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春季覺醒作戰

啊,對不起,請給我那本寫生簿。啊,是旁邊那本,對,就是那本,那本褐色封面的。

什麼都沒有畫的空白寫生簿又增加了一本。

理所當然地,翻開封面後出現的是白色的繪圖紙。我總是期待上面會畫些什麼而買,然而這本也是白紙。

白紙很可怕,光是白紙的存在就有種完美的調和感。

我害怕去破壞它。

白紙只要弄髒就行了,我這麼想著。試著講咖啡濺上去,出現了一些顏色,並浮現輪廓。那是一位少女的輪廓。這個也很可怕,所以我就拿了清潔劑來洗,結果弄破了。當然會破,只是紙嘛。書架上還有很多寫生簿,什麼也沒畫的白紙寫生簿持續增加中。

■拝入的額頭

拝入蘭人一個人站在洗臉台前面,看著出現在自己額頭上的兩個突起。每天這兩個突起都會隨著激烈頭疼的發作一點一滴地成長。

杏奈也在幫他,可是不快點找到『鬼要找的東西』可不行,再這樣下去自己會被鬼吃掉。

作之助所體驗過『夢中鬼站在枕邊』的事情他還沒遇到,但是他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問那隻鬼。

可是,反過來說,拝入肉體的這個變化正是『鬼之力』存在的證明。『鬼之力』究竟是什麼?拝入十分期待,畢竟他的香油錢已經丟出去了。

拝入得到『鬼之力』之後,為了實現理想世界應該先做什麼?然後,下一件該做的是什麼?再接下來呢?拝入漸漸變得經常沉浸在連續的幻想之中,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幻想,而是行動,不能只交給杏奈執行。

社團活動大樓有大量的物品,拝入決定徹底清洗這裡,以「排除頹廢藝術」來說明的話,『SS』就能出動了吧!還記得上次作戰壓制對手時快樂的『SS』,以軍隊的角度來看應該變得更加堅強了。實戰就是最好的訓練,現在的『SS』就算是有點粗暴的作戰也能實行吧!

讓構成軍隊的每個人體內的潛在暴力因子覺醒,這種能力或許也可以算是『鬼之力』也說不定。如果是的話,那麼自己已經得到這份力量了。拝入一邊思考,一邊演練下次的作戰計畫。既然懷抱著將『SS』的軍隊素質更進一步提升的期待,這個作戰就稱為「春季覺醒作戰」如何呢?拝入一邊摸著額頭上的突起,一邊想著。

■椎應大學作之助紀念館內第三會議室

午後的課程結束之後,『SS』在作之助紀念館的第三會議室集合。最初機會的時候『SS』的成員只有三十人左右,現在已經有三倍之多,增加到上百名。

在正面,宛如『SS』守護神的鬼地藏坐鎮其上,狠狠地盯著隊員們。

五十嵐閉著眼睛交叉手臂坐在組合椅上,臉上的表情很兇險。

乍看之下,五十嵐似乎十分冷靜,可是仔細一看,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難道這是武者震嗎?或是在忍耐小便?還是因為太冷了呢?肚子餓了嗎?緊張嗎?是因為太用力了嗎?或者只是單純地隨便抖動而已呢?其中的道理沒有任何人能夠明白。

其實五十嵐在想的是信。

本來信是為了人與人之間傳遞言語而誕生的,基本上是親手寫的,前提是只有收信者可以閱讀。

可是,這個前提很脆弱。只有有個做事隨便的郵局辦事員,這個系統就會為之崩潰。

做事隨便的郵局辦事員實際上是存在的,這種事我們都知道。

可是,即便如此,人們還是沒有停止寫信,即使電話和電子郵件這些新的通訊方式誕生了,也沒有停下。

信紙一定有它獨特的優點,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優點啦。

所以持續書寫沒有寄出的信,一定也有其意義。五十嵐希望是如此,自己也希望是如此,否則實在真的撐不下去了。

萬物變幻,也就是說有種可能性對吧?喂?宮本武藏老師!?

五十嵐對自己心裡的宮本武藏形象如此問道。面對五十嵐的拚命追問,在五十嵐心裡屬於重要人物的宮本武藏只會顯現曖昧不明的態度,沒有清楚回應。

(每次都這樣!又是這樣!)

