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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做夢了。
感覺從前更常夢到,有點令人懷念的夢。
毀滅世界的夢。
切換視線的夢。
一切的色彩急速消退的夢。
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絲色彩。這個世界只有眩暈。各種光景被切斷,被埋沒於單色漩渦之中,我卻不斷繼續尋找著她的身影。在無數的頻道切換期間的噪音畫面中,想著說不定會偶然出現她的身影,而全力地凝視著。
找不到。不論世界切換了多少次也好,我所期望的東西並沒有回來。
這個世界裡沒有她。愈是切換愈清楚理解這件事。
好吧。
那麼,這種世界沒有必要存在。
所有人都滅亡吧。
你們就盡情地嘲笑說這種話的我吧。
然後,我祝福你們所重視的一切,全都會被蹂躪殆盡。被AK-47射穿;被貨車撞飛;被刀刺穿;被流彈擊中;被地下鐵輾碎,然後往那血肉之海嘔吐一番。這樣你就會懂了。
就會領悟到應該怎麼做。
就像我一樣。
就像失去了一切,連自己的存在都快要消失的我一樣。
這就是,你們恥笑說是無聊的東西的真相。
充斥於這個無聊的世界之中,不論在哪個頻道都存在的真相。
"空氣"的實體。
被稱為電波的東西的真正身份。
我的名字是,鳳凰院凶真。
除此之外,別無所有。
將這個世界的一切掌握於手裡,是我唯一的夙願。
可是,若果即使將世界的一切顛倒過來,使之毀滅--
即使做到,這種地步--
也依舊無法取回那個笑容的話--
也就,束手無策了--
我的存在
沒有任何價值
+ +
「岡倫? 吶,岡倫?」
耳邊傳來某人呼喚我的聲音。身體被搖晃。而且搖晃得挺激烈。這大概無法"裝作一直都醒著來回應"或者"裝著熟睡中來矇混過去"吧,我用睡昏了的腦袋作出這樣的判斷。
「岡倫啊,快起來吧-」
被非常強烈地搖晃。如此同時,景象開始慢慢映入眼帘。
「……嗯……哦哦?」
「沒事吧,岡倫?」
打開了的眼睛前方,突然出了真由理的臉孔。而且距離非常近。
我嚇了一跳彈開,差點撞到床腳。不知為何我睡在地板上,而真由理她,大概是為了叫醒我,而跪坐在旁邊。
「……真丶真由理……」
那是夢嗎……?
「誒-?夢,是指什麼?」
「問指什麼…………」
看著真由理她眨動雙眼的樣子,貌似仍在熟睡的我的腦袋在低語。
--真由理的衣服上,沒有一絲血跡
--也沒有破損,亦沒有污垢
--至少"現在"還沒有
感覺相比眩暈更想要吐。大概是因為做了惡夢而感到不適吧。
「果丶果然是夢嗎……」
我感到一陣無力,想要坐起身。結果頭撞到桌子的角上。
這裡不是Lab,而是老家。到處放著書本雜誌和廢物,完全沒有整理過,但相比Lab東西較少,所以能看見地板--這是我的房間。
看看時鐘,快到上午十時。
「哈~。聽見岡倫在地板上痛苦呻吟,嚇了一跳啊。」
被真由理一說,我才真正意識到我睡的地方不是床而是地板。大概是被惡夢纏擾時,從床上滾下來了吧。
我直視投來擔憂目光的真由理的臉孔,搖頭說道。
「沒什麼,只是受到可怕的精神攻擊而已……已經不要緊了」
不過說來還真是的,那是什麼怪夢啊。
竟然偏偏是真由理不斷重複被殺的夢。
而且還有著數之不盡的死亡方式。到了列舉的盡頭,不知為何連綯也是原因之一。
因為實在死得太唐突太頻繁,中途開始已經是「啊-又死了么-,真是的,這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啊」這樣的心情,非常惡質的夢境。因為現在已經醒來,才能像這樣悠閑地回想並感到噁心便了事;但在夢中感受到的,可是真實得不能更真實,快要發瘋的感覺。不對,感覺在中途已經完全瘋掉了。
