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過了大約一個月。
夏天愈來愈酷熱,進入一個學期尾聲的期末考時期。
這段時期,隼人都在玲奈房間,一起準備考試。
兩人都洗完澡,穿著家居服。
「我說玲奈。這樣果然還是很擠吧?」
「……可、可是,念書還是要坐在書桌前比較好吧?」
「哪有,我就算坐地上也無所謂,要不然去客廳也可以……」
「我、我才不要!不在自己的房間就靜不下心!不、不在書桌前就沒辦法專心!而且、而且、呃……總之我就是要在書桌念啦!」
「好、好啦。」
隼人坐在玲奈旁邊的椅子上,與她盾靠著肩面向同一張書桌。
和以前一起念書時一樣。
最近隼人晚上有空就會來玲奈的房間,教她念書準備考試。
玲奈似乎下定決心這次總分一定要贏過隼人,於是希望克服不擅長的科目。
(要求自己想要考贏的對象教自己念書,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啊。)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隼人並不排斥教玲奈念書,所以也沒有理由拒絕。只不過,說到有點困擾的問題——
「話、話說,隼人。」
「怎樣?」
隼人一反問,玲奈的臉稍微紅了,支支吾吾半晌以後——
「果、果然還是算了!」
這麼說完,她就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玲奈最近常常這樣。
尤其是自從兩人一起念書以後,每天都是如此。
「……是嗎?」
「唔、嗯……」
話雖然這麼說,隼人並不是不知道玲奈想說什麼。
恐怕是想要繼續談日前和埃永決戰前她想要說的事情吧。
(——如果不是我自我感覺良好,那恐怕就是了。)
但是,就算玲奈說得出口,隼人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才好。
假使她說出來了,隼人還沒決定該怎麼回應。
雖然前提是玲奈真的、確實那樣看待隼人就是了。
(如果不是就糗大了……)
先不說別的,自己是怎麼看待玲奈的呢?
隼人甚至思考起這種事。
(雖然當初說,等一切戰鬥結束以後就要繼續談……)
結果,因為自己也覺得沒有答案比較好,所以這個話題就到此結束了。
悠久騎士與創世執行者殃及學校與因果領域的戰鬥結束了。
說到學校,因為在戰鬥中受到保護的關係,並沒有受損,早就恢複原狀。
鎮上也一樣。明明前一天還受到創世執行者所支配,卻看不出任何跡象。
大家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恢複平穩的日常生活。
(無人知曉,一切都是發生在歷史背後的軼事……就是這樣吧。)
悠久騎士也好,魔術師也好,都是普通人不知道的存在。
幾乎沒有人知道,是隼人他們從危機之中救了這個鎮——救了這個世界。
(但是,我認為那樣就好。)
隼人他們保護世界,並不是希望別人知道。
隼人從玲奈房間窗戶仰望升上夜空的月亮。
月亮也一樣,並不是為了得到他人感謝才照亮夜路。
然後,就因為月亮是這樣,所以隼人才嚮往。
(……但是——)
隼人心裡還是有幾件事想不通。
如今的確是打倒創世執行者,重獲和平了。
據說護樹議會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以前的機能,各地的樹術式與悠久騎士也因為人手不足而忙得一團亂,但是引發前所未有騷動的最大魔術結社已經消失了。似乎總有辦法撐過去。
這間宿舍的人也一樣。隼人他們過著和以往一樣的住宿生活,在樹術式巫女里昆卡指揮下待命,提防魔術的相關事件發生。
雖然在那之後並沒有發生任何魔術師引發的事件……
要說唯一的變化,頂多就是花音又離開宿舍了吧。
『我看護樹議會似乎很慘,這種時候還是去幫忙一下吧。唉,那個組織雖然是那副德性,但要是沒了還是很麻煩。』
所以,目前世界應該正常運作才對,儘管如此,隼人還是不由得在意幾件事。
『只要人有想改變的意志,這個世界一定會像那個未來一樣——』
埃永留下的最後話語,以及里昆卡和埃永兩人看見的未來。
假使她們看見的未來是真的,這個世界的命運應該是迎接毀滅才對。
而且還有其他事,就是讓隼人作的夢。
埃永說過理是世界的靈魂,假使是真的,那為什麼隼人會在的世界中呢?
還有,為什麼那幅光景會是這個城鎮呢?
(結果還是不清楚兩本預言書的事。)
「隼人,你在想什麼?」
「……嗯?沒什麼,沒事啦。」
「騙人。你剛才在想嚴肅的問題吧。最近你常常這樣喔?」
不愧是認識久了,玲奈似乎看得出他在說謊。
「你在想世界的問題。」
「……你怎麼會知道?」
「我說過了吧,認識久了自然就曉得。而且,我也一樣常常會想這件事。我還會想,阻止埃永小姐該不會是錯的吧。」
假使隼人配合埃永的計畫,今後世界將永保安泰的可能性——
沒有人知道,當時隼人他們阻止她是不是正確決定。
「不過,我想相信我們沒做錯。」
「我也這麼想。」
況且,這件事終究無解,不管再怎麼在意、再怎麼思考都無濟於事。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現在我比較在意考試!那麼接下來是這個問題!」
玲奈將參考書翻頁,打算用自動鉛筆筆尖指著不懂的問題。
不料玲奈似乎太慌張了,手一滑將自動鉛筆弄掉在桌上。
自動鉛筆滾至隼人這邊。
於是隼人伸手要幫忙撿,結果和同樣要撿的玲奈手掌疊在一起。
「「啊……」」
兩人同時害羞地出聲,臉紅了起來。
然後,彷彿時間靜止般,視線交會——
——怦通。
隼人的心跳加速了。
這時隼人突然害羞起來,慌張地把手縮回去。
但不巧的是玲奈也同時把手縮回去,導致自動鉛筆彈了出去掉到地上。
「「……啊。」」
兩人再度不約而同地出聲。
隼人立刻作勢要蹲下去撿筆,但是……
「呃、呃,我來撿!」
玲奈這麼說完便站起來,蹲下去撿自動鉛筆。
(……不僅有世界的問題,還有眼前的問題,是嗎?)
隼人忽然想到這件事。
結果決戰那天,玲奈在電梯中欲言又止的話語之後續,還沒告訴隼人。
——即使知道後續,我連該怎麼回答都還沒準備好。
(結果我到底想怎樣啊……)
隼人一邊這麼心想,一邊看著蹲在地上的玲奈。
不知道為什麼——
(……咦?)
玲奈擺出趴著的姿勢,將屁股對著隼人,從裙子底下露出藍白相間的條紋內褲。
因為她跪在地上探身,結果上半身伸得過頭了。
「奇怪?掉到哪裡去了。奇怪了……」
玲奈這麼滴咕著,到處尋找掉在地上的自動鉛筆。
看樣子似乎找不到。
隼人告訴自己不可以看,正要從玲奈身上轉開視線。
但是——
「……隼人,你剛才看到了吧。」
「咦?」
玲奈不知為何保持那個姿勢轉過頭來,面向隼人。
表情不像是在生氣,似乎很害羞地雙頰飛紅。
「你剛才看到我的內褲了,對吧。」
「咦、咦……!」
隼人焦急。然後困惑了。
——為什麼玲奈會說這種話!
而且玲奈就這麼煽情地朝隼人扭動著穿著條紋內褲的結實臀部。
「聽、聽我說。我最近有個想法。隼人你不是很色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