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或者再生尚存價值的肉體,是一種化整為零的朦朧美。)
一
犀川和鈴木升正準備開始打撞球,這對湯川從南面的出入口溜達進來,四面的出入口現在只有南門是開著的。
「聽西之園小姐說你們這裡在打撞球,我過來看看。」湯川說,「我可以加入嗎?」
犀川和鈴木表示歡迎。
重新調整好規制之後三個人便開始了。就實力而言,二個人的水平都是業餘的,不過湯川是個老玩家。原本以為撞球是自己強項的犀川,此時成了三個人當中成績最差的一個。
大廳里有兩張撞球桌,他們選擇,綠色球,已經有一顆落進中袋了,另一桌上是顏色鮮艷的橘色球。目前已經進入了第三回合,鈴木對湯川,犀川則在一旁觀戰。值得慶幸的是,撞球室沒有禁姻,而且備有煙灰缸,犀川索性點了一根。
「天王寺博士的功課做了沒?就是那個五顆球排列順序的問題。」湯川壓低身體,想要讓球入袋。
「嗯,如果有是夠的時間讓我一邊抽煙一邊思考的話,我想我能解答出來。」犀川說,「升,你呢?」
「我沒花太多時間去思考,思考這件事很浪費時間。」
「其實剛才在紅色會客廳早,每個人都在認真的思考,可就是不得要領,最終也沒人能解答出來。」
湯川的這一球失了手,乾脆放下球杆,跟鈴木認真解釋起來。「我想了很多種方法都不對,完全沒有頭緒。看來,只有升、西之園小姐還有……犀川老師能解答了。怎麼說呢,自從來了三星館之後,總感覺有一種烏雲壓頂的沉悶呢!可能是因為天王寺博士出的難題吧!」
「不如,我們用現成的道具做個實驗吧。」犀川摸著另一張球桌上印有數字的撞球陷入沉思。湯川和鈴目,不約而同地看了他一眼之後,又把精力轉回到比賽上。
1到21啊……
犀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集中精神。他一隻手夾著已經點燃的第二根煙,另一隻手不停地轉動手邊的球,但視線並沒有放在球上。眼前這些看起來可以派上用場的道具並無助於思考,只是構成了一種思考的節奏。思考跟運動一樣,也是需要節奏的。就這樣,兩根煙的時間內,犀川便想出了答案。
「您想到答案了?」湯川看到犀州一臉微笑的表情,鈴木升此時也注視著犀川。
「嗯,差不多吧!不用理會我,你們繼續玩吧。」犀川笑著說。
「答案只有一種嗎?」鈴木升自言自語似地喃喃著,好像也在暗自思索。
「或許是吧。」
「到底是怎麼辦到的啊?不管是犀川老師,還是西之園小姐,你們都很讓人驚訝!難道你們的腦袋裡裝的都是數字嗎?」湯川覺得不可思議。
「我可不是。」犀川說,「倒是西之園同學的計算能力幾乎等同於電腦。」
「那您又屬於哪一種呢?」湯川很好奇。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哪一種呢……」犀川不禁自問。
鈴木的反攻失敗,換湯川擊球。
「我的思考方式就不同於西之園,可以說吧我的算術能力很差吧。」鈴木升抽空做了一個簡短的白我分析。
「沒錯沒錯,她的計算速度太讓人吃驚了。」湯川連忙附和道。
「訓算能力的高低與是否聰明沒自直接的關係,比如善於短跑的運動員並不精通所有的田徑項目。多數人都是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有時是繞圈子,有時是左顧右盼。而西之園就是知道捷徑,並且能全速前行。」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誰只要後天加以訓練,都可以提高計算能力嗎?」湯川問。
「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至少要先記住奔跑的感覺。」犀川回答。
「可是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差異的,再怎麼努力跟世界第一也會有超過兩倍的差距吧!」鈴木升邊說邊瞄準了一顆球。「我覺得這跟天生的資質有關係。」
