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黑儀與頸

網譯版 轉自 百度化物語吧

圖源:Soulatomy

翻譯:《黑儀與頸》《火憐與拳腳》《月火與永恆》/cykidd;《忍與屋》/良鴆

據戰場原黑儀說,她等這一天等得把脖子都伸長了。所謂「這一天」,也就是我把她作為我的女朋友介紹給我的兩個妹妹,阿良良木火憐和阿良良木月火的日子。

「你為什麼會對這種日子翹首以盼呢……?怎麼,難不成你其實是火炎姐妹的粉絲?」

回想起來,戰場原的確是在認識我之前對我的妹妹們就已經有所耳聞的———當時,了解戰場原知道我的妹妹們的時候,只是對被一個陌生人掌握了自家的家庭構成這一事實感到了恐懼而已。

「說粉絲的話,的確也可以說是粉絲呢,歷歷。」

戰場原回答說。

所謂「歷歷」貌似指的是我的樣子。

對這個昵稱我是以全力拒絕的。不,已經超過拒絕達到了忌諱的程度。可是她非常固執地,始終都不願意放棄使用這一稱呼。

嘛,這種固執如果看做是她重生的一環的話也可以認為是令人欣喜的事實。勉勉強強還是可以這麼認為的。剛剛能夠忍得住的感覺。

或者說,這是對我偶爾把戰場原稱作「雅原小姐」這一事情的報復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種報復倒也蠻可愛的。———希望沒有給各位讀者留下一種我只是在炫耀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的印象。

「當聽到她們的傳聞的時候,會令我想起我和神原的中學時代的事情。」

「恩,聖殿組合是吧。」

「當然,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因為,那個,歷歷能夠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光這一事實就能讓我高興的。會有一種『作為女朋友被認可了』的感覺呢~。」

「『呢~』什麼的……」

居然會用這樣的語氣詞。

雖說是已經重生了,不過變得也真是圓滑了。

我也不是說懷念那個戰場原還話裡帶刺的日子,不過,怎麼說呢,有一種時光飛逝的感覺。

「歷歷也是這樣的吧。當我把歷歷介紹給我的爸爸的時候,你也是很高興的吧。」

「是啊,當然高興了。」

回答得太快,反而令人可疑了。

戰場原的父親。

戰場原父。

與那個帥氣的中年人的會面,怎麼形容呢,可以說是令人印象深刻,也可以說近乎是留下了心靈創傷的。因為我的精神狀態,當時快要達到極限。我之所以即問即答,這種印象在我的心中的分量佔據得較多是原因之一。

不過嘛,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這樣。當時的戰場原,還沒有完成重生的她,能夠把我介紹給他的父親。也就是說,當時的她是信任我到那個程度的。這不能不說是令我高興的事情。

說不高興,那是騙人的。

當然,只有高興也不真實……。

「所以說,我才說能夠和火憐還有月火見面令我高興啊。雖然我也不否認突然把剛剛從老家回來的我給叫出來,令我覺得有點唐突。」

「呃,關於這一點,有一些複雜的,或者說複雜怪異的,身不由己的原因的……。」

是個過於身不由己的原因。

關於詳細情況,希望各位讀者參照其他的短短篇,反正要給戰場原說明是困難了。

「不瞞你說,被妹妹逼的。」

「逼的……」

「你一定要小心提防,戰場原。她們似乎對你有敵對意識。以前不把你介紹給她們,是因為我擔心你會對她們造成傷害。現在倒是沒有這種擔心了,不過現在反而對相反的情況有了擔心。」

「…………」

「戰場原,就今天而言,我允許你用文具武裝自己。」

「說什麼傻話啊,歷歷。」

戰場原搖了搖頭。

「文具是用來學習的工具,可不是用來傷人的。」

「……嘛,是這樣沒錯了。」

「寫作文房具讀作文防具這種文字遊戲,我是不會再玩兒第二次的。」

日語中文具稱「文房具」,譯者注。

「我怎麼記得連一次都沒見過你玩兒這種文字遊戲……」

話說回來這字改得也太妙了吧。

你以前怎麼不用啊。

「我呀,阿良良木君。」

戰場原把之前的話題告了一個段落,換了話題說。

「想要妹妹啊。」

「……別打她們的主意。」

「不,不是這種現實的意思。是一種願望上來說的,明白吧?也許,我珍視神原,或者那些學弟學妹有這方面的原因。只是因為,就像你知道的那樣,我的父母是那種情況,有時候不禁令我思考。會想,如果我有個妹妹,我的家庭會不會有可能不至於七零八落。」

「…………」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把阿良良木君介紹給我媽媽了。真是可惜呢。當然了,介紹本身並不是目的。」

「我能明白你想說什麼。」

不,也許我並沒有明白。

雖然說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之間也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也並不能說就能夠完全地掌握對方的心情———不過,戰場原對於這種極其平常的來往或者類似的東西抱有憧憬,我認為這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事實。

作為一個平常人。

不被允許表現得像個平常人。對於在這種情況下渡過了青春的戰場原來說———如今的生活只有這一點也足以令她欣喜的吧。可是,失去的東西是再也無法挽回的。

所以,對於失去的東西。

戰場原會不斷地思念它———不會停止。

「我居然會覺得把別人介紹給家人,或者被別人介紹給他的家人這種事是高興的———的確,這種事對稍微前一段時間之前的我來說,是想也不敢想的吧。假如那個時候的我有了男朋友,我一定會希望那種關係僅限於私人性質的。」

「的確……」

老實說,現在的我仍然是「那一邊」的人。

不過,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應該是能夠回應戰場原的這份心情的。這份從容我想我還是有的。「我不要朋友,因為會變脆弱」———說這種話的時候的那個阿良良木歷,已經不在了。

現在的我也是。

一定也會在某一天消失的吧。

「話說回來,只是作為參考問一下,歷歷。你的妹妹們各自都有男朋友的吧?」

「你說的什麼?我沒聽說過。」

「不不,你沒有可能不知道啊……,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啊。難道,你沒見過他們?」

「是啊,我全心全力地避開著他們。」

「你怎麼還一副很得意的樣子……,下一次阿良良木君就為了妹妹們見見她們的男朋友吧。」

「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希望沒有。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在我見到他們之前就分手。———當然,我自己也知道這樣想是心胸狹窄的。不過,這可以說是一名兄長對妹妹的戀人的真心話。

嘛,從這個意義上來說。

不管是以怎樣的敵對性態度,火憐和月火這種能夠容許和戰場原見面的態度———也許,比起我來說要成熟得多。

「看,到家了。」

「是啊。進你家裡可是第一次呢。」

從碰面的地點步行15分鐘。

我和戰場原抵達了阿良良木家的住宅。

見面會開始了。

那麼,我就洗好脖子赴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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