻說話,只是會在激動起來的時候又變回關西口音。熟悉的人都知道這一點,論也覺得她這一點很可愛。

「你叫媽媽笨蛋系怎麼個意思吶!系你這張嘴說的吼!?」

「海湖晃擻嗯假呣!」

結琉任媽媽捏著自己的嘴唇還是要頂嘴。翻譯一下估計是「還不放手啊傻冒」吧。這種母女鬥嘴的場景論已經司空見慣了。

又是個熱鬧的早晨,論一邊填著報紙上的填字遊戲,一邊品著美味的早茶。

「對了,昨天那件事你還沒跟我說呢。」

上學走向車站的途中,身旁的結琉忽然轉過頭來問道。昨天那件事當然是指論和瑞平進的那件事。論感到很為難。

「可是她們讓我不要對任何人說……」

那個單馬尾像是進的朋友,被她那麼一說,論打算遵守約定。不過,實際上論自己也不太明白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也沒辦法說明,這也是理由之一。

「總之,今天去好好問一下,而且這個也要還給她。」

論叢口袋裡取出進留下的白手套。

「兜帽加上口罩加上手套,而且不能說話是嗎……好像是挺難交流的呢。單馬尾的女孩子跟我一個班,我去問問看吧。」

「拜託了。」

論回答著,視線落在了白色手套上,腦中一直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事。

狀況空間(Situation Area)。

面具天使和影子戲事件。

以及,至今為止從未接觸過的問題形式。

那到底是什麼呢?

是夢嗎?還是幻覺?

不過從昨天開始,謎題解開之後的亢奮就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將那個【狀況】【解明】時,那種所有的思考向水平方向發散開來一樣的體驗如同精神得到了凈化一般。

論一直在考慮一件事。

告別之際,那個天使確實這麼說了。

再。

如果說還能體會那種精神凈化的話,難道——

把白手套放在口袋裡,一直在伺機和坐在身後的瑞平進搭上話的論的一天開始了。

首先是早上的班會開始前的這段時間,不過這個機會因為進差點遲到而化為了泡影。之後是課間的十分鐘休息,但是進一下課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因此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論自己也覺得這個對話不會很短,因此從一開始就沒有對這些機會抱什麼希望。真正的戰鬥是馬上要開始的五十分鐘的午休。

課堂內容對於前日已經完美地預習過了的論來說只是複習而已。與其說是受教,不如說是確認一下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確。而此時論的腦中還在想著進的事。

他回憶著昨天放學後發生的事。進在走廊里摔倒的時候,對著伸手相助的論,進用合成聲說出了。

論並不是為了被感謝而幫助她的。但是對一直希望盡量與大家和睦相處的論而言,進那像是忘記了如何被愛的態度,讓論感到非常憤懣,無法平靜。

終於,宣告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任課教師一離開,教室里頓時就變得嘈雜起來,同學們各自行動起來準備吃午飯。但是論並不著急,因為從到目前為止觀察的情況來看,即使立刻和進說話也會被她逃掉的。

論取出便當,調整了一下坐姿,將進收入視野中。他就那樣假裝無意地觀察著。進將便當盒拿在手裡,站了起來,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教室。

行動開始。論跟在進的後面,保持著不會被發現的距離。

進的目的地果然是結琉的班級——也就是她那個單馬尾朋友的班級。她在走廊里稍微伸頭看了一下,單馬尾立刻就從教室里出來了,兩人一起朝走廊的盡頭走去。

午休剛開始的走廊里擠滿了學生,發現被跟蹤的可能性很低,不過跟丟的可能性就高了。雖然這麼說,但她倆一個有著大大的單馬尾,另一個是學生中唯一一個戴著兜帽的,那麼特殊的背影就算跟丟了也馬上就能再次發現。論混在學生中,慎重地追隨著。

突然,有人在身後拉了一下論的校服。

「喲。」

「結琉啊。你也在玩偵探遊戲?」

「嗯,四個人一起吃午飯吧。」

結琉晃了晃手上阿姨親手製作的愛心便當。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點了點頭,並且同時用手推了推眼鏡,再一次開始了追蹤,步調完全一致。

這時,有個人影忽然超過了論和結琉,帶著一股巨大的氣勢沖向了進她們。

「瑞平同學!可以跟我一起吃飯嗎?」

他一邊說,一邊舉起脖子上掛著的單反數碼相機對準了進的方向。

那是論班上的照相小哥。儘管論已經記住了同年級同學的名字,但他決定稱呼其為照相小哥,便不再努力檢索他的名字。

「又是你啊!不準拍照,快刪掉!」

「咕嗚—」

吃了單馬尾完美的一記正拳,照相小哥跪在了走廊里。「又」,難道說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嗎?單馬尾就女生而言有些太暴力了,不過既然他是未經允許拍照的那也沒有什麼好同情的。論和結琉都不打算幫忙,從蹲坐在地上顫抖著的照相小哥身邊走了過去。

僅僅十秒後,追蹤忽然就結束了。

本來設想她們肯定是到中庭或者屋頂去,也可能是去買東西,但沒想到她們倆走到了走廊的另一端放東西的空教室里。

豐野重高中以前一個年級有五個班,三個年級加起來有十五個班。但是隨著農村人口越來越少以及少子化的日漸嚴重,幾年前開始就減為了一個年級四個班,因此每一層就多出來了一間教室,在走廊的一端作為準備室用來放東西。

單馬尾從口袋裡取出鑰匙,打開了準備室的門。兩人理所當然地消失在了門口。誒?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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