「我也這麼認為,本來就會有答得出來的人與答不出來的人。」
鈴木和成功擦肩而過,又輪到湯川上場。
「到時間了,我得回紅色會客廳整理一下。犀川老師,您可以替我打完這一局嗎,」鈴木升看了看手錶。
「嗯,好的。」犀川接過鈴木手中的球杆。
「走的時候,請幫我把門鎖好。」鈴木將萬能鑰匙交給犀川之後匆忙離開了。
「需不需要重新開局,」湯川看著犀川。
「球全部入袋了嗎?」犀川指指隔壁撞球桌。
「還沒,其實我有點累了,口也有些渴,要不然我們也結束吧。」湯川從口袋中掏出表看了看,指針指向了十一點。
「好吧,反正也贏不了你。」犀川一邊說笑一邊收拾起球杆。
兩個人從南面的出口走出去,犀川把門鎖好。
「這個出入口平時都鎖著嗎?」犀川問。
「好像是,估計是天王寺博士的吩咐吧,走廊里的燈也是從早開到晚的。」
二
萌繪與片山兩姐弟早已在紅色會客廳等候,犀川和湯川也隨之而來,鈴木升正在吧台內側洗盤子。
「各位,犀川老師已經想出答案了。」湯川對大家說。
「我聽升說了。」志保回答道,「可是老師,您千萬別告訴我答案哦,我要自己想。」志保此時穿著一件白色毛衣配藍色長裙,比之前的裝扮輕鬆了許多。
「撞球比賽的結果怎樣啊?」萌繪問。她也恢複了學生的裝扮,灰色開襟毛衣配黑色牛仔褲。
「湯川先生太厲害了。」犀川坐下,又掏出香煙。心裡想著,今天是不是抽的有點多了呢,不過等一下要去的房間里禁煙,先抽一根再說吧!
之後大家又聊了些輕鬆的話題,比如志保到國外的哪些地方玩兒,大家都喜歡哪些名牌之類的。犀川一直保持著沉默。「犀川老師,您平時喜歡什麼休閑活動呢?」志保突然把話題轉到犀川身上,或許是因為他在大家之中顯得過於安靜了。
「完全沒有。」
「那運動呢?」志保又追問。
「我看起來像是運動健將嗎?」
「不像,您看起來像是整日埋首書堆的人。」志保笑著說。
「我嗎?我很少看書的啊。平常不是吃就是睡,偶爾還會洗洗碗。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西之園,她的興趣廣泛,又是推理,又是弓箭社的,好像對車子也頗有研究。」
「是嗎?我也很喜歡玩車。西之園小姐都開什麼車呢?」志保轉向萌繪。
「我喜歡的是車子的引擎,不是車子本身。」萌繪微笑著說。
「引擎?那……從弗洛伊德學說的角度來看,這代表什麼意思呢?」志保笑著調侃她。
這句話,使得萌繪發怒似的撅起了嘴。
「你開的是保時捷吧?保時捷的車型的確很特別……我等地鐵時在月台上看過它的海報,外型類似青蛙還是河童來著……」犀川對萌繪說。
「我的車子是阿爾法羅密歐,不是保時捷。」萌繪一臉認真的說,「還有,老師該不會以為,所有的跑車都是保時捷吧?」
「不是啊,我還知道福斯……」犀川不禁自問。還有迷你奧斯丁……」對跑車並不了解的犀川說的有些心虛。
「金龜車中推薦保時捷的,高爾夫嘛就是喬治亞羅了……迷你奧斯汀我也蠻喜歡的,上一款的引擎真是珍品……只是現在已經找不到零件了。」
萌繪關於引擎的話題並沒有持續很久,就轉向了另外一個。
「抱歉,我要先離開了。」片山和樹站起身,他身上還是那件晚禮服。
「時間不甲了。各位,我也要回去了。」志保掐滅手中的煙。
「犀川老師,明天以前一定要解出爺爺的問題喲!我很期待呢!」
他們回到各自的房間。和樹是三號房,志保則是隔壁的四號房。
犀川抽著煙抬起頭看向天花板,懸吊在上面的螺旋扇一直不停地旋轉。
「志保還是單身嗎?」犀川問湯川。
「嗯,到了適婚年齡沒有對象可不行啊,她也是一樣。不過俗話不是說美女晚婚嗎!哈哈哈。」
犀川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萌繪正盯著他,於是把話咽了回去。
湯川便開始說最近建築學會裡越來越多只是掛名的委員啊,學會的資金調度很複雜啊等等,儘是些無聊的事情。
很快,湯川喝完杯子里的酒,也起身回到他住的五號房。他和片山亮子同住一個房間。犀川發現,房間的格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