五十嵐在心中大喊。

這種自問自答帶來的焦躁與不滿,才是五十嵐發抖的真正原因。

因此五十嵐才會希望拝入蘭人這種超級存在登場。拝入和那個武藏不一樣,總是能提供極為明確的答案,並伴隨著行動。

就像好萊塢電影一樣,這時候以電影的「A!」喊叫聲清楚地劃分一條線來,就像什麼都分開了一樣,乾脆又舒服。

有這種感覺的不只五十嵐,聚集在第三會議室的所有『SS』隊員都在等。

全部的人都在等待他的登場。

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那是帶著屹立不搖的自信,沒有一絲疑惑的腳步聲。

看,拝入蘭人來了。

來,出發吧!

開始我們的「春季覺醒」作戰!

■地獄般的體育祭典

『SS』的隊伍在校園裡行進,五十嵐處拿著劍道服拿著武器,站在隊伍之中。

由於隊員們各自穿著自己就所屬的社團制服,遠遠看去五顏六色的,十分華麗。

可是,隊員們的手背上都有一道刀子刻出來的『SS』痕迹,看到這個,就能明白這場行軍和儀隊那種歡樂的取向完全相反。實際上,這道傷痕不過十用類似鮮血的紅色塗料做出的特製團而已。即使如此,顯露在外的傷口效果還是很大,帶給周圍這群人是可望鮮血之殘暴集團的強烈印象。

實際上,遇到著茶國內行軍的人都感覺到相當恐懼。

他們的手上各自拿著自己慣用的道具,都是一些簡易並適合在騷動中使用的物品。以棒球設的金屬球棒為首,網球社拿著架設球網的柱子,保齡球社帶著球和球瓶,足球社以十一人為一組台著球門,另外還各自不知為了什麼目的,保持著踢高球或是頂球的動作。田徑社則是拿著鉛球、標槍以及圓盤,這些本身就已經是武器了,很難想像是普通運動社團的儲備用品。

其中沒有拝入蘭人和杏奈的身影,他們似乎和隊伍分開行動。

『SS』繞著校園一圈,結束了一場示威行動之後,抵達了社團活動大樓。站在最前面的隊員拿著擴音器開始朗讀手上的聲明:

「啊——在此通報各位待在社團活動大樓的學生,我們從現在開始——將要強制搜索社團活動大樓。我們會舉發不適宜在本校社團活動使用的物品並收押,請立刻離開社團活動大樓。我們將會施以毫不留情的鐵拳制裁 採取抵抗行動的人,這是最後通牒。啊——再重複一次,在此通報給魏待在社團活動大樓的學生,我們——」

朗讀完這份聲明三次之後,他喊出了下一個命令:

「鼓笛隊,向前進,演奏開始!」

從隊列里出現的鼓笛隊實由少人數編成的管弦樂隊,演奏的曲目是華格納的「女武神的騎行」。這是拝入的指示,因為這首曲子的旋律裡帶有特別的魔力。

鼓笛隊以進行曲的風格切換這首歌的節奏,變奏讓樂曲本來的莊嚴感變得更加雄赳赳氣昂昂。

、在事前的作戰會議上,五十嵐就覺得這種東西只要拿CD來播放就很足夠了,可是拝入卻下令要現場演奏。

原來如此,果然這種現場演奏的魄力就是不一樣 ,看得出隊員們的氣士正在漸漸提升。真不愧是拝入委員長,什麼都預料到了。五十嵐重新對拝入升起敬畏的心情。

社團活動大樓里有幾名注意到外面的騷動的學生跑了出來,『SS』的視線集中到他們身上。他們感受到不尋常的壓力,便避開『SS』的隊列,慌慌張張地逃出了社團活動大樓。

結果,跑出來的學生寥寥無幾,五十嵐心想,這麼充分的示威竟然沒什麼效果。不過,要是全部的學生都逃掉了,那麼樂趣也會減少一半,他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SS』的成員挺著肩膀開始等待突擊命令,警告已經做了,盛大的儀式也進行完畢了,差不多了吧!

「突擊~!」

一聲號令,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喊的關係,居然有點失聲。『SS』的隊員們迫不及待地跑向社團活動大樓的出入口。

衝刺等待五十嵐成了先鋒。

一邊跑,五十嵐一邊想起了一大群水牛,那是小時候在美國的牧場見過的、讓他十分感動的光景。只要想像自己正在率領著水牛中的一群,他就能放聲大吼出來。

出入口並沒有上鎖,只要正常的打開玻璃門就行了。可是五十嵐刻意以渾身的力氣撞破玻璃,後面的隊員也跟著衝進了社團活動大樓。

■遊戲的群體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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