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序

台版 轉自 澄空學園二次元輕小說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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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種東西應該跟我毫無關聯,別說是他人的願望了,我是個連自己的願望都無法實現的普通人。

在我眼前的這個超自然的他(或是她),只對阿一有興趣。對他來說,我只不過是個阿一身邊的人罷了。我能夠像這樣得到能力,是因為他想要藉由影響阿一的周遭環境來干涉他。

對這個沾了阿一的光得到的「盒子」萬分珍惜的我,說穿了,就是個拚命翻垃圾以存活下去的乞丐。

但是,即使如此我仍依存著「盒子」。

「0」對這樣的我露出充滿魅力的微笑。

「『0』,我有一件事無法理解,我承認阿一是個特殊的存在,也懂你想要觀察他的慾望。但是,我不懂為什麼像你一般的存在,會如此執著於區區一個人身上。」

「為什麼呢?」

「因為我覺得既然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那樣的行為實在很不自然。你對他如此執著,不斷糾纏著他,還說出自己的慾望。光是如此,就讓你淪落成普通的存在。」

「所以那又怎麼了嗎?我並不想被崇拜,所以就算那樣也沒關係喔。而且,當我出現在你面前,像這樣和你說話的時間點,就無法避免讓你感覺我是個普通的存在。」

「什麼意思?」

「如果我想要讓人認為我是個超然的存在,那麼我什麼都不用說,只要展現出我的力量即可。光是試圖讓人了解我的動機及目的這行為本身,就會讓我成為一般的存在。我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會讓我成為普通的存在唷。」

他(她)如此說明過後,用溫柔的語氣問我:

「你希望我是個超然的存在嗎?是不是認為,如果將要實現自己的願望的存在,淪落成沒什麼價值的東西,『盒子』的神力就會消失呢?那麼很遺憾,看來我無法滿足你呢。」

「那麼你究竟是誰?如果你不是神的話是什麼?」

他(她)毫不猶豫地道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0』的方向。」

他簡明扼要地說出,但我卻不懂他的意思。

「方向?你在說什麼?」

「我只不過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所謂的『0』是巨大的存在『我』的一部分。」

「0」突然說出了另外一個存在「我」,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懂他的意思。

「……如果用人體比喻的話,你就像手腳一樣,是這個意思嗎?」

「有點不一樣呢。嗯……就像是大游泳池裡的水一樣,先假設所有的水加起來是巨大的『我』,接著讓我們拿個杯子撈一杯水,那個杯子里的水就是被稱為『0』的我,用來裝水的杯子就是『0』這個名字。這就是『0』的方向。」

「……那個所謂方向的表現是什麼?」

「巨大的『我』本來就沒有任何思想。不,雖然有思想,但那幾乎等同於你們所認為的『沒有』。所以說本來『我並沒有向量,但是被賦予了『0』這個名字的我,同時得到了意義。只要有意義,會誕生『方向』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想表達的是,那個『方向』中有執著於阿一的理由嗎?」

「正是如此。你還真了不起,理解得這麼快。」

不用說,那並不是稱讚,而是諷刺。

所以「0」這麼說:

「正因為如此,你才無法充分利用『盒子』。」

我不甘心地咬住嘴唇。雖然我早就有所覺悟,但像這樣被人當面提起還是很難以承受。

「你無法將『盒子』理解成『盒子』,而是加入自己的解釋,扭曲後轉換成自己可以理解的東西。你所描繪的『盒子』不是『盒子』,而是其他東西。啊,對了,你似乎認為我對你不可能有興趣,但那是你的誤解。一輝擁有使用『盒子』的素質,而你跟他正好相反,完全沒有任何使用『盒子』的素質,這情況就某種角度來說很有趣呢。」

「0」這麼說後,露出了充滿魅力的微笑。

「今後第一個理解我的真面目的人,想必就是你吧。」

不要多嘴!

如果給我足夠的提示的話,或許我就能推斷出他的真面目也說不定。

的確「0」可以轉變成無數種姿態,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沒有任何方式知道他最原始的面貌。

但是我有看透本質的才能,我有派不上用場的才智。

如果看穿了「0」,我就無法再繼續相信「盒子」的超能力,正是因為「0」的真面目不詳,我才能認為「盒子」是特別的。

所以我不會用自己的解釋扭曲「0」。

而會對「0」抱有憧憬、崇拜他。

然後我就能藉由持續逃避現實,實現我的「願望」。

♦♦♦「大嶺醍哉」09/06 SUN 12:05♦♦♦

「真是令人嚇一大跳呢……嗯,嗯,當然,我之前就聽過『犬人』唷。但之前總認為那是電視另一端的事,沒想到也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電視熒幕上是臉上打了馬賽克的女人,看起來像是中年家庭主婦。雖然透過機械變了聲,但仍遮掩不住她語氣中的困擾。

「○○(被嗶聲消音)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嗯……是個很普通的人唷。但是,個性很溫順呢,跟他打招呼時,他會用快聽不到的微弱聲音響應唷。」

「他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呢?」

「……雖然不是最近的事,但自從他父母失蹤後……嗯,該怎麼說呢?是叫作家裡蹲嗎?大概就是那樣的感覺呢。你問他的工作?……我不知道唷。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您剛剛說他的雙親失蹤……可以請您再說清楚一點嗎?」

「好的……啊,不,有可能只是他父母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也說不定,失蹤只是傳言,但我也不太清楚,因為○○不太跟左鄰右舍來往呢。」

「這樣啊……您知道變成『犬人』的人的特徵嗎?」

中年婦女明顯感到困窘。

「……嗯,是犯罪者吧?而且,似乎罪行重大的人比較多呢。」

「至今似乎還沒有發現○○犯過罪呢……」

「我只是目擊到○○發出喊叫聲、四肢著地爬行而已。真的很抱歉,其他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中年婦女大概沒有提到其他有益的資訊吧,畫面在此時切回到棚內,出現在熒幕上的是棚內的主持人及評論家。

演出人員對於這嚴肅卻又顯得有些滑稽的現象,似乎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對於原因完全不明的這個不可思議的現象,演出人員只能迫不得已地說出些不著邊際的評論。

我坐回床上,臉上浮出冷笑。

正如我所料,情報節目連日對「犬人」做了專題報導。

普通人某一天突然不會說話,開始用四肢爬行——這就是「犬人」的現象。如此駭人聽聞的現象,情報節目沒有理由不進行報導。

然而,不管事情鬧得多麼沸沸揚揚,都沒有人可以釐清造成這個現象的理由。現在,各方醫生和學者等有識之士正對「犬人」進行調查中,但無論從什麼角度切入,都不可能有人會發現那是「盒子」造成的。

所以即使不可能,結果他們還是只能說出一些諸如「演技」、「認定自己是狗」、「精神疾病」等符合一般常識的無聊結論,讓觀眾們失望。反倒是為了製造節目「笑」果而請來的可疑靈媒師,所說的「這是神明特別準備的試煉,為了讓自視甚高的人們,認為自己是一頭動物」更能滿足觀眾。

我不禁笑了出來。

那怎麼可能呢。

認為神明會適時給予適當的試煉,這想法才是真正的傲慢吧。舉例來說,我們並不會在意毛毛蟲變得多厲害吧?

所以製作「犬人」這種愚蠢的想法,一定是來自於人類。

我的注意力回到電視上,主持人假惺惺地說著「由衷希望這位先生能儘快痊癒」這般言不由衷的話,然後今天的「犬人」特輯就結束了。

「希望儘快痊癒」啊。

反正再過不久他就說不出同樣的話了。

為什麼呢?因為至今沒有前科的「○○」也就是「田村克也」,其實是殺了自己親生父母的殺人犯。當這事實被發現後,就沒有人能輕易說出什麼希望他儘快痊癒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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