把夢的內容放到一邊去,我向真由理提出疑問。
應該說是,本人有件事想要請教真由理小姐。
「……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里出現?」
「嗯。因為來買香蕉的時候呢,岡倫的爸趴(おとーさん)說,岡倫還不願起床」
買香蕉……
說起來,真由理會喜歡上香蕉,其中一部份是我家業的原故。
我家坐落於繁華街外的一角,很久以前就已經在經營蔬果店。除了來自鄰近住宅街的客人,也有餐廳或相關工作者來買蔬果,所以經營故且算是順利。
順帶一提,我父親的臉孔並不太配得上"爸趴"這種可愛的稱呼。
「然後父親他,就讓你來把我叫醒嗎?」
對著臉帶陰沉的我,真由理以誒嘿嘿的笑聲矇混過去。雖說可能是父親的委託,但也可能是真由理擅自跑上來也說不定。無論如何,看來對哪種狀況抱怨也沒有用,所以我輕聲嘆氣。
毫不在意我的心境,真由理邊環顧四周邊說道。
「雖然已經很久沒來過岡倫的房間,但感覺跟以前沒什麼不同呢……」
「嘛,是呢。特別是最近,我都幾乎把Lab當作自己家了,沒辦法吧」
說起來,上一次真由理來到這裡,是多少年前的事呢。
記憶中,直到我當上中學生以前,她經常會來這房間玩耍。上中學的時候,因為真由理遇上大事,根本沒有餘力玩耍;但到我上高中之後,就沒再叫過真由理來這房間了。雖說難為情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這裡並不寬敞。若要跟桶子和真由理閑聊的話,車站前的快餐店和卡啦OK店更方便。
「嗯-,不過真可惜呢-。真由喜呢,本來有點興奮期待的說……」
「期待什麼?」
「那種啊,在漫畫和遊戲經常出現的吧?? 身為青梅竹馬的女孩子,說著"早上了啊,快點起來-"並拉走被子的場景。可以做到這個啊?」
……那是那個嗎,所謂的經典橋段,美少女遊戲中不請自來的那種展開。
「會那種事情而興奮期待嗎?」
「會唷-☆ 不過岡倫真是的,竟然完全黏在地板上了。真由喜很失望的說……」
看著滿臉笑容全力點頭的真由理,我無法制止頭痛。
Lab的各位都非常有特色,讓我不時忘記,真由理是個入宅挺深的御宅族。明明每年CM都會以Codplay服製作者的身分參戰,事到如今在說什麼廢話啊--雖然肯定會有人這樣吐槽,但也要說明一下,真由理在這與宅興趣有關的領域裡比我更擅長。要是不拿出Mad Stist的展開來對抗,真的有點難應付。
「所以呢,真由喜想岡倫再睡一遍-。那樣就能來一發"快點起來-"的展開了☆」
「……不做也罷」
再這樣下去感覺她會認真地扯走被子,我慌張地坐起來。
而真由理,雖然擺出了失望的樣子,但之後她大概是放棄了吧,突然開始摺起床上的床墊。
「……你丶你在做什麼?」
「嗯。想要拿被褥去晾曬啊」
「給丶給我等等,真由理。你不用做那種工夫啊」
……這丶這算什麼展開啊。真由理的確熟悉這類「美少女遊戲的既定情節」,但應該從不會如此強烈地進攻才對。
這時,鈴羽曾經說過的事情在腦海中閃過。
--世界線呢,是會"搖晃"的啊
……該不會,我在不知不覺間立了什麼flag,然後世界線在不知不覺間變動了吧。
畢竟我的Reading?Steiner只會以眩暈的形式表現出來。也就是說,只有在我清醒的時候才會感受到其發動。要是在我睡覺期間發生了世界線變動的話,我完全沒法得知。不對不對冷靜一點。只不過是"真由理過來了"